寒子淡淡地道:“是的。”說罷便請他上車。
陳老師應該是第一次坐這樣豪華的車,坐上以後顯得很不自然,臀部似乎只有一小半坐到了座位上,有些戰戰兢兢之感,後背也不敢太用力的往後靠。
寒子見他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還有這樣的反應,心想:“這陳老師應該是一個老實人,現在這樣的人應該很少了。”微笑道:“陳老師,您做了很多年老師了吧?”
聽寒子問到這事,陳老師似乎放鬆了不少,臉上泛出了些微的自豪之光,似是在回憶一般,緩緩地道:“是啊,整整二十年了,我二十一歲中師畢業後就一直教師的崗位上工作,沒有換過工種。”
車子在狗子的發動之後緩緩校門外駛去。
寒子見他注意力已經被分散,坐得也自然了許多,便微笑道:“陳老師,您的敬業精神真是令人欽佩啊,想必現在肯定是桃李滿天下了。家裡面的人都好吧?”
陳老師聽他問到自己的學生,一下便打開了話閘,跟他說起了自己這多年來所教的學生,一時之間但見他臉上盡是流光溢彩,想必這些纔是支撐他一直兢兢業業、誨人不倦的精神所在。
在陳老師的指引下,車子很快就到了一個住宅小區,這裡離學校也不算很遠,大概也就一公里這樣。
寒子擡眼看去,只見這住宅區的房屋似乎都有些舊,看樣子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房齡了。
車到開到一棟舊樓前停了下來,這樓外牆不刷着白色的米石,由於長年的風吹雨打,白色的米石早已經變成了黃色,而且有很多都已經脫落,外牆看上去顯得甚是殘破。
很多家的廚房後面的牆面都是黑而油膩,那是長年的油煙給薰的。每一家都安了防盜網,不論是鐵枝的還是不透鋼的,現在都已殘舊不堪,鏽跡斑斑。
寒子看了一眼這裡的環境,問道:“陳老師,這房子是蘇小姐買的還是租的?你知道嗎?”
陳老師道:“我曾聽蘇蕾這孩子說過,是她姐姐在兩年前買的一套二手房。”
陳老師一邊走一邊道:“這裡是以前一個國有企業的集資房,應該有十多年了,蘇蕾她們家就住在二樓,以前她姐姐蘇小小姐在家時我曾經來過兩次家訪,所以記得這裡。”
這棟樓的樓梯顯得很窄,看得出以前這個單位起房子的時候估計是爲了能夠做得更多套房來安置職工,已經在儘量的利用空間了。
不過蘇蕾家的鐵門倒是新的,應該是蘇小在買下之後才換上的新門。暗褐色的鐵門此時緊緊的關着,寒子到了這裡,總感到有一絲不安,好象有什麼事情在等着他一般。
陳老師按了門鈴,沒有響聲,估計是早已沒有電池了。陳老師只好“嘭嘭嘭”地大力敲起門來,並大聲道:“蘇蕾,開一下門,我是陳老師。”
過了良久,亦不見有人來開門。陳老師又敲了一次,這次多喊了幾聲。過得半晌,還是不見開。陳老師無奈地嘆道:“這孩子不是昨晚玩得太夜睡得太死就是不想給我們開門。”
狗子道:“有沒有她可能不在家呢?”陳老師道:“這孩子雖然什麼壞都學,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夜不歸宿的,這點倒是有點奇怪。她應該是在家的。”
寒子突然道:“不錯,是有人在裡面,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幫人,大概有六七個。”
陳老師一愣,看了寒子一眼,臉上盡是疑惑,他實在想不出這少年憑何如此猜測。
寒子也不跟他解釋,突然緩緩地道:“蘇蕾,我知道你們在裡面,你快出來開門吧,你姐姐出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緩,就象是面對面跟人說話的語調一樣式,陳老師和狗子正在奇怪他說話這麼小聲幹什麼,便聽見門栓“咔嚓”一聲響,接着鐵門便緩緩地打了開來。
一個染着黃頭髮、上身着大紅棉毛衣、下身着翠綠色的緊身短裙的鵝蛋臉型的少女出現在他們面前,只見她臉色有些黃,兩隻眼睛很大很圓卻予人昏昏欲睡之感,黑色的眼袋半吊着,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很長時間沒有睡眠造成的。
寒子晃眼掃了她一下,便問道:“你是蘇蕾?”
這少女白了他一眼,看到陳老師在旁邊便道:“陳老師,有事嗎?”面對寒子這樣一個大帥哥,她卻是理也不理會,即便是寒子主動問了她。她的聲音雖然清脆,人卻是一副慵懶到極點的樣子。
寒子眉頭一皺,心想:“這孩子的確有些難弄。”陳老師道:“是的,蘇蕾。”指着寒子道:“這位同學說是你姐姐蘇小的朋友,他有事要對你說。你讓我們進去再說吧。”
狗子突然在寒子耳邊輕聲道:“大哥,裡面有k粉的味道。”
寒子大吃一驚,他知道狗子的外號並不單是因爲他的名字,更主要的是他有一雙極爲靈敏的鼻子。當下也不等蘇蕾叫他們進去,突然拉大了鐵門一步跨了進去,蘇蕾猝不及防,再加上身單力薄,哪裡攔得住他,已被他衝了進去。
“哇靠,你個sb,你幹嘛闖進我家。”蘇蕾攔不住他,便在後面拉他並破口大罵起來。
寒子也不理他,向大廳內看去,只見在一角的沙發上,正有三男三女躲在那裡,個個都是染着古裡八怪的頭髮,身着奇裝異服的,看他(她)們的年紀,大概也就十五歲到十七八歲之間,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差不多,眼袋腫黑。
而一張大茶几上,擺了四五聽聽裝的啤酒,喝過的易拉罐隨地丟着,滿地都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聽了。一些小食品很凌亂的擺在茶几上。地上除了啤酒的易拉罐,各種瓜子、果皮等垃圾亦是丟滿了一地,屋子裡面烏煙瘴氣,音樂開得很大聲。
所有這些寒子只不過是一眼掃過便不再注意,他的眼睛此時卻盯在了茶几上一小包白色粉末,還有在旁邊的幾張白紙,眼中射出了奇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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