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雲九,你不要如此執着,人生有時太過的痛苦,就是因爲太過執着,人一旦執着了,就鑽進了自己給自己設的全套之中,我的人生就是如此被我自己給毀滅了,雖然我並不覺得如今這樣不好,但是總是離平靜和平凡很遠了,雲九,我不懂什麼叫**,或者更正確的說是我並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所以是否愛上傅天這樣的問題,問我是沒有答案的,我只能告訴你,傅天他之於我是不同的,不同於人類的男子給我的感覺,這並不是我爲了拒絕你而說的矯情的話,我冷晗冰張狂慣了,一向不屑如此,所以你真的必須要爲你的何去何從思考一下了,自然你若堅持要跟着我,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會不高興。”
“晗冰,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真的早就知道傅天是妖,還是你是爲了順着我的指控,才接話說傅天是蛇妖的?”
冷晗冰沉默了一下,倏地把身後的孩子,再度抱到了身前,“最早你對我說傅天是妖精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是知道的,只是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自己知道這個事實,現在,這個孩子都已經生出來了,你可以看看他的尾椎之處,第一天生下來時,並未顯現出來,但是昨天我發現長了點東西。我有無順着你的話,編造出傅天是蛇妖的事實,你一看便知。”
聽了她這話,雲日陽有些顫抖的接抱過孩子,緩緩的掀開那包裹他的棉兜,翻過身子,果然看到圖臀部中間,正對着尾椎的位置,長了一灘面積不大的黑色物體,觸手摸去,軟軟硬硬,一片一片緊密的結合在一起的,正是動物的鱗片,而很顯然這麼細小呈扁橢圓形的鱗片模樣,正是屬於蛇類的。
雲日陽差點抱不住那個孩子,冷晗冰上前冷靜的接過,重新包裹好,綁回身後,“現在你信了?我這一生早就答應要和那條笨蛇一起浪跡的,若非這個意外而來的孩子,若非他的意外被抓,此刻的我們應該早就逍遙山林了,畢竟他害了冷青雲,那番又幽禁了你好幾天,皇室斷然放不過他,而以他那張狂不服管的性子,在人多的地方,總是免不了闖禍的,我也不想收拾他的爛攤子,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註定要有這麼一遭,只是我與他已成牽絆,你的加入也就成了不必要的無辜者,你堂堂皇九子,理當就過富貴榮華的生活,所以,雲九,回去吧!”
“可是晗冰,他是個妖精,好吧,你早知道他是個蛇妖,你竟然還打算與他過一輩子嗎?晗冰,他此刻不吃你,許是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你不去找他,任他死生不管,你還能活得一線生機,此番若把他尋回救回,有可能你的性命就不保了,你是否從來沒有見過他殺人的模樣,手段極其殘忍,簡直……”
面對雲日陽臉上滿滿的爲她擔心,冷晗冰心中微暖,神情卻還是平和冷靜的,“雲九,我見過!”
“什麼?”雲日陽一愣。
“我說我見過他殺人,我甚至親眼見過他把人類的屍體一具一具的吞下,那巨大的墨黑色原型,請相信
,我所見到的遠比你所以爲的要多,但是一切都有過程的,我初覺得他噁心,令人生厭,日久相處之後,還不是覺得他蠢笨好欺?正是這樣的從怕到不怕,從彼此相提防對方,到後來我敢動輒就打他,雲九,這就是事務在漸變,從與他上牀那日開始,其實我便已然不怕他了,他若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裡,我若死在他手裡,那也是我的心甘情願,因爲任何一個人類都沒有資格殺死我!如今孩子都生了,我還能與你有些什麼可能嗎?雲九,即便你願意,我也不會做如此的選擇,你該明白的,所以我最後說一句,回去吧!”
這一回,冷晗冰說完,就拎起一邊自己的包袱率先出了房門。
而云日陽則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洞開的兩扇門,那門口已經們沒有了冷晗冰的身影。
*
傅天一脫離封家的範圍,並沒有急於逃得很遠,而是快速的把自己變小的身子,藏進深深的雪堆之中,儘可能最大程度的掩蓋自己身上的氣息,同時他也需要更多的休息和調息,也需要補充食物和靈力,否則就算逃也逃不遠,終究會被封紅苕那個瘋女人給逮回去的。
冷晗冰體內內丹的活動似乎若隱若現的有活動跡象了,應該在距離他不會超過五百里的地方,但是傅天卻不敢貿然的行動,因爲天知道這是因爲他太想念冷晗冰的緣故,所以產生的自己的心跳波動,還是真的感應到了自己的內丹?
畢竟那內丹是被他封印在冷晗冰體內的,冷晗冰自己也是絕無可能解開封印的,所以死裡逃生的傅天經過此番思想之後,也就開始按兵不動的潛伏在深雪堆內療養了,四周的雪凍得他發寒,但是他卻控制着自己一動不動,完全把己身的氣息收斂到最低,近乎進入假死一般。
不知在雪裡待了多久,當他的內息終於得到稍稍和緩之後,剛要從雪堆裡出來,就感覺到了一股誅妖士特有的氣息在靠近當中,而且從氣息上感覺,這個誅妖士的靈力還不低。
傅天頓時把自己的氣息全部再度收斂的乾乾淨淨,按兵不動的待在深雪之中,思忖着不會是封紅苕那個女人追來了吧,隨後又立即否定掉,因爲封紅苕那個女人若是追尋到了自己的氣息,只會不動聲色的再度把他逮回去,哪裡會如此不遮掩的透露出誅妖士的氣?
所以傅天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真正意識到了自己此刻所處的境地,這是個佈滿了誅妖士的國家,且氣候又冷,而且如今他還受了傷,躲避封紅苕的同時,他同時還要躲避其他諸如此刻靠近的這個強大誅妖力的誅妖士,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一絲一毫氣息,否則性命就很危險。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多少把握活着找到冷晗冰,傅天心中也沒有底。
而此時,踩在雪上而發出的輕微踏雪聲的腳步聲,突然間增加了起來,同時那急促的叫喊聲也尤其清晰的傳進傅天的耳中。
“師傅,師傅,您老人家不能就這麼去封家,師傅-
-”
傅天最先感覺到的強大靈力的誅妖士的身形,明顯停住了,接着那沉穩含着幾分隱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哼,那個小丫頭片子,膽子到不小,居然敢戲弄我老人家,這一回我倒要親自去找找封血飲,質問質問他是如何管教派下弟子的。”
“師傅,師傅,您息怒,您息怒,這……封宗主怕是也不知道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騙子敢對師傅您不敬,您這番找了過去,封宗主若給面子徹查派系上下的話,還不說,若是來個抵賴不承認的話,師傅您的臉面往哪裡擱啊?再說我們兩派素來不太交好,雖然與同爲誅妖世家的君家三足鼎立,但是您也知道,封派多少年來,總是比我們兩派要風光多,您這個時候貿然上門興師問罪,若他們講理還好,若是不講理,倒打一耙還要說師傅您帶人上門尋釁呢,所以,師傅,您要三思啊!”
傅天在深雪裡聽着他們的對話,心中暗自冷笑,最好你們誅妖士派系互相狗咬狗,那纔是天下妖精的共福,此刻聽到那個年輕的聲音如此條理分明的勸誡着,恨不得衝出去把那小的殺了,讓那老的去尋封紅苕他家的麻煩纔好。
然而想歸想,傅天的身子卻半絲都不曾動彈。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在日升國的京城偷襲冷晗冰,而被冷晗冰殺了一家八口的白烈儒,白派的長老之一。
本是與封紅苕做好了約定,一個去找尋傅天的氣息,一個去抓冷晗冰,兩相交換,彼此報仇來着,卻沒想到,他在日城包括日升國內搜尋了一個月之久,非但沒有抓到傅天,更是連半絲傅天的氣息都沒有找到。
若不是偶然間得到一顆黑色的菩提珠,透過殘留的氣息辨認出正是傅天那條妖孽的氣息的話,他都不知道傅天已經早就落到了別人的手裡,而有此能力,並身有如此黑色的珠子的人,當時當地,除了封紅苕那個小丫頭片子,還有什麼人?
虧得他左防右防,結果還是讓個小丫頭片子給算計了一回,同時不多久之後,他就發現他的靈力莫名其妙耗損了三成有餘,再度想起那小丫頭片子從他身體裡取出的那枚沾了他血肉的暗器,如此前後所有的動機也都串聯起來了,這才知道他是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回冤大頭,白白的損了三成靈力替封紅苕做了嫁。
他如何能不惱,當即就開始往回趕,因爲看出封紅苕的誅妖法走的是旁門邪道,知道她苦心抓那條千年蛇妖,恐怕另有她的目的,所以這幾個月,他一邊探找封紅苕的下落,一邊也把派系內的其他一些麻煩的事情,輔助其他三位大長老一起處理完畢,也就熬到如今方纔逮到時間來,他是半點都忍不下去了,他非去封家不可,這如今幾個跟着他的徒弟,都是他回到月降後再收的,不然如何,自己的嫡親子孫早就全部死光了,不把看家功夫找新的人傳,豈不是永遠的失傳了?
然而此刻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的話也有道理,封血飲那個後生小輩,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