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盛寵,嫡女難求 124 欠下的吻
“這就是個比喻,長姐千萬別動氣!其實仔細說來,長姐錯過昨晚的花燈會真是太可惜了!長姐看看,這麼漂亮的首飾,倘若長姐參加了,依長姐的‘聰明才智’,這隻珠釵肯定就是長姐的了!”說着,將莫心朝前面推了推,意有所指的看了莫心頭上的珠釵一眼。
夏水嫣順着夏水瓔的視線朝莫心頭上看去。從小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一眼便能分辨東西的好壞,莫心頭上的珠釵,雖然簡單,卻絕對是珠釵中的極品,不說別的,光說珠釵中間的那顆紅色珍珠,就是世間罕見!這麼好的珠釵,就是京城最大的翠綠坊也沒有,現在居然戴在一個小小奴婢的頭上。
“長姐,你不知道吧!這珠釵還有一個配套的額飾哦!不過被我賞給莫愁了!你別說,這麼好的東西戴在他們頭上還真好看!”夏水瓔捕捉到夏水嫣眼底一閃而過的羨慕,得意的挑挑眉,繼續刺激她。
“你……!”夏水嫣頭昏腦脹,胸口發悶,彷彿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明知道自己生氣就是掉入夏水瓔的陷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見夏水瓔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就更生氣。
夏水嫣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覺得自己的胸腔彷彿要炸開,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夏水瓔誇張的捂嘴鼻子和紅脣,不清晰的聲音得意的從指縫裡傳出,“莫心,這房裡一股子味道,我們快點走吧!大小姐病的這麼嚴重,萬一傳染給我們就麻煩了!”
“滾……你們馬上滾……!”夏水嫣氣的險些口吐鮮血,原本就盼望着夏水瓔趕快離開,現在更是希望她立刻就消失在眼前。
“走吧!多呆一會兒都覺得髒的呢!”見夏水嫣已經被自己氣的差不多了,夏水瓔得意的挑挑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正要離開,莫愁突然從門口匆忙跑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莫愁喘着粗氣,很顯然,她剛纔是一路跑回來的,氣息都還沒調順暢。
“什麼事?”夏水瓔微微皺起眉頭,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莫愁做事向來謹慎,如非大事,她是絕對不會如此緊張的!看來,真的有事發生!
看了看莫愁的表情,再想想慕北煜昨天的表情,夏水瓔更是緊張。
“走,出去再說!”夏水瓔強制鎮定下來,帶着莫心莫愁離開。
這裡是夏水嫣的寢房,她是斷然不會讓夏水嫣看着自己失態而取笑自己的。
夏水瓔帶着莫心莫愁離開晚霞苑,來到晚霞苑旁邊的花園裡!見四下無人,便帶着他們走進涼亭。
“出了什麼事?”夏水瓔來不及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莫愁躊躇半響,眼神微暗,沉聲道:“肖將軍……死了……!”
“肖將軍死了?”夏水瓔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
她一向冷靜自持,在聽到這個消息時都忍不住震驚!
她終於明白昨晚爲何風離痕神色緊張,慕北煜臉色暗沉!原來,昨晚風離痕就知道肖將軍死了,所以才匆匆忙忙趕來將這個消息告訴慕北煜。
肖將軍死了?那纖雲呢?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確定嗎?”爲了以防萬一,夏水瓔再次確認。
莫愁點點頭,非常確定道:“奴婢敢肯定,一定是真的!奴婢剛纔送大夫離開,無意中聽到一個侍衛跟管家說的!管家隨後便將侍衛領進老爺書房了!奴婢覺得,大家不可能會拿這件事開玩笑!那個侍衛估計是林家派來的!肖將軍一死,只怕正合了林家的心願!林家的人估計要動手了!畢竟大商國百萬大軍,不能沒有領袖!”
莫愁的分析一字一句正是夏水瓔所擔憂的!
原本,肖將軍是慕北煜的人,可以說,大商國百萬大軍就屬於慕北煜這一邊!但是今日肖將軍一死,只怕林家的人會千方百計的奪走兵權!到時候,朝中,軍中都歸林家,只怕他們第一個就會除掉慕北煜。
難怪昨晚風離痕如此緊張,因爲此事真的很嚴重。
“走!我們馬上出府!只怕肖將軍死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傳開了!我們去打聽一下!肖將軍死了,纖雲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夏水瓔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便匆忙領着莫愁莫心出府。
果然不出所料,當三人出府後,肖將軍戰死的事情街道上早已經議論開了。
肖將軍一死,大商國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肖將軍的事成功的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說書的也不再歌頌勳王,而是都在講訴着肖將軍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蹟。
“話說,肖將軍勢如破竹,打的敵軍是節節敗退!只是厲王實在是太陰險,讓人將肖將軍引到山谷,用亂箭將肖將軍射死!我軍死傷無數!當時那悽慘的景象只能用血流成河來形容!不過說也奇怪,我軍大敗,厲王明明可以趁勝追擊!沒想到我軍突然出現一位年輕的小將軍,打的厲王無還擊之力,最後居然領兵撤退!邊關終於得意安寧!”
夏水瓔三人坐在客棧雅座,聽着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的講訴着戰場上的情景。
那繪聲繪色的模樣,猶如親生經歷,親眼所見。
“小姐……!”莫愁憂心忡忡的看了夏水瓔一眼,想出聲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說書先生只怕也是道聽途說,然後加入個人色彩來渲染氣氛!他的話,聽一半丟一半!想要知道戰場上的真實情況,還是問七王爺來的最準確!”夏水瓔微微蹙眉,雖然如此安慰自己,可是心裡就是不受控制的慌亂。
這個厲王她雖然沒親眼所見,卻也聽說過不少他的事蹟,想必也是聰明狡猾的很。
但是,他再聰明,上次也中了公狐狸的埋伏不是嗎?
如果他和公狐狸較量,不說勝負明顯,但也是平分秋色。
既然如此,肖將軍爲何會中埋伏呢?
還有,說書的剛纔說,一位年輕的小將軍打的厲王全無還擊之力!
倘若軍中真的有這麼厲害的小將軍,那爲何到肖將軍死後纔出來?
那位小將軍是誰?公狐狸嗎?
肖將軍一死,軍中勢必打亂,厲王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攻陷邊關,他爲何又突然領兵撤退?
這裡面疑問太多,根本無法解釋!
她想親口問慕北煜,但是她知道,慕北煜現在一定忙的焦頭爛額,她不想去打擾他。
她知道,等他忙完了,自然會來告訴她前因後果。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莫愁暗自嘆口氣,眼裡盡是擔憂。
雖然她和肖纖雲關係不是很密切,但是對她的英姿颯爽還是很佩服的!
現在發生這種變故,也不知她能不能承受。
畢竟,她也是一個十四歲的花樣少女!所能承受的東西有限不是嗎?
“等……!我們只能等……!”夏水瓔沉默半響,最終緩緩的開口。
其實,她現在很緊張,很迫切的想要去查探林家的情況!但是,她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而言,是不宜有任何怪異的舉動的!
太后老殲巨猾,她不能引起太后的懷疑!她也不想這種緊咬關頭讓慕北煜擔心。
所以,她只能等!等慕北煜忙完了過來找她,等肖將軍的遺體被送回京城將軍府。
莫愁雙眸微暗,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
夜,一如既往的寧靜!
冷風吹過,吹的屋外樹枝沙沙作響,給這寧靜的夜色更添了一抹詭異。
夏水瓔躺在*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無法入睡。
房間靜的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突然,房間裡多了一種沉重的心跳聲。
隨即,一股熟悉的味道飄散到夏水瓔鼻息。
“煜……!”夏水瓔心下一緊,猛的從*上坐起,雙眸朝着那股熟悉而熾熱的視線看去。
慕北煜翌日是一襲火紅色長袍,墨色的頭髮迎風飛舞,雖然深情一如既往的慵懶邪肆,可是眼底深處卻透着淡淡的疲憊。
夏水瓔心狠狠一緊,正準備掀開棉被下*,結果慕北煜已經來到*邊,伸手按住她握住棉被的手。
“冷!別凍着!我會心疼的!”慕北煜眉眼帶笑,聲音慵懶而沙啞。
他不願意讓夏水瓔看到他疲憊的樣子!他希望她生活的快快樂樂,不希望她爲他擔憂。
夏水瓔覺得鼻涕一酸,一股溫熱的液體涌上眼眶模糊了視線,當下腦袋一熱,身子往裡面挪了挪,給慕北煜讓出一個位置,掀開輩子,沙啞着聲音道:“靠在這裡休息下吧!我知道,你應該很累了!”
慕北煜看着夏水瓔的雙眸有一瞬間異色閃過,緊抿的薄脣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靜靜的來到夏水瓔身邊躺下。
由於夏水瓔剛纔誰過,*上還是暖的!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夏水瓔將棉被蓋到他身上,側身在他旁邊躺下,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頭靠到他的肩膀上。
時間彷彿就此停頓,半響,夏水瓔纔開口打破這片沉靜,“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慕北煜伸出手,將夏水瓔緊緊圈在懷中,薄脣抵着她的額頭,喃喃道:“我自小習武,體格比普通人強!冬天對於我而言和別的季節沒有什麼區別!”
感覺着慕北煜溫熱的氣息吹拂在額頭,夏水瓔又陷入一片沉默。
等不到她開口詢問,慕北煜主動開口,“我知道,肖將軍戰死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了!你也肯定聽到不少版本!你現在肯定很着急!所以,我來了!與其讓你胡思亂想,倒不如先告訴你!”
慕北煜的貼心讓夏水瓔又是一陣感動。
她以爲,慕北煜現在一定是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顧及她!
沒想到,他只是爲了不讓她胡思亂想,便放下手邊上所有的事情,連夜過來。
這份貼心她很感動!可是,他知不知道,看到他神色憔悴,她反而更擔心。
“其實肖將軍兩天前就戰死了!邊關離京城遠,即使探子馬不停蹄的回來稟告也花了近兩天的時間!雖然我和邊關那邊一直都有飛鴿傳書,但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消息一直都沒有傳過來!”不等夏水瓔開口問,慕北煜低沉的聲音便講訴起來。
“昨晚,風離痕神色焦急,是不是就是得知肖將軍戰死的事情?”雖然是問句,但是夏水瓔幾乎敢肯定,定是因爲這件事。
果然,慕北煜點點頭,道:“嗯!昨晚探子將消息傳給風離痕,風離痕便即刻來找我!過兩天肖將軍的屍體便會運回來了!肖大小姐也會跟着一起回來!你放心,公狐狸跟在她身邊,會好好照顧她的!”
他知道,夏水瓔最關心的還是肖纖雲的情況!在說了肖將軍的情況後,不忘記告訴夏水瓔肖纖雲現在的情況,也好讓夏水瓔安心。
“肖將軍是怎麼死的?”夏水瓔躊躇半響,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問。
“三天前,肖將軍突然得到消息,敵軍在三峽谷設下埋伏,想將我軍引入三峽谷,然後偷襲!爲了取勝,肖將軍鋌而走險,那天晚上,敵軍在三峽谷設埋伏時,肖將軍帶了一些心腹士兵想給敵軍一個突襲!沒想到,敵軍玩的是請君入甕的把戲!肖將軍中計,死在厲王手中!”慕北煜平靜的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了一遍。
其實,有一個疑問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肖將軍不像是那麼衝動的人!不可能這麼容易上當?
到底是誰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以至肖將軍沒有任何懷疑。
“那厲王爲何突然退兵?他爲什麼不趁勝追擊?”夏水瓔納悶的問着。
“這應該感謝肖大小姐!肖將軍死在厲王手中後,肖大小姐披甲上陣,將厲王打的節節敗退!最後厲王不敵,退兵了!”
“原來和厲王在戰場上對敵的是纖雲?雖然她武功很高,但是厲王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會輸給她?”夏水瓔驚呼出聲,美目圓瞪,不可思議擡頭看了慕北煜一眼。
“這個問題等他們回來就知道了!”慕北煜淡淡的回答。
其實,他也有很多疑問解不開。
但是他不急,等公狐狸送肖將軍的遺體回來時,自然全部都清楚了。
現在讓他頭疼的反而是林家。
自從今天肖將軍的死訊在朝堂和京城傳開後,林家的人便開始行動。
雖然他早有防範,可是林家勢力遍佈朝野。
他從昨晚一直忙到現在,一刻都沒空閒。
看來,註定將會有一場兵權之爭了。
“哦……!”夏水瓔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
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她知道慕北煜累了!她想讓他好好休息。
正事談完了,慕北煜慵懶的眸子裡異光流動,薄脣微微勾起,以到夏水瓔的鼻頭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夏水瓔鼻息間,沙啞而*的聲音緩緩從他薄脣裡傳出,“水瓔,你好像還欠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夏水瓔一愣,還沒能完全從剛纔的事件中恢復過來。
“吻……!你還欠我一個吻呢!”慕北煜醇厚帶着磁性的聲音傳入夏水瓔耳中。
軟玉溫香抱滿懷,他是正常男人,自然會有正常男人的反應。
原本在這緊急時刻,他不應該胡思亂想,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畢竟,他可是潔身自好了十八年,難得碰到一個愛入骨髓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聞言,夏水瓔俏臉通紅,白希的臉,燃燒的紅,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加美味可口。
“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想這種事情!”夏水瓔白了他一眼,將腦袋緊緊的埋入他懷中。
“天塌下來還有房屋頂着呢!多大點事!我們這纔算正事!”說着,用手輕輕捏住夏水瓔的下巴,擡起她的頭,不等她開口拒絕,冰冷的薄脣直接覆上她溫暖的紅脣。
這個味道他渴望了好久!自從上次答應夏水瓔在沒有她的允許下便不碰她後,他就再也沒有品嚐過她的味道。
今日難得抓到機會,他自然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溫熱的氣息撲灑是鼻間,慕北煜捲起她不停退縮的丁香小舌,仔細的品嚐起來,好像是品嚐世間最美味的甜點,竊喜而小心。
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清甜可口!那羞澀的丁香小舌讓他欲罷不能。
夏水瓔沒有推拒,閉上眼睛,任由慕北煜吻着自己。
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到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凌亂的心跳聲。
慕北煜吻了很久,好像怎麼都吻不夠,不停的反覆品嚐。
良久,才慢慢的放開夏水瓔被吻的紅腫的脣,離開之際還戀戀不捨的在她脣邊舔了一下。
如果不是怕她會窒息,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他纔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剛纔,他呼吸凌亂,心撲通撲通狂跳,險些忍不住的退了她的衣服。
幸好尚存的理智讓他清醒過來,將她放開。
夏水瓔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好半響纔將剛纔缺少的空氣給吸回來。
“睡覺……!”慕北煜將夏水瓔緊緊摟入懷中,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
“……!”躺在慕北煜懷中,夏水瓔水瑩瑩的大眼睛眨巴兩下,最後也聽話的閉上眼睛。
一天*下來慕北煜是真的累了,剛閉上眼睛便沉沉的睡着了。
聽着慕北煜均勻的呼吸聲,夏水瓔知道,他已經睡着了,紅脣微微揚起,也慢慢進入夢鄉。
翌日,當慕北煜醒來時已經天亮,懷中的夏水瓔依然睡的香甜。
慕北煜輕輕的掀開棉被,一股冷風吹過,讓他不禁打個哆嗦,連忙將棉被掩好,以防夏水瓔凍着。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生活在警惕中,從來沒有安穩踏實的休息過!
但是,每次和夏水瓔在一起,他都睡的特別熟,特別香。
他知道,因爲從內心深處他信任她,已經把她視爲最親密的人!
慕北煜深情的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夏水瓔,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然後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房間裡。
…………
三天後,京城東門。
夏水瓔站在城門口,面色凝重看着出入的人羣,焦急的等待着。
今天,是肖將軍遺體回京的日子!她得到消息後便馬上趕來了!
她和肖將軍並不熟,只是一面之緣而言!但是她擔心纖雲的情況!她才十四歲,肖將軍便扔下她撒手人寰!這讓她以後一個孤零零的女孩怎麼活。
不止夏水瓔,煩是有血性的百姓也都來了!
肖將軍保家衛國幾十年,對於他們而言他是一個好官,沒有他,就沒有大商國這麼多年的安穩和平。
所以大家都想來送肖將軍最後一層。
“小姐彆着急,按時辰推算,應該快要到了!”莫愁扶住夏水瓔的胳膊,細聲安慰。
“嗯!”夏水瓔點點頭,隨意敷衍一聲,還是繼續盯着城門口瞧。
不多時,終於看到浩浩蕩蕩的一羣人推着一副棺柩走進來。
夏水瓔一眼便瞧到了起碼跟在棺柩旁邊的肖纖雲。
肖纖雲已經換回女裝,一襲素淨的白衣,絕美的臉上掛着兩行清淚,眼睛腫的厲害。很顯然,她這是一路哭回來。
宮寒影也是一身白色孝衣,頭髮簡單的挽起,騎着一匹白色俊美靜靜的跟在肖纖雲身邊,溫文爾雅的臉色滿是內疚和憂傷。
當肖將軍的棺柩進城,前來迎接的百姓急忙跪到地上,不停的給他磕頭。
肖纖雲的所有注意力全在棺柩裡的肖將軍身上,絲毫沒留意到跪在人羣裡的夏水瓔。
棺柩一直朝着將軍府的方向前行。
沒走多遠,突然全部停下,擡眼望去,慕北煜已經退下一身火紅色長袍,換上素淨的白色衣服靜靜的站在那裡。
往日的乖張,邪肆,狂妄在今日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惋惜。
夏水瓔心疼的看着慕北煜,雖然慕北煜什麼都沒說,但是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很痛苦。
他能放下王爺之尊身穿白衣到這裡來迎接肖將軍,足以說明他並不像外表看到那麼狂放不羈,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重情重義。
夏水瓔從人羣裡緩緩站起身,慢慢走到棺柩旁邊,紅着眼睛看着肖纖雲,運量半響,才哽咽的喊了一聲,“纖雲!”
聽着這個不太真切的聲音,肖纖雲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朝身邊看去。當看到夏水瓔後,強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拼命的往下流。
肖纖雲翻身下馬,緊緊抱住夏水瓔,一邊哭,一邊傷心道:“水瓔姐姐!我可算見到你了!我爹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是我,是我的愚蠢和無知害死我爹的!如果不是我,我爹也不會死!水瓔姐姐,我好難過,好傷心!”
肖纖雲嗚嗚咽咽的哭着,哭聲感染到每一個人。
所有人均垂下眼眸,暗自垂淚。
宮寒影眼眶也是紅紅的,心疼的看着肖纖雲,恨不得將她抱入懷中好好的安慰一番。
“我知道你難受,我也知道你傷心!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當務之急是送你爹回將軍府!”夏水瓔將肖纖雲從懷中拉出來,拿出手帕,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淚。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肖纖雲拼命點頭,眼淚反而落的更兇了。
“走!我陪你回將軍府!”越擦,她的眼淚便流的越兇,整個手帕幾乎溼透了,她的眼裡還沒止住。夏水瓔乾脆將手帕遞給莫愁,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回將軍府。
肖將軍一走,將軍府主事之權便落到肖纖雲身上。
肖纖雲傷心成這樣,怎麼可能有精神主事!
肖將軍的遺體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襬放在將軍府吧!都快要十天了,如果不是寒冷冬天,只怕屍體早就腐爛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趕快準備肖將軍入土爲安之事。
肖纖雲也不防抗,乖乖的跟在夏水瓔身邊,隨着夏水瓔一起回到將軍府。
將軍府裡的下人早就得到消息,府裡一切紅色東西都被取下來,轉而換上白色。
白色燈籠,白色綢緞紮成的花掛滿整個將軍府。
整個將軍府都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
將軍府的大堂正中間擺放了一個大大的奠字,奠字後面是一個用上等棺木所做的棺柩。
大家擡着肖將軍的遺體走進大堂,打開先前的棺柩,合力將肖將軍的遺體從裡面擡出來,放到新的棺柩裡。
當肖將軍被擡出時,肖纖雲立刻撲上去,抱着肖將軍的遺體又是一陣失聲痛哭。
趁此空檔,夏水瓔終於也看清楚了肖將軍現在的情況。
肖將軍仍然穿着大將軍盔甲,盔甲上面全是血,血—幾乎染紅了整個盔甲。
盔甲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箭孔,密密麻麻,恐怖極了。
別說身上,就連臉上也全是傷痕。
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夏水瓔幾乎能想象到當時的慘況。
“爹……!”肖纖雲抱着肖將軍的屍體,失聲痛哭。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眼淚幾乎沒有停過!現在再一次看到肖將軍的情況,更是悲憤欲絕,哭到傷心時,頓感眼前一昏,整個人失去重心的朝後倒去。
“小心……!”一直守候在她身邊的宮寒影眼明手快的將她抱入懷中。
“纖雲……!”夏水瓔頓感胸口一緊,忙過去檢查肖纖雲的情況。
“我先抱她回房間休息一下!”宮寒影簡單的交代一句,丟下所有人便將肖纖雲抱着離開。
夏水瓔忙拉着莫愁跟過去。
以莫愁的醫術,她相信纖雲一定會沒事的。
宮寒影輕車熟路的帶着肖纖雲直接來到墨韻堂,如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將肖纖雲平方到*上,然後給她蓋好被子。
“快讓莫愁給纖雲瞧瞧!她臉色看着好蒼白!”夏水瓔站在*邊,焦急道。
“嗯!”宮寒影點點頭,退開一步,眼睛卻始終沒有從肖纖雲臉上移開過。
莫愁坐到*邊,將食指中指搭到肖纖雲的脈搏上,很仔細的給她診斷着。
房間陷入暫時的寧靜。
好半響,莫愁纔將手從肖纖雲的脈搏上撤下,然後輕輕的將她的手腕放到棉被裡。
“肖小姐沒有大礙!她是傷心欲絕加上營養*才昏倒的!”莫愁站起身,如實的說着。
“營養*?”夏水瓔微微皺眉,納悶的朝宮寒影看去。
肖將軍死了,肖纖雲傷心吃不下飯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宮寒影怎麼也該勸着點,不能讓她這麼任性呀!
宮寒影眼眸微暗,無奈的嘆口氣,心疼道:“自從肖將軍死後,她每日都活在內疚自責與痛苦當中!這幾天她幾乎都沒有吃任何東西!我勸也勸過,吼也吼過,甚至還給她點心強迫她吃,可是她死活不吞!我知道她是在報復自己!她在怪自己!這些日子下來,如果不是強烈的意識支撐,只怕早就昏倒了!”
夏水瓔眼神閃爍兩下,滿含憐惜道:“肖將軍的死是大家都無法預料的!她爲什麼要怪自己?這個傻丫頭,她難道不知道,肖將軍死後最希望她過得好麼?”
“她……!”宮寒影頓了頓,搖搖頭,話鋒一轉,道:“我去讓人準備膳食!你今天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尺寸東西!否則,她一定無法撐到肖將軍入土!”
“嗯!我會的!”夏水瓔點點頭,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讓她吃點東西!她不能再讓她繼續這樣下去。
另一邊,大堂裡。
慕北煜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前來送肖將軍最後一程的來賓,嘴角慢慢揚起,眼裡盡是不屑。
這些人分明是林家的人,個個都巴不得肖將軍死,今日前來,只怕更多的是爲了來打探帥印所在之地吧!
有他在,林家的永遠都不想得到帥印。
來賓一個個上前給肖將軍的靈柩行禮,然後在管家的安排下就坐。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朝中的官員幾乎已經來了一半。
就在慕北煜低眸間,一個身穿一襲素雅白衣,頭戴白玉冠的男人緩步而入。
男人嘴角帶着如沐春風的淺笑,溫暖的雙眸淡淡的掃了慕北煜一眼,然後來到肖將軍靈柩前,很是恭敬的給肖將軍的遺體行禮。
他……怎麼來了?慕北煜雙眸一沉,一抹寒光從眼裡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