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場之後狙擊手立刻在預定的位置進行布控,其餘警員留意對方的動向,發現對方進入酒吧之後要封鎖他們可能的逃跑路線,發現緊急情況可自行處理,第一要務是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知道了嗎?”我坐在副駕駛上,回過頭對着身後車廂內整裝待發的戰警們囑咐道。
“是。”
“不過頭,我有個疑問可以提出來嗎?”車廂內一名年輕的狙擊手小輝咧嘴露出他那整齊而又潔白的牙齒,看着我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輕點了下頭:“但說無妨。”
“以前出任務都是要我們保證完成任務,爲啥到了你這裡卻變成首先保護自身安全呢?”小輝言語直接,毫不保留的就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雙眼凝視着前方不斷後退的街道和景象,道:“人活着纔是最大的意義,做事情要量力而行,你完不成的任務不必強求,自然會有人來替你完成他。但是如果你死在了任務裡,就再也聞不到世間的花香,聽不到林間的鳥聲,看不到親愛的家人,享受不了溫暖的懷抱。這次任務,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有搞不定的危險就跑,咱們面對的是基因改造人,你們對他們來說就像柿子那麼容易揉捏,知道爲什麼了嗎?”
車廂裡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人提出問題和發出聲音,沉重的呼吸聲攪在一起好像是雄性荷爾蒙在發酵,平靜之下涌動着不安的情緒。
我掃了眼後視鏡,再次出聲道:“當然,如果你們有誰想當烈士的話,我絕不阻攔也不會反對,只是希望你能承受得起相應的代價。如果你們是這樣的狀態的話,我建議你們都留在車上不要下車。”
呼吸中的躁動緩緩的變得冷靜下來,濃烈的荷爾蒙氣息也漸漸的被窗口灌進來的熱風給稀釋帶走。這幫小子還真是年輕氣盛,一個個的都把這當成了積攢功勞的好任務了。雖然他們從心裡好像是已經很重視基因改造人呢,但是隻有等到待會真的和對方交手的時候,才能真正的體會到對方的厲害。
嘎吱一聲,夏侯碧開着車到達了制定的位置。她脫下身上披着的外套,亮出了裡面的一套七彩碎花棉質長裙,伸手鬆開了腦後打着結的發團,一頭柔順的長髮悄然飄散在她的肩頭。伴隨着她揮手的動作,一縷香風幽幽的鑽入我的鼻孔中來,讓我渾身都有種酥癢的感覺。
“看什麼看,還不下車。”夏侯碧美目對我一瞪,踏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的高跟鞋邁出了僞裝成商務轎車的行動車。
“哼,拽什麼拽。”我嘴角一撇,嘴中喃喃自語,也走出了車門。
霓虹閃爍,流光溢彩。
人頭攢動,**橫飛。
解放路,沙市最爲著名的酒吧一條街。在這裡有無數的帥哥靚女沉迷於燈紅酒綠之間,每當夜幕降臨之際,便狂歡開啓之時。這片天空中的空氣彷彿都流淌着令人躁動的荷爾蒙,放眼看去雪白的長腿、深不可測的溝壑令人眼花繚亂。
“看傻了嗎?”夏侯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身側,冷言冷語的就打破了我的無盡遐想和深思。
我有點不爽的看着她,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打擾別人思考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嗎?”
夏侯碧一副彷彿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的表情,十分冷淡的對我呵呵兩聲,反問道:“你剛纔是在思考?我只看到你嘴角因爲看到別人胸部而流出來的口水。”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擦還真和她說的那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留了口水。
“咳咳。”我感覺胸腔突然有點不舒服,咳嗽了兩聲,四處張望了一下對那眼中滿是鄙視的夏侯碧說道:“行動還早,我去吃點東西。沒有充足的體力,怎麼面對強敵。”說完,轉身就朝着旁邊的一家中餐店走去。
夏侯碧狠狠的剜了我兩眼,重重的一跺腳,但也還是跟着我來了,雖然我也不想她跟着,但是夏侯滕鬆給她下了死命令,任何時候都要跟在我身側,協助我完成任務。爲了她爹丟面子,我也不好趕人。
中餐館內,人聲鼎沸。這家的生意簡直是好得不得了,排了半小時隊纔等到座位,我這還算好的,那排隊的長龍是越來越長,已經在店裡繞牆一週了,即使如此還依舊源源不斷的有人加入到排隊中。
點完菜,我將菜單推給夏侯碧。
“吃點東西吧,今天晚上可是難得的機會,回頭可以找鄧局報銷。”
“謝謝,不用。”夏侯碧依舊冷若冰山,我挑了挑眉也沒再多說什麼,人家不吃難道還強迫她吃不成。
剁椒魚頭、辣椒炒肉、紅燒排骨,簡簡單單的三個菜擺上桌面,即使是看一眼都讓人食慾大增。我獨自一人風捲殘雲的吃着,夏侯碧目不轉睛的看我吃着。如此奇特而又怪異的二人組合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不乏人說我是個傻X,把個這樣的美女晾在一邊置之不理,對於這樣的人我只想說真是個傻X。
吃得正歡的我,突然間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才繼續扒飯,察覺到我的異樣,夏侯碧的腦袋下意識的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不要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嘴裡含着飯菜,但也還是發出了清晰而又微弱的聲音傳到了夏侯碧的耳中,她正在轉動的脖子下意識的左右轉了轉,裝作是坐久了脖子酸一樣。
我繼續吃着飯,轉完了脖子的夏侯碧喝了口桌上的白開水,繼續那樣盯着我。兩個人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既然這樣默默的僵持下去,迎接着別人議論紛紛的眼神和口水。
吃完起身,抹嘴結賬。幸好出門前搜刮了柳南的私房錢,不然的話還只能吃霸王餐。夏侯碧也跟隨着我起身,伸出手挽着我的胳膊,朱脣微啓臉帶笑意的看着我問道:“吃飽了嗎,要不要換個地方再吃點?”
我凝神想了片刻,點了點頭:“走吧,去下一家。”
“額,這尼瑪纔是真正的吃貨啊。”
“我還以爲他們吵架了哥們有機會趁虛而入呢,秀恩愛也不帶這樣玩的啊。”
“呵呵,挺有意思,媳婦要不我們也這樣玩一次?”
“你Y有病吧,你再說信不信老孃我抽你。”
……
挽手擠過擁擠的人羣,在接近大門的一側有兩位金髮男子排在隊伍的尾端。他們藍色又顯得深邃的瞳孔帶着笑意看着我身側的夏侯碧,他們善意的微笑很有殺傷力,尤其是對那些涉世未深、崇洋媚外的年輕女孩來說更是顯得魅力非凡。
夏侯碧的目光微微和他們一接觸便立刻離開,伴隨着她鼻中的一聲輕哼,她的身體主動的和我黏得更近了一些。我擡起眉頭爲夏侯碧失禮的動作朝那兩名金髮男子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與他們擦肩而過,挽着夏侯碧飄然遠去。
“剛纔那兩個人有問題?”走到拐角處,夏侯碧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不帶絲毫的掩飾張口就問,挽着我的手早已鬆開,貼着我的肩膀也瞬間撤回。你看,女人變心的速度真快。
我腦子裡快速的閃回了一遍,道:“不錯,他們身上有那種熟悉的味道,專屬於天使的味道。”
瞬間,夏侯碧眼前一亮,旋即繼續對我凌厲發問:“你有沒有把握抓住他們?”
我看着她的眼神,道;“抓活的不保證,抓死的倒是有幾分把握。”
“好,那我們就抓死的。”夏侯碧當機立斷,斬釘截鐵般的說道。
這一下我倒是被她給搞懵了,原來這姑娘比她爹可是狠多了,鄧局那種老狐狸可都沒她這麼狠辣。如此果斷而又火爆的一個女人,我真的有點好奇她以前都遭遇過什麼,殺人被她說起來就跟玩似的。
“就算抓活的也套問不出什麼情報,還不如抓死的省時省力,一了百了,回頭拿來做研究可是省事多了。”夏侯碧好像是解釋一樣,對着我說了這麼一番話,但是她那簡單粗暴的印象已經深刻的映入了我的腦海。
我目光一轉,看着前方不遠處的37°酒吧,邁步就朝前走去:“走吧,好歹也得去熟悉熟悉環境,待會要是發生追擊或者逃跑什麼的,也得了解清楚地形不是。”
噠噠噠,身後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夏侯碧這一次倒是安靜的跟着我的腳步,沒有其餘的異樣表現,這樣一來我反倒是有點不習慣的感覺。記得有位偉人曾經說過,人不論男女都是一種喜歡犯賤的動物。如今看來,成不欺我。
等候一個紅綠燈,穿過斑馬線,沿着寬敞、華麗的解放路朝着前方走出百米左右的距離,37°酒吧開在櫥窗上的大門就敞開在了我們的面前,陣陣舒爽的涼風混合着酒香以及體香,從那遮擋着內部情景的窗簾中隱秘的飄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