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牛站了起來,在無良胖子的示意下四蹄輕揚,鼻中噴出的氣息如浪,兩隻碩大的犄角,對準了姜軒。
姜軒站在原地,無視給的十息時間,只是漠然的看着。
魔牛開始變得不安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雙眸更是染上了一層血紅。
“連逃都不逃是嗎?”
無良胖子眯着眼睛,寒光從眼中一閃而逝。
姜軒的態度,越發的激火了他。
“蠢牛,給道爺我碾死他!”
無良胖子猛然一下命令,哪還管什麼十息時間。
魔牛頓時發出震天的吼聲迴應,整個身子,像座小山般,悍然撞向姜軒!
它的動靜,使得地面不斷震動,有些修者都快站不穩,一陣心驚動容。
它和姜軒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眼下在這麼短的距離下,衝撞的力度可想而知,恐怕頃刻間,那犄角就能將人開膛剖肚!
姜軒黑髮飛揚起來,魔牛衝撞帶來了狂風,吹得他衣袍都獵獵作響。
他伸出兩隻手,隱藏在袖袍下的雙臂肌肉膨脹鼓起,提運力氣的同時,元力也暗自催動。
轟!
魔牛猛然撞了上來,一陣地動山搖,但兩隻手,卻在轉瞬之間抓牢了它的犄角,牢牢的將其頂住!
像遇到一股無形的氣牆,體長三丈的怪物,竟然變得寸步難進!
“哞”
魔牛四蹄拼命踩動,想要撞飛姜軒,但龐大的身子卻在原地踏步,寸步未進。
姜軒兩隻手牢牢按住了魔牛,雙眸則是在下一刻眯起。
運力,提!
他雙腳猛然踏出一步,地面爆裂開來,臂膀發揮神力,脊背骨先是彎如龍,隨後又猛然彈射爆發。
一個大風車般的掄動,魔牛的身體,竟被他以雙手巨力,硬生生的擡了起來。
呼轟!
他將龐大的魔牛軀體,以最野蠻粗暴的方式,直接甩了出去!
一陣建築崩塌聲,魔牛摔在百丈外的一處建築物上,直接將其壓塌,塵土飛揚。
“扔飛了?”
有修士看着姜軒一氣呵成的動作,愣了愣,有些懷疑自己的雙眼。
“那魔牛跟隨無良胖子,可是向來惡名昭彰,力大無窮的,怎麼會在正面衝撞上敗給一個人類?”
有人忍不住倒吸涼氣,看姜軒的目光,像看怪物一般。
“蠢牛,你沒吃飯嗎?竟然在力氣上輸給一個人!”
無良胖子怒了,氣急敗壞的道,感覺面子掛不住了。
他這頭魔牛,向來以力大無窮著稱,如今卻被個人輕輕鬆鬆扔飛出去,實在太傷威嚴了。
姜軒拍拍手,掂量着若是再來一次,自己能不能把這頭怪物扔出去。
這頭魔牛實力不弱,論氣息也達到了元液境的層次,更重要的它確實皮糙肉厚,力氣大得驚人。
撞過來的它,真像是蘊含山川偉力,若不是姜軒體魄強橫,有龍象之力,也不可能將其扔飛。
饒是如此,再來幾次衝撞,他也要累得夠嗆。
當然,他根本不會給這魔牛再次近身的機會,多的是辦法來解決它。
“給道爺站起來,要是連這傢伙都碾不死,你一個月都不要吃飯了!”
在無良胖子的呵斥聲中,魔牛很快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變得躁動不安,看向姜軒的瞳孔變得嗜血一般的通紅。
顯然,這頭魔牛已然將姜軒當做大敵。
“還學不乖嗎?既然如此,我也派我的坐騎出來一戰好了。”
姜軒冷笑,卻是不願再與這畜生糾纏,心念一動間,喚出了白噩鳥。
白噩鳥一出現,長達百丈的身軀伸展開來,鋪天蓋地的煞氣拂過衆人臉龐。
慘白色的骨骼,深紅色的火瞳,映入諸多修者眼簾,令不少人當即神色大變。
本來氣勢洶洶的魔牛,軀體一下子僵硬住了。
比起百丈大小的白噩鳥,它那三丈長的身軀顯得渺小不堪。
白噩鳥雙翼展開,城中街道都顯得擁擠,它低空盤旋起來,朝着姜軒發出一聲唳鳴。
彷彿只要他一個指示,就會立刻俯衝撕碎那魔牛似的。
“元液後期的鬼物!”
坐着看好戲的斷德神色一陣動容,不由得重新審視向姜軒。
能夠操控一頭元液後期的鬼物,其主人的實力,絕對不像表面上顯露的那麼簡單!
白噩鳥唳叫一聲,城中頓時掀起一陣陰風,嗚咽而過,一些修者只覺身體不寒而慄,甚至被這陰風吹得東倒西歪。
魔牛瞳孔裡的憤怒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它竟然趴伏了下來,做出一副俯首稱臣的樣子,更是發出小狗般的嗚嗚聲,求饒道。
姜軒愣了下,本來想直接使喚白噩鳥把這魔牛扔出城外的,看它這樣子,頓時沒了心情。
諸多修者也是愕然不已,隨後一陣竊笑。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這頭魔牛平時向來不可一世,眼下一遇到比它強橫的主,頓時退縮了。
真是吃軟怕硬!
“這小子哪來的那麼可怕的坐騎?”
無良胖子神色一陣變幻,白噩鳥的威勢,連他都要忌憚幾分。
他眼中的姜軒,明明只有元液中期的修爲,如何能夠操縱這麼一頭強大鬼物,難道不怕它反噬嗎?
“可惡,遇上扮豬吃老虎的混賬了。”
無良胖子暗罵道,心裡篤定姜軒的修爲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先前不過是在藏拙罷了。
人在江湖飄,總會踢到鐵板,這種經歷無良胖子並不是沒有遇到過。
像這類深藏不露的人,最爲棘手,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底牌,指不定他們的修爲比你高出一個大境界,故意逗你玩呢。
想到這些,無良胖子先前的怒火一時消退了。
先前他故意爲難這小子,確實過分了,對方實力如此之強,如何肯任他擺佈?
一隻螻蟻無視你觸犯你,你會覺得羞辱,但若是一個同階甚至比你強大的存在無視你,你最多窩火,還能採取什麼行動?
“這下騎虎難下了……”
無良胖子沒了戰意,但是不做點什麼,感覺面子又過不去。
他一時站在原地,猜測着姜軒的底線。
“兩位息怒,今日是我玄花門討伐魔女夜妃的大日子,不宜大打出手啊。你們的敵人在那裡面。”
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一名俊朗的書生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時機抓得剛剛好。
姜軒目光瞬間落在他身上,雙眼一眯。
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在他們即將戰鬥的時候就出現圓場了,可真是巧合得過分。
剛剛無良胖子頂撞於他,怎麼不見他出來解圍?
“花不厭,你作爲玄花門的門主,這時候纔出現,有些說不過去吧?”
斷德不鹹不淡的看向俊朗書生,嘴角有一絲鄙夷。
他正打算看好戲呢,竟然被這傢伙就這麼打斷。
以他對那死胖子的瞭解,心裡明白姜軒是塊硬骨頭的他,有了個臺階下,肯定滑得比誰都快。
那傢伙,本來就恬不知恥,臉比城牆厚。
“說得對,那魔女夜妃道爺我虎視眈眈,就先不和你計較了!”
無良胖子冷哼一聲,未等姜軒說什麼,先開口道。
那副樣子,還挺有道理,顯得他並不是怕了姜軒,只是有更要緊的事情罷了。
姜軒眼裡露出一陣戲謔,這無良胖子態度轉換得倒挺快,剛剛依依不饒的可也是他。
“這位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這麼算了如何?眼下是我玄花門非常重要的時刻,魔女不除,我們始終寢食難安。”
花不厭嘆了口氣,看向那防禦法陣的目光中,含着深深的恨意。
白鳳嬌在旁邊看着這一切,嘴角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是何人,我爲何要給你面子?”
姜軒眉毛一揚,根本懶得給這玄花門門主什麼面子。
先前那無良胖子爲非作歹,派魔牛衝撞他時,這傢伙不知道躲在哪裡,連面都沒露過。
這下倒好,眼看他和無良胖子實力旗鼓相當,就站出來圓場了,擺出和事佬的姿態。
對於這等人,姜軒可沒有心思結交,不過和那魔牛畜生一般,也是欺軟怕硬的主罷了。
“兄弟心裡有怨氣我明白,但眼下孰輕孰重,想必兄弟也清楚。”
花不厭苦笑道,並沒有因爲姜軒不好聽的話而動怒。
“在座諸多同道,想來不只是爲了我玄花門的六光寶蓮而來,更重要的目標,是那魔女身上的瞳術吧?”
花不厭突然看向衆人,企圖轉移姜軒的注意力。
若只是七品頂級的玄寶,還不至於讓那麼多人興師動衆而來,許多修者來此,都是爲了有機會得到那魔女夜妃名震四方的瞳術。
這半年來,那魔女靠着可怕的瞳術,不知道幹了多少大事。
那瞳術的價值,遠在六光寶蓮之上,這纔是在場諸多修者來此的主要目的。
特別是吳良和斷德等高手,本就是爲了夜妃身上潛在的造化而來。
對他們而言,只是玄花門的話,吸引力根本不大。
“法陣就快要破開了,兄弟眼下若大動干戈,恐怕其他人也會不高興吧。”
花不厭心機深沉,言語間捆綁了場中的大量高手,一下子將姜軒置於衆人的對立面,用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