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痛苦,每一寸的骨頭都像是被人打斷了,每一塊皮肉都像是被火再焚燒,五臟六腑裡像是被燒紅了的鋼刀不斷的翻攪着,在這樣的痛苦之中,他以爲自己很快便要死去,可是實際上,他的意識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即便是想要昏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他清醒着,感受着全身上下那讓人崩潰的痛苦。
何太傅冷眼看着鷲國皇帝如今的下場,眼眶之中早已經是熱淚盈眶。
“我……寫……我寫……”痛苦的折磨讓鷲國皇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曾經他施加與其他人身上的苦難,這一刻都被原封不動的還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寧可死了,也不願意再繼續這一切。
“求……求……你……我……我……寫……”要寫什麼都可以,只要停止這一切!
君無邪掃眼看向了一旁的喬楚,喬楚當即從腰間將君無邪早已經交給他的一枚丹藥拿了出來,利索的將丹藥塞入鷲國皇帝的口中。
瞬間的時間,那種讓人抓狂的痛苦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渾身被汗水浸透的鷲國皇帝,猶如一隻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上,呼吸變得極其混亂。
方纔的一切,就像是噩夢一般。
“起來,別賴在地上。”喬楚將鷲國皇帝拎了起來,讓他重新跪在了那張空白的聖旨前。
鷲國皇帝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血色,他顫抖着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筆,擡頭看了君無邪一眼,那眼神之中只有恐懼,甚至連恨意都不敢再有半點。
顫顫巍巍的寫下了對於蕎國的賠償,鷲國皇帝將玉璽蓋上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魂一樣,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喬楚將那寫好的聖旨交給了何太傅,何太傅驚恐的跪下,打死也不敢接受。
“炎國陛下能夠爲我們陛下報仇雪恨,已經是對蕎國最大的恩惠,這東西……我們是萬萬不敢要的,我等受之有愧,還請陛下將這東西收回去。”何太傅心中對君無邪已經是萬般感謝,不知如何報答,又怎能收下這蕎國的半壁江山?
“這不是給你的,也不是給蕎國的。”君無邪看着膽戰心驚的何太傅道:“這是給我弟弟的。”
何太傅微微一愣,再一次跪拜君無邪,低着頭雙手將拿到聖旨接在了手中。
鷲國皇帝跪在原地,驚恐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君無邪的身上離開。
“現在……現在……可以了嗎?”他小聲的詢問,再無半點君王的霸氣和往日的囂張。
他不堪忍受那樣的痛苦,寧可以鷲國疆土換回自身,這等卑鄙之人,倒是當真不配稱帝。
墨淺淵願與戚國共存亡,小皇帝的哥哥爲保親衛軍甘願以身代之。
兩位小國的君王,都知曉百姓纔是國之根本,可是這一點,鷲國皇帝永遠不會明白,也已經沒有機會明白了。
“走吧。”君無邪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鷲國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