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錆色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玲瓏珠就知道桃幺又要鬧了,反正不鬧騰,她是不會罷休的。
果然,娘娘就說:“你看她眉毛多粗多亂啊,說好聽點叫眉若刀裁,可那是形容男人的,該修修了吧?我早想動手了,可按不住這孩子啊。”
“還有頭髮,本來一根根像琉璃線分着,底子多好,現在毛毛躁躁的,浪費極了。”
“那毛孔,哎喲,給她養顏之物,她轉手就拿去送給手下的姑娘,阿珠你說,氣人不?”
“還有這什麼灰頭灰臉的打扮,冷不丁遠看,還以爲男的吶。小錆色,給你的衣裳,全壓箱底了吧?”
錆色小聲說:“都費時間。”
有那功夫,她還不如多操練手下的兵。
她現在就很好,手下都服管。
稱兄道弟的。
娘娘忽然起身,過來按住她雙肩,說:“阿珠,你來,我給你壓着她了。”
“錆色,你娘可會這一手了,保管讓你容光煥發,叫你那些手下看見了,認都不敢認的。”
錆色非常無奈。
她以爲那人不會跟着幺姨胡鬧。
誰知……
她就看到那人拿出一盒子,打開一看,裡頭裝着眉筆、鏡子、剪子、小刀片。
以及各式各樣,叫她看了,就想避而遠之的女兒家小物件。
錆色:“……”
玲瓏珠捻起小刀片,說:“莫動。”
娘娘就在上方嘎嘎嘎奸笑,“這次,可由不得你了,小錆色。”
錆色只好認命。
她閉眼,感受那人一邊手溫柔輕按她額頭,另一邊手捏着小刀片,在她的眉處動作。
癢癢的。
又有點火辣辣。
這種感受,她其實有過的。
當初,去低階大陸接月皇后和花顏她們時,花顏就逮着她,給她畫過眉。
她問:“好了嗎?”
玲瓏珠說:“不急。”
錆色就沒動。
對方離得很近。
她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錆色想:爲什麼和花顏同一具身體,卻有不一樣的味道呢?
不,味道似乎一樣。
只是,在花顏身上,有股令人感到侵略、蠱惑、沉迷的豔。
而在她身上,則是那樣柔和、安寧的力量。
她聽幺姨說過,這是她們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之一。是桃花妖骨子裡散發出的氣息。
恍惚間,她感受到梳子在頭髮滑動。
然後……
卡住了。
娘娘笑出聲,“小錆色,你偷懶不洗頭啊,瞧這蓬鬆、扎堆的。”
錆色臉超燙,窘然。
“洗的。”
玲瓏珠接茬,“沒常梳,應該是每次洗完頭,就拿頭巾亂擦一通。”
娘娘大笑,“那不是我小時候乾的事嗎?每日睡醒和睡前,你最愛逮着我梳頭。”
玲瓏珠顫了下:“你還好意思提,每天頂着鳥窩。這就比你好了。”
錆色感覺對方在憋笑。
但她內斂,不笑出聲,只是聲音突然的輕快。
和花顏、幺姨都不一樣。
錆色就覺得,自己對她的認識,更深了些。
不一時,她聽到剪子的聲響。
在她髮尾、髮梢,劃過。
聽到動靜停下,錆色還以爲這就完事了。
誰知道,對方還拉過她的手,修理起了指甲。
當女人真麻煩啊。
娘娘不壓着她了,湊到前面,打量後說:“哈,現在像只被擼順毛的小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