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少女聽得雲裡霧裡的，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搖頭不知。
究竟是誰來了，竟能惹得楊丹儀這樣不快。
丫鬟連忙搖了搖頭，楊丹儀少不得沉下了臉，起身朝衆少女說了句，“實在是對不住，我得過去接她來這兒，失陪了。”
想必是個要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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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少女腦子裡紛紛閃過這句話，倒也通情達理地點了頭，便就見楊丹儀神色匆匆地走了。
她走後，衆少女便各自低聲猜測了起來，三五成羣。
趙雙姝獨自一人坐着，期間祁珺喊了她幾次，被她給婉拒了。
莫名的，她腦子裡浮現出趙雙嬌的面容來。
從褚榆園到淮北王府大門的路不算太遠，一盞茶時間也就回來了。
衆少女擡頭望過去，原以爲是個多尊貴的人，哪兒想卻是……
“怎麼是她？”祁珺面上頓時露出不屑來。
聞言，趙雙姝便也朝門口望去，見到的卻是祁珺的死敵，她的二妹妹趙雙嬌。
“趙妹妹，她既然也過來了，那你這回就真的不用急着回去了。”祁珺回過頭來，與她說了句。
趙雙姝知道她和趙雙嬌之間有過節，便同她點了點頭，目中露出困惑來。
方纔楊丹儀說的分明是“纔過來”，可見楊丹儀是邀請了趙雙嬌的。
可趙雙嬌那樣好勝攀比的性子，遇上這樣貴女齊聚的文會，竟然能按捺住不和她炫耀？
“也不知道這樣的文會她來了能做什麼，作詩比我還不如！”說起趙雙嬌，祁珺就開始沒完沒了了。
趙雙姝只報以一笑，並不接話。
……
“衆位，我來遲了！”趙雙嬌一進來，雙眸便往屋內掃了眼。
以溫沛妤爲首的，全都沒有吭聲，只有祁珺冷冷地說了句，“來遲了就來遲了，說得好像自己有多重要似的！”
偏生要說得這樣大聲，弄得她纔是今日文會的主角一般。
祁珺素來就是掐架能手，和溫沛妤吵，和於笑涵也吵，如今趙雙嬌來了，怕是也要吵一番才肯作罷。
不過……
“祁縣主說得是，我確實不如某些人多重要。”趙雙嬌進來便就坐了下來，瞟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祁珺也是，冷哼一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才懶得和你掐架！”
衆少女，“……”
你也知道時候不早了啊！
那方纔那個，和於笑涵吵得舌幹口燥的人，到底是誰？
見着衆少女朝她望過來，祁珺難得地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二人誰也沒再和對方說一句，倒是讓衆少女紛紛鬆了口氣。
楊丹儀心中雖然不快，但還是把方纔沒說完的話給說了。
“前兒汀蘭書院入學考試，策論考題爲‘夫婦正則父子親、父子親則君臣敬’，咱們今日便就來說說這道考題吧！”
衆少女一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她們都是報考了此次入學考試的，自然已經寫過了這道策論，可饒是已經寫過，她們也還是覺得難上登天。
寫一篇策論並不難，難的是要如何把這篇策論寫好。
“這道策論委實有些不好寫，要不還是換一個吧？”顏寧一擰着眉頭，面容微微泛着苦色。
她不僅算學有一道考題沒寫完，就連策論，當時也因爲過於緊張，導致了發揮失常。
她如今是半點也不願再想起來的。
溫沛妤見她愁眉苦臉的，便也提了句，“既是文會，不如還是作詩吧！”
策論什麼的，那都是男子科考需要學的，女子會不會無妨。
被二人當衆反駁，楊丹儀面上微有些不悅，但到底沒敢表露出來，抿嘴道，“應該的，既然衆位都不發聲，那就還是依照往年的慣例，換作詩吧！”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只光是作詩並沒意思，不如拿個彩頭，誰贏了就是誰的。”
衆少女聞言，紛紛表示贊同，但大部分人面上並無多少喜色。
其實，年年文會都少不了彩頭，拿不拿彩頭的，倒沒什麼了。
“表姐，我覺得光只有彩頭還是不夠，不如咱們換個花樣。”趙雙嬌大着膽子站出來，雙眸微微眯了眯。
“換個花樣？”原本都已經說好了的，她忽然跳出來提議，令楊丹儀心裡頗爲不愉快。
趙雙嬌像是沒聽出來似的，點頭笑道，“是啊！往年都是作詩、拿彩頭，不如今年就各自到園子裡去，把自己見到的寫下來，以一炷香爲限。”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
“外邊還下着大雪呢，這樣不好，萬一給冷出病來。”楊丹儀搖了搖頭。
趙雙嬌知道她不會答應，一早就想好了說辭，道，“我見表姐你這褚榆園着實寬敞，園子裡花草樹木也多，既然外邊下着大雪，不便出去，不如就站在閣樓上，各自賞景寫下。”
這倒還算可行。
難得她想了個既有新意又不至於沒趣的法子，楊丹儀臉色好看了幾分，點點頭，就讓丫鬟們到處提前放置炭盆去了。
等一切安排好後，楊丹儀這才領着衆人往閣樓上走去。
褚榆園的閣樓極大，又是上下兩層的，少女們結伴而行。
趙雙姝原是與祁珺一道的，奈何祁珺被楊丹儀拉了過去，只得了個青衣少女與她並排走着。
“家父國子監祭酒林朗，可否稱呼趙大姑娘一聲趙姐姐？”見她遲遲沒有吭聲的意思，青衣少女便先開了口。
國子監祭酒林朗之女……
趙雙姝在腦海裡快速地過濾了一遍，定格在最後成爲五皇子妃的畫面上。
她擡了擡眸，眼前少女便就是日後的五皇子妃，林楚容。
“林妹妹。”趙雙姝微微莞爾，朝她眨了眨眸子。
這大概是她前世見到過的所有人裡頭，唯一一個過得幸福的吧！
一聽，林楚容眼裡頓時漫開了笑意，喊了聲，“趙姐姐。”
彼此一番認識後，林楚容便與她說了起來，“前兒在書院，想來趙姐姐是沒有注意到我的，那日趙姐姐路過大門口時，曾順手扶起過一位姑娘，那個人便就是我。”
趙雙姝腦子裡便出現了一幕幕場景，當時她見有位姑娘暈倒，便順手把人扶了起來，原是想等那位姑娘的婢女過來，她再走開的。
可趙雙嬌着急要進書院，她遠遠地見到有個丫鬟模樣的人朝這邊走來，想着應該是那位姑娘的婢女，便就跟着趙雙嬌走了。
沒想到，那位姑娘竟然就是林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