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銀白色的流星從天際劃過,在白天倒是一點都不顯眼。
可下方排列整齊的隊伍卻恰恰相反,宛如一條長龍延伸天際,粗略看下去,就已經不下於萬人。
身着制式甲冑,手握着精密的武器,個個神情嚴肅。
整個隊伍中,除了金屬碰撞的聲音,只有長官的命令,顯現出了他們非同一般的素質。
甚至讓天上的流星停下了步伐,“這是天魂帝國的軍隊吧?”
他看向了這隻長龍延伸到遠處的來源,“從南方調過來的,而且如此精銳絕不會是剛剛纔組建,是日月帝國邊境還是星羅帝國邊境的軍隊?”
沒人會回答他,能恰巧看到這一幕都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天魂帝國居然這麼快就做出了反應,看這方向,應該是先拿老對手鬥靈帝國皇室出手了。
真是多災多難的鬥靈皇室,希望他們還能支撐下去吧。
爲他們默哀了一下,獨孤銀通過遠程通訊器把消息傳回獨孤城,轉身即走,沒有絲毫留念。
天魂帝國的軍隊的確是精銳,而且他們的武器裝備絕對是更新過的,相比之前先進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是對比獨孤城的話,這點差距完全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他是絲毫沒有想。
再次化身成一顆銀色的流星,悄然穿過天魂帝國的邊境,來到了一座守衛森嚴的城池。
“來者何人!”城門上忽的走出一個人影,身後九個魂環依次閃耀,正是前史萊克城城主時興。
“丹閣獨孤銀。”銀色流星也變回了他原本的姿態,向着前方落落大方的行禮。
這讓時興放鬆了警惕,作爲整個斗羅城城防的最高指揮官,他自然是深得穆恩的信任,知道他的一些打算。
“原來是獨孤小友,恕在下無禮了。”時興揮了揮手,“你也知道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我不得不提起十萬分的精神,以免再次出現意外。”
獨孤銀點了點頭,“理解,閣主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的確不能再掉以輕心。我這次來除了看望閣主,也是想能不能幫上忙,或許我的丹藥可以幫助閣主提前恢復。”
此話一出,時興的雙眼直接發亮。
對啊,之前光想着去星羅帝國請醫仙斗羅,怎麼忘了丹閣還會練丹藥,閣主這下是真的有希望了。
他立馬在前方帶路,“請請請,請跟我來。”
進入斗羅城,其中的居民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來自各國的商人,去了點繁華,街道有點冷清。
很明顯,他們還不知道這一個變化,依舊沉浸在斗羅學院強大的庇廕之中。
“這裡風景依舊。”獨孤銀看着煙波浩渺的湖面,想起了自己出來的畫面。
“可惜危如累卵,不知朝夕之間又有怎樣的變化。”時興跟着嘆了口氣,他也是從這個學院中畢業的。
本來以他的天賦突破超級斗羅輕而易舉,他的武魂可是世間少有的時空雙屬性。可就因爲這無比獨特的武魂,讓他卡在了剛剛突破封號斗羅的境界上。
本來只想守衛着學院到老,怎料這個時間內出了這樣的大事,讓他心力憔悴。
“走吧,閣老們應該都知道你來了。”
“我還是不見他們了,現在閣主是在黃金樹的原址對吧?”就是路上時興告訴他的,問了一句後他就直接騰空飛起。
幾步就跨過了原先的海神湖,入目第一眼就是一顆倒塌的巨樹和那寬大的樹根,蕭條和衰敗的氣息瀰漫,滿目破敗說的正是這種情況。
作爲諸神時代來臨的代表,一顆向着世界樹進化的神樹,以自己的終結宣告了斗羅位面的時代變了。
再往前幾步,馬上就要走到了那留在大地之上的黃金樹臺,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誰?!”
“玄老。”獨孤銀不失禮數的拱手。
此時這個邋遢的老人,已經不再是酒肉隨時在手中的狀態,枯槁的面容也比之前有神了許多。
“恭喜玄老,你終於突破最後一個關卡,成爲極限斗羅了。”獨孤銀還是有點驚訝,沒想到玄老會趁着時代紅利有這樣的突破。
“僥倖罷了。”玄老揮了揮手,“你是來看穆老的吧?跟我來。”自從斗羅學院的頂樑柱倒下,這些天都是他親自守衛在穆恩的身邊。
先前的海神閣雖然隨着黃金樹的倒塌而毀滅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實際部分,在黃金樹的底下,其實還有一些建築。
穆恩遇襲身受重傷之後就被轉移到了那裡,用含有生命力的黃金樹根強行吊住最後一口氣。
很快獨孤銀就在某一間房子裡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穆恩,整個人都漂浮在迸發着生命力的黃金樹液之中。
受到的傷勢一目瞭然,從裸露的胸膛上可以看到一道漆黑的圓形印,整個骨骼都下凹了一圈,現在也只不過是微微緩了一點。
“從事發到我們趕到,短短不過一瞬,穆老就已經這樣了。我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存在,其他幾位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吧?”
獨孤銀皺了皺眉頭,“肯定沒有,看來這個位面還隱藏着一些秘密。”
他緩緩走下階梯,雙腳沒入了黃金色的液體,向穆恩靠近。舉起自己的手掌,輕輕放在那明顯無比的傷痕處。
一股霸道的力量瞬間透體而入,震得他下意識的拿開了手掌。
“難辦,偷襲穆老的人實力強勁,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讓穆老這麼快治癒傷勢。”說着,獨孤銀從自己的魂導器中掏出了銀針。
“玄老,你爲我護法,接下來我先幫穆老壓制傷口處的殘餘力量。”
銀針如龍蛇起舞,在房間中揮出漂亮的軌跡,又隨着獨孤銀的精神力,精準的落在平躺着的人體各處穴位。
肉眼可見穆恩胸膛處的圓形黑印縮小,砸扁的皮囊也微微鼓脹了起來,整個臉面也有了些動容,好似要完全醒來。
可這只是假象,獨孤銀將108針插完,他依舊泡在黃金樹液之中一動不動,以沉睡爲代價調動全身力量,抵擋着外來入侵的傷痕。
獨孤銀又取出三個瓷瓶,從某一個倒出一顆放入穆恩嘴中,剩下兩瓶交給了一旁的玄老,“這丹藥一天一粒,這個一週一粒。”
又運起魂力,將銀針一一收回,“生命無礙,只不過想要恢復過來有點困難,也就穆老力量特殊,不然一般人捱上這一擊,當場不死,過後不久也會斃命。”
“這麼霸道?!”玄老大吃一驚,他之前還以爲是閣主不小心才中招,如果硬碰硬絕對不會。
“比你想的還霸道。”獨孤銀搖了搖頭,“對了,當初從黃金古樹中脫離的那個人影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玄老一臉懵逼,“什麼人影?”
獨孤銀眉頭微微皺起,“被無數藍銀草襯托的那個女人啊,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到。”
“真沒印象啊。”玄老臉色當不得假,反應一陣後直接臉色難看到了一起。
獨孤銀還不會騙他,假如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見過的東西,爲什麼會忘了?這世上還有人可以對記憶動手腳嗎?
“那我大概明白了。”獨孤銀點了點頭,看來他的猜想的確是正確的,準備完畢的確該去一趟昊天宗。
“閣主,閣主,不好了!”一道冒失的身影直接衝了進來,最後急急的在門口停下腳步,在玄老的目光下連忙用手捂住了嘴。
“成何體統?你都是一院之長了,怎的這般大呼小叫。”本來就心情積壓很久的玄老開口就是訓斥,說的對面的中年心驚膽戰。
來人正是武魂系院長言少哲,經歷了剛開始的慌張和被訓斥的懺悔,現在他的臉上還殘留着所謂不好了的緊張。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不說出個好歹來今天你也得給我去小黑屋。”玄老就不理解了,平常多麼穩重的一個人,穆恩一出事就變得這樣慌張。
這樣怎麼擔得起史萊克學院的大任?在百年之後支撐學院走下去。
“閣主真的不好了。”聽到這,言少哲整個神情再次變得先前一般慌張,彷彿身後有什麼鬼在追着他般。
“弟子剛收到消息,日月帝國陳兵百萬於邊境,昨日突襲明斗山脈,大軍開拔星羅帝國。”
這下輪到玄老一下子坐不住了,他身上的氣息轟然炸開,索性還顧着點穆恩,也只是在周身數丈之內,“怎麼敢?他日月帝國怎麼敢?!”
言少哲心力憔悴道:“是真的,這道消息還是星羅帝國的將領傳來的,請求我們史萊克城立即派出支援。”
“哦?”一旁看戲的獨孤銀嘴角微微勾起,看來穆恩出事,讓各方都看到了自己的機會。
這就是大爭之世啊!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沒有史萊克學院的阻擾,整個位面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他還是提了一嘴,“陳兵百萬,言院長,你確定這個消息是對的嗎?”
“大差不差吧,據說明斗山脈只是被日月帝國的一個魂導師團火力壓制,就不得不放棄堅守。雖然這跟白虎斗羅至今還沒痊癒有關,但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戰力有多麼恐怖。”
言少哲向其露出苦笑,他其實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碰上這樣的事,但倒黴的事你好像是排着隊一般,就等着你踩中一腳,剩下的都全部一起撲來。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當一個勢力的領導到底是有多麼艱難,掌舵的風險遠比他看着兇險了不知多少倍。
獨孤銀:“那你們是怎麼打算的?是繼續按照穆老的想法,還是困守孤城坐等結果,亦或者其他?”
現在學院內少有的兩個扛把子對視一眼,這主意他們還真拿不定,以前也一直都是穆恩操縱着這艘大船。
言少哲點頭,“自然是依照老師的想法,我們現在依舊是盟友。”
“那就好,我給你們一個建議。”
“請說。”言少哲不失禮貌的露出了個微笑。
“調動魂師,組建軍團,以不變應萬變,在必要的時候與我們進行配合,完成雙方的約定。”
“這……”玄老猶豫了,他並不太想支持戰爭,能保證史萊克學院的完整就行,“玆事體大,我們要進行閣老會議才能給你答覆。”
意料之中,獨孤銀收起了自己拿出的所有東西,“沒事,留給你們考慮的時間沒有多少了,你猜日月帝國會給你們多久時間來訓練軍團?”
“哦,對了,我來時看到了天魂帝國已經發兵鬥靈,估計用不了多久鬥靈皇室就要宣告終結了。”
此話一出,兩人心頭狂跳。
鬥靈皇室那是什麼,傳承天鵝武魂,當之無愧萬年前天鬥帝國的繼承人,就連他們都要覆滅了,自己等人也免不了一陣兔死狐悲。
這是不是也預料着史萊克學院也終將不復,他們也要倒在歷史的滾滾車輪之下,化爲後人津津樂道的史實。
“可是真的?”玄老顫抖的問道。
“難道還能有假?我騙你們有什麼好處嘛,那反倒會加深我們雙方之間的嫌隙。我終究也是從這個學院裡走出的,能讓這個學院保持完整自然很樂意。”獨孤銀不得不用一點話術。
位面之主的傳承儀式已經開啓,接下來他只用按部就班的完成即可,中途多點助力他自然很樂意。
而且也沒差,幫助他完成了傳承儀式,扶持一個斗羅學院他很樂意,一個現成的人才培養機構,自己也沒有必要把他往外面推。
只要稍加改動一下理念,培養出來的人才就能爲他所用,讓這顆星球徹底化爲他勢力的下屬,提供豐厚的各類資源。
“你們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穆老嘛,這可是他親自做的選擇。如果對於學院有害,他會選擇跟我合作嗎?”
獨孤銀搖了搖頭,似乎是有點看不起他們,“你們就好好想一想吧,對我來說,有你們更好,沒你們也能達成目標。”
“你們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別把自己看的太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