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易凌心不見了。”沈浪一聲驚呼。
衆人正想去水潭中救人,卻見易凌心已經渾身溼漉漉地從水潭中爬了出來,只見她雙手輕輕攏了攏腦後溼透的短髮,那表情絲毫不像是剛剛還身處於千鈞一髮的險境,倒像是剛從郊遊回來一般。
八樓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撿起被甩落在地上的MP7,心疼地檢查槍身有沒有什麼損傷。鷹眼也已經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對易凌心的表現再次驚爲天人,一大堆阿諛奉承之辭從嘴中脫口而出,聽得沈浪直皺眉頭。鷹眼並不知道易凌心是生化人,對馬屁完全免疫,他所做的完全是無用功。
衆人各自檢查了一下傷勢,只有鐵皮傷得比較重,前天讓鬼厲在肩上死命踹了一腳還沒痊癒,這次又連接被變異黑熊投出的巨石砸中,還被不偏不倚地扇了一巴掌,受了不輕的內傷。其它人都無甚大礙,最多隻是被碎石輕微砸傷。
黑熊的生命力之頑強讓衆人始料未及,本來以爲一個照面就能搞定的任務竟然也如此大費手腳,還使鐵皮傷上加傷。
鐵皮的備用彈箱被黑熊掃進了洞穴的一個角落裡,跟碎石塊埋在了一起,老不死幫鐵皮將彈箱挖了出來。
鷹眼跳到倒斃的黑熊身上,忽然皺了皺眉頭道:“不對啊,這隻熊是母的。”
“管它是公是母,鋸了回去交差就是了。”
“可是簡報上說是公的。”
“肯定是傭兵協會那幫人又搞錯了,那幫飯桶。”
雖然隱隱覺得有點不妥,但鷹眼也不再言語,郵差返身去洞外將工具箱從車上拿進來,這麼大的變異熊不可能整個拖回去,只能鋸下一隻熊掌回去交差。
郵差纔剛走出沒多久,就見他又屁滾尿流地爬了回來,臉色慌張得跟見了鬼一樣。
“怎麼回事,慌什麼?”鷹眼一聲厲喝。
郵差慌不迭地道:“不,不好了,外面。。。。。”
洞外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打斷了郵差的聲音,緊跟着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在山洞中響起,似乎整個山洞都在瑟瑟發抖,碎石和灰塵卟呲卟呲地往下掉,然後衆人就看到一座山一樣壯實的身板嚴嚴實實地堵住了洞穴的入口。
又是一頭變異熊!這頭熊竟然比剛剛死去的黑熊還要巨大,全身的熊毛根根倒豎像鋼針一般,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洞中這一行不速之客,似乎恨不得立即就把眼前的所有人都撕碎拍散。
沈浪由於剛纔戰鬥時所處的位置最靠近洞口,此時很不幸地成爲了最靠近巨熊的一個,只要稍一擡頭就能看到巨熊像柱子一般粗壯的腳板,巨熊只要腿往前一伸立即就能把沈浪踩成肉泥。此刻的沈浪嚇得兩條腿直打擺子,幾乎全身癱軟,但又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引起巨熊的注意。
“這纔是莎莎啊!”
“他孃的,是誰說熊不喜歡羣居的。”
“這下搞大條了,任務目標錯誤。”
“我就說那頭是母熊,我們大概把它的小蜜給幹掉了。”鷹眼低聲罵道。
顯然這又是一個被低估的任務。這頭巨熊一看就知道比剛纔那頭還要難纏,不知道哪個天殺的王八蛋把它評估成了E-任務,還取了莎莎這麼個讓人充滿遐想的名字。鷹眼心裡不由得直罵娘,任務被低估的機率是很低的,鷹隼這幾年加起來總共也才撞到過兩三次,這次不知道撞了什麼邪,竟然幾天之內連中兩次頭彩。
此刻鐵皮已經脫了盔甲正在檢查傷勢,備用彈藥箱也沒有裝好,其餘人隨身攜帶的彈藥也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
鐵皮趕緊將剛剛纔脫下來的頭盔重新戴了回去,鷹眼擺手示意衆人安靜下來,免得激怒巨熊立即發起攻擊。山洞裡安靜得只剩下鐵皮穿戴裝甲時發出的咔吧聲和六管機槍重新裝彈的聲音。
“不要開火,不要激怒它。”鷹眼小聲命令。
“咱們都把人家的小情人給幹掉了,這還不叫激怒嗎?”老不死小聲嘀咕。
巨熊莎莎血紅的雙眼愣愣地瞪着地上的黑熊,也不知這頭被鷹隼蹂躪至死的黑熊是它的情侶還是子女,黑熊的胸腹間幾乎被子彈掏空,全身的熊毛被血水粘連在一起,雙眼盡赤,慘不忍睹。巨熊似乎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只見它仰起頭一陣悲鳴,悲鳴聲繼而變成了憤怒的吼聲,聲音直震得沈浪心頭氣血翻涌,牽動胸口的傷勢難受得想吐血。
巨熊暴怒了,怒吼之下舉起碩大的熊掌向着衆人作勢欲撲,鷹眼剛想下令開火,卻見從巨熊頭上的洞頂處忽然悄無聲息地翻滾下一個黑色的人影,黑影翻滾下來的同時從手中亮起兩道雪亮的刀光,刀光閃電般地直插入巨熊的雙眼。
那是兩柄明晃晃的鋼刀,尖利的刀鋒毫不留情地直扎入巨熊的兩個眼窩,利刃拔出時帶出兩道黑色的血線,黑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一個黑影隨之翻身飄落到了巨熊的身後,就落在離沈浪不遠處,黑影手持雙刀,那兩柄鋼刀一長一短,長刀極長,而短刀刃長只有半米左右,狹長的刀身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刀鋒上正在滴落着黑紅色的血跡。
巨熊突然間受此重創慘嚎不止,雙爪亂拍亂舞,山一樣的身軀狂亂地撞向洞壁。再堅硬的岩石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衝擊,整個山洞如同地震一般劇烈地搖晃起來,洞中的人幾乎難以站穩雙腳。
發狂的巨熊亂衝亂撞,洞頂的石塊在巨熊的蠻力衝擊下成堆成堆地往下掉,山洞已經支撐不住巨熊的衝擊,隨時都會坍塌。慌忙之中沈浪正想去拉了易凌心等人一塊跑,卻突然腳下一個踉蹌被身邊的黑衣人給拽了出去。纔剛被拖出沒幾步,就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在耳邊響起,身後的整個洞頂已經塌陷下來,成噸的巨石將通道封得死死的,巨熊剛好就被壓在塌陷下來的巨石堆下,已經徹底沒了聲響。
眼前揚起漫天的灰塵,伸手看不見五指,等到煙塵散盡的時候,兩人的面前只剩下坍陷下來的石塊,數以噸計的石塊牢牢地封住了洞口,那頭巨熊只露出一隻腳掌在碎石堆外。
“胡可,不,易凌心,老不死,四眼,你們在哪?”
亂石堆的數量之巨連變異巨熊都能壓死,若是血肉之軀被壓住了那還了得?一想到此沈浪不由心急如焚,顧不得山洞可能再次塌方的危險,拼命地用雙手去刨開堵住通道的碎石,兩手都被碎石劃破了也沒發覺。但是塌陷下來的石塊足足有好幾噸,靠沈浪用雙手去刨估計一年也刨不完,想到洞的那一邊七個人生死未卜,沈浪不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卻是束手無策,旁邊的黑衣人此刻也是一籌莫展。
洞穴裡的空間雖然不算小,但是如果七個人都被困在裡面,用不了多久氧氣含量就會降低到一定程度,而二氧化碳含量會隨之上升,到時候不管是缺氧還是二氧化碳中毒都足以致命。
“易凌心,老不死,四眼,八樓,你們聽見我說話嗎?”
根本沒有人回答,只有自己的迴音在洞中飄蕩,任憑沈浪喊破喉嚨都無濟於事。
沈浪火急火燎之下腦子變成了一團漿糊,氣惱地問身邊的黑衣人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渡邊有馬介。。。。”
“行了行了,我管你有碼還是無碼,我看你剛纔那兩刀插得又快又狠,就叫你快刀吧。你看現在怎麼辦,你有什麼法子把人弄出來?”
一身黑衣的快刀眉頭緊鎖,莫衷一是,也是苦無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