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朋朝眉頭一皺,不悅道:“什麼事?”
青年女子來到趙朋朝的旁邊,低聲和他說了一句話,趙朋朝臉色一變,一把推開身上的莫天虹,冷冷的道:“怎麼會如此?呂翔宇,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華夫人不明所以的問道:“主人,怎麼了?”
“哼!”趙朋朝冷哼一聲,赤身裸體的向外面走去。
……
血染的筆筒站在桌子上,嘲弄地望着呂翔宇坐在沙發角落裡寂寞,呂翔宇焦躁地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轉了幾圈,最後寫字桌前面坐下,翻開計算機屏幕,對着它,出了會兒神,心不在焉的手指在鍵盤上摸索了半天打不出一個字,又拉開了抽屜東翻西找,可是心裡也說不?[要找什麼。
呂翔宇坐在桌前,胳膊肘支在桌上,雙手捂着臉。隨着南方洪門的人馬的秘密聚集,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遇到刺殺了,這讓他不厭其煩。
站起身來,呂翔宇向外面走去。走在深夜的街頭,晚風輕拂着滾燙的面頰,路邊的流鶯驚異地看着呂翔宇在夜色裡踽踽獨行,目不斜視。
不知不覺,腳步停在“紅蕃”門前,門楣上碩大的霓虹燈努力打醒精神,神色慘淡地望着來來去去的人間。
推門而入,沿着寬大的原木樓梯登上空無一人的二樓。呂翔宇瑟縮在角落裡,讓明晃晃的燈光灑滿全身,聽着揚聲器傳來樓下的大男孩,懷抱吉他扯開喉嚨叫着《小芳》的名字,李春波今晚大約耳朵燒得通紅。
侍應的小男生送來啤酒放在板條桌上,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呂翔宇忽然覺得他像極了自己的學生時代,熱情、朝氣蓬勃,內心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想象。
是啊,想象力,人之所以有別於動物,只在於具有想象力,進而產生探索的衝動,一旦連想象的熱情都失去了,天才也就淪落與凡夫俗子無異。
可是,世間需要天才嗎?曾經有多少天才播下點點滴滴的龍種,到頭來從凡夫俗子中收穫了漫天遍野的跳蚤,跳蚤的最高理想是吸食更多鮮血,只要那血不是自己的。他呂翔宇就是這樣,把自己沒有的,別人有的東西變成自己的。
“嗯哼!”輕輕一聲咳嗽從背後傳來,打斷了呂翔宇紛亂的思緒。回頭望去,暗處角落裡坐着一位黑衣女人,濃密的髮絲如精心修剪的黑色的綢緞,嚴謹地遮住半張蒼白又清瞿的面孔,只露出一隻冷漠的眼睛。
她避開了呂翔宇的視線,垂下眼簾,從精緻的黑色皮包裡取出煙盒,抽了一支,右手食指和中指夾着細長的紙菸在桌上輕輕地頓了頓,目光行雲流水般在四周漂浮。
呂翔宇站起身湊過去,掏出打火機“嚓!”地打着了,彎腰遞上,桔黃色的火苗在她眼前跳躍着,女人凝視了一秒鐘,隨即目無表情地吸燃了叼在紫紅色脣間的香菸。
“可以坐嗎?”呂翔宇收回火機,準備着她搖頭。
她點了點頭,往對面的椅子擺了擺手:“坐吧,陪我聊聊,”她淺淺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這裡你常來?”
呂翔宇一面坐下,一面隨口應道:“不,第三次。”
“本地人?”她問。
“什麼?”呂翔宇有些不解。
“我問你是不是上海本地出生的?”
“僥倖是。”呂翔宇發覺她說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話,但沒興趣去追問出產地。
“僥倖?爲什麼?”輪到她迷惑了。
“因爲可以省卻很多麻煩,比如暫住證什麼的,”呂翔宇呷了一口酒,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我還是一個學生。”
“真的?”她的臉上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手裡擺弄着煙盒。
“恩。”呂翔宇不在意她眼中露出的譏諷,後背往椅子上一靠,蹺起二郎腿,摘下眼鏡斯文地用手絹擦着鏡片。
“我還以爲你接客的。”她道。
“什麼?”呂翔宇一愣。
年輕女人的眼睛在呂翔宇身上亂轉,“你不是幹這一行?”
“哪一行?服務性行業?”呂翔宇一臉坦白地說,兩眼真誠地望向她。
“服務於…性行業?”她試探地問。
“性行業?”呂翔宇誇張地驚訝連連,“瞧你想到哪兒去啦?是服務性行業吧?”
“你到底是什麼職業的?老實說吧!”女人忍着笑追問,她開始明白剛纔呂翔宇一直領着她轉圈圈。
“我是醫生,”呂翔宇端起杯子向她舉了舉,“醫療服務行業。”
“哈哈哈哈!”她爆發出一陣笑聲,“你可真會扯!呵呵………”笑了一會兒,女人忽然嘆了口氣,“唉……,好久沒這樣笑過了。”說完,眼睛定定地盯着桌面陷入沉思,一語不發。
“一個人在上海挺難的?”呂翔宇放下酒杯,斂起笑容。
“是啊,什麼都難,連個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有,哪像你們本地人?”她看呂翔宇一眼,“土生土長的,人緣也廣。”
“可是你這樣整天泡在酒吧角落裡發呆,新朋友也不會自己跑來結識你,是不是?”
“呵呵,有點道理,這不?”她朝呂翔宇噘噘下巴,“你不就跑來了?”
呂翔宇一時語塞,笑了笑。
“陪我出去逛逛,怎麼樣?”她仰起臉提議,“我對上海的路不太熟,你給我做嚮導,好不好?”
“行,說走就走,”呂翔宇站起身陪她下樓,發現她身穿一襲拖到腳面的黑色長裙,腳上卻是一雙橙色的絨布拖鞋,呂翔宇遲疑地問,“你住的地方離這兒很近?”
“對,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你在樓下等一會兒,行不行?”
“好吧。”正說話間,呂翔宇的傳呼機響了,低頭一看,心往下一沉:難道有什麼事?
呂翔宇急步走到公用電話旁邊,撥通了電話,放下電話,呂翔宇歉意地向身旁立着的女人笑笑:“真不巧,科裡要我趕回去,要不,我星期天再陪你出去吧?”
“也行,下回吧,”女人的神情有些失落,眼睛望着別處,停了一會兒,她意識到失態,習慣地一甩頭,將瀑布般的長髮撩到腦後,“送我回去吧。”
從女人住的小區裡出來,呂翔宇坐上出租車駛向韓素音,臨別前,她與呂翔宇互留了電郵地址,很巧,都是雅虎。
“你不是想和我約會吧?”
韓素音的右手在呂翔宇胸口抓了一把,笑了笑。
在四川人開的火鍋店裡吃了夜宵,大碗的紅油抄手辣得呂翔宇倆舌根發麻,後背溼成一片,夜風吹來,涼颼颼的。
小巷黑燈瞎火的,路燈壞了也沒人管,呂翔宇嘟嘟囔囔地拽着韓素音,腳下深一步淺一步,藉着月光向韓素音的家走去。
剛轉過牆角,一個黑影竄出來攔住呂翔宇倆去路,“站住!借……借點錢!”影子壓低了嗓門,簡明扼要地表示財務困難。
“嗯?借……錢?”呂翔宇起表現爲先嚇一哆嗦,隨即強自鎮定下來,“借多少?”眼前的綠林人仕比呂翔宇矮半個頭,聽不出哪一省的口音。
“少廢話!有多少要多少!”那人欺前一步,一件硬梆梆的物體隔着衣襟頂住呂翔宇肚子,“快點!”他焦躁地跺着腳,轉頭回望巷口。
韓素音已經嚇暈了,死死地抱着呂翔宇的胳膊,身子瑟瑟發抖。
“別磨蹭!快掏錢!要不就不客氣了!”剪徑客性急起來,揪住呂翔宇的前襟,幾天沒刷牙的口臭撲面而來,薰得呂翔宇一陣噁心。
呂翔宇使勁從韓素音懷裡抽出胳膊,順勢朝後面瞥了一眼,五、六步開外還立着一個黑影,“他媽的!兩面夾擊。”呂翔宇暗罵,心裡冷笑。
“朋友,好說、好說,我給你就是了。”呂翔宇磨磨蹭蹭地伸手在西裝上衣裡摸索,悄悄地用胳膊肘一杵,把站着發呆的韓素音擋到了身後,同時慢吞吞地掏出皮夾,偷眼望去,側後的那個幫手正在不安地四處張望。
“拿過來!”眼見財帛到手,好漢伸手來接。
呂翔宇的手遞得太遠了,錢包在他胸口撞了一下彈到了地上,他猶豫了一下,欲彎腰去撿。
“手是兩扇門,全靠腳打人。”這是呂翔宇小學第一次打架大敗而回時,總結的經驗教訓。
當呂翔宇的左手猝不及防地抓住對方持刀的右腕時,嚴謹地繫上鈕釦的西裝下襬沒有礙事。
“你……”他怔住了,迷惑地望着綿羊的眼睛裡突然射出毒蛇的光芒。他的遲疑留下了寶貴的半秒空隙,直到呂翔宇的右腳由下往上踢進他的褲襠正中。
“嗷!”的一聲慘叫,那人疼得兩腿一夾彎下了腰。
呂翔宇左手向上一拽,右手托住他的右肘,身子一轉鑽進他的腋下,腰一弓肩膀一扛,“嗖!”一聲,見習大俠像一口袋土豆越過呂翔宇的右肩頭翻了過去。
“噗嗵!”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震響,匕首“噹啷啷”地飛出老遠,呂翔宇精神一振,丟開他的右臂,右腳向前虛踏半步支起重心,左腳往上一擡,小腿撩出一道弧線,堅硬的皮鞋尖狠狠地擊中他的兩眼之間。
他正弓起腰,艱難地雙手撐地想爬起來,突如其來的猛擊使他的腦袋往後一仰,上半截身體在衝力的帶動下被拋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張了張嘴,然後頹然倒下。
一絲輕微的腳步聲傳進耳朵,呂翔宇不由得渾身一激靈,猛地一轉身,望風的小東西呆呆地站在原地,呂翔宇的動作提醒了他,他一縮脖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呂翔宇。
呂翔宇冷哼一聲,手向他一揮。
七拐八繞,終於進了家門。
韓素音驚魂未定,她激動地在房間裡轉來轉去,指手劃腳地描繪剛纔驚險的一幕。
“你真厲害,一下子把他摔那麼遠,凌空的!”她眉飛色舞地比劃着。
呂翔宇故作謙遜地笑笑:“這有什麼?別忘了我是誰。”
韓素音讚歎地掐掐呂翔宇的臂膀,“嗯,肌肉蠻結實,挺硬的。”
“拉倒吧,你掐在我骨頭上啦,能不硬嗎?”呂翔宇倆嘻嘻哈哈地笑做一堆。
韓素音家陽臺很寬敞,伸出樓房的外牆,高高地懸在空中,除了兩側挨着樓牆的部份是磚砌的,朝外的正面完全敞開,在大半個人的高度上橫着一根鋼管,下沿焊了一排手指粗細的鋼筋插進陽臺的水泥地面,約莫半尺間隔。呂翔宇趴在欄杆上,向樓下的草坪望去,一、兩個走動的人影依稀可辨。
韓素音熄了房裡的燈走上陽臺,抱住呂翔宇??大的後背,呂翔宇回身把她嬌小的身體拉進懷裡,兩人一前一後手扶住欄杆,呆呆地望着半空中清冷的月亮出神,左右上下,一、兩家鄰居在各自的陽臺上聊天,議論股市風雲,不知誰家在收聽短波,順着夜風飄來“大海的那邊是美國……”
“幫我把頭髮放下來好嗎?”她的手在腦後摸索。
呂翔宇摘下幾隻髮夾,烏黑的長髮像瀑布一般傾瀉下來,“你的頭髮真好,又密又亮。”呂翔宇低下頭吻了吻,髮絲清涼如水。
“呵呵,”韓素音笑着扭回頭,前額的頭髮披散下來,遮住了臉的兩側,“你看我像不像李嘉欣?”
“不,李嘉欣的臉型太??了,你更像田震。”
她伏在呂翔宇懷裡笑得渾身亂抖,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
呂翔宇的臉埋進她的肩窩,深深地吮吸她雪白的脖頸,嘴脣漸漸向下移去,手指飛快地解開她襯衣胸前的鈕釦。
“唔…………”韓素音低低地呻吟,上半身被呂翔宇壓住,後背抵靠在鐵欄杆上,她撫摸着呂翔宇的臉,壓低了聲音:“先去洗個澡再弄,出了汗粘乎乎的,身上不舒服。”
淋浴噴頭“嘩嘩”作響,小小的浴室裡霧氣瀰漫。
韓素音她從肥皂架上取下香皂握在手裡,溫柔地在呂翔宇全身塗抹。呂翔宇站着,靜靜地享受着女人柔弱的手指在胸前背後遊移,胯下不知不覺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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