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雨走了。
帶着刑天那一副‘仗劍問天圖’,臨走的時候還留給刑天一句話。
“其實做我的學生還是不錯的,我只爲你老師,卻不是師父,你考慮考慮,另外這幅畫我很喜歡,非常的喜歡!”
刑天當然不知道,他畫上那仗劍屠天的青年,簡直和老雨年輕之時的模樣一模一樣,而刑天還將老雨所作的那副詞提筆寫在了畫的一旁,算是點綴,整個圖畫看上去便極爲引人注目。
送人回來後的刑天,恰巧遇到了林嶽峰,後者見到刑天便以爲刑天剛剛回來,只是刑天告訴對方,自己只是去送人。
“送人?”林嶽峰摸了摸腦袋,卻是道:“剛纔我看到你從屋子裡出來只有一個人,哪有別人?”
刑天一愣,卻是額頭生出一層冷汗,他剛剛也才反應過來,那老雨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似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而且剛剛沿路遇到的幾個弟子也都只和自己打招呼,卻是對自己身邊的老雨視若無睹。
這顯然有些不合理,卦山外門中,遇到長輩可都是要見禮的,一個弟子那是個體問題,若是很多弟子都是如此,那問題就可能出在對方身上了。
“你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一個這樣的老頭……”刑天給林嶽峰比劃了一番,只是後者都是一臉疑惑的搖頭。
刑天暗道那老頭莫非是鬼?要不然怎麼會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他,又想到小白的感知力極強,一會兒可以問問小白剛纔的情況。
“對了,刑天,明天早上就是三年一度的內門講道會,內門會從咱們外門弟子中選三個最優秀的弟子前去聽道,外門所有弟子都要到場,現在所有的弟子都在忙活這件事,畢竟若是能被選中,那可以說是半隻腳踏入了內門。”林嶽峰一臉興奮道。
這件事刑天也知道,只是這種事情顯然是可遇不可求,誰也不知道內門的選擇標準是什麼。
對於內門,刑天也是極爲嚮往,畢竟那是師父曲衝曾經求武問師的地方,而想要武道一途更有精進,卦山派的內門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回到自己房間,刑天便喚出了紫葫蘆中的小白,最近小白正在研究兇獸圖上的蠻族血紋,似乎是發現了一些可以提升他自己修爲的功法,所以沒事的時候都會在紫葫蘆裡靜修。
喚出小白,刑天便問起了剛剛那老雨的事情。而結果小白卻是直晃腦袋,表示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刑天又將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那老頭的情況說了出來,小白想了想道:“刑天,你說的這種情況可大可小,老實說,這世上並無鬼魂,但卻有高人懂得矇蔽五感之術,這也算是一種武學,而且是隻有通竅境才能掌握的神法。”
“通竅境高手?”刑天一愣。
“按你們人類的話說,人有五感,即看,聽,觸,嗅,味,而這五感也和人之竅穴相關,通竅境高手,便可修習某種神法,以特殊的手段矇蔽別人的這五種感知,到時候即便他站在面前,你也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確是如同鬼魅一般!”小白解釋道。
“竟有這種武學神法?”刑天也是大驚失色,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倒是和小白所說的極爲相似,對方莫非是矇蔽了所有人的五感,只讓自己看到對方。
那老雨果真有那麼厲害?
刑天怎麼也想象不到那如同老農的人會是這般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如果這些推測都是真的,那對方又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刑天不知道,因爲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被矇蔽的並非是別人,而是自己。
按照難易程度來說,這才最有可能,畢竟矇蔽一羣人和矇蔽一個人顯然不同,也就是說,很可能有人以矇蔽五感之神法欺騙了自己,讓自己以爲有這麼一個老頭來找自己,而實際上,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如同做夢一樣。
只是桌上的筆還沾着墨汁,這卻又真實無比,自己的確是畫了一幅畫,而這幅畫,此刻不見了。
“刑天,你不需要再思考這個問題,對方若是通竅境高手,懂得那種神法,如今的你只能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想要有朝一日不被人玩弄,那就要不斷提升實力。不過話說回來,那人似乎對你沒有惡意,否則你早就死了!”小白實話實說,刑天自然也明白,只是一想到自己被人矇蔽的五感,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只不過就如同小白所說,那老雨既能施展那般神法,肯定是修爲極高,對方若是心懷不軌,自己又如何能防?倒不如不去多想,反正對方也只是來求一幅畫,至於對方所說的要自己做他的學生,若是學武自然是好,可惜對方要自己學的是畫技。
搖搖頭,刑天將腦海中這些想法拋出腦外,卻是盤膝坐好,不一會兒便開始了修煉。
第二日清晨,刑天早早穿戴整齊,將新換來的‘雲霧劍’掛在腰間。卦山鑄劍的技藝也是舉世無雙,弟子們以正字貢獻所能兌換到的便有三種,分別爲精鋼劍,清水劍,雲霧劍,其中尤以‘雲霧劍’品質最佳,劍身之上的疊紋如同雲霧,也是因此而得名,當然兌換此劍所需的正字貢獻也不是小數目,不過對於刑天來說,兌換所需的那一百五十個正字貢獻還是能出得起的。
弟子閣外,刑天和林嶽峰等十一個弟子一起向演武臺走去,沿路都是外門弟子,畢竟這三年一度的內門講道會可是非常大的事,雖然外門三千弟子中最終只有三個名額,但既便是如此,大家也都希望去爭取一下,因爲一旦入選,那可是直接一步登天。
到了演武臺,便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羣,外門三千弟子,基本上悉數到場,還包括所有的執事、長老,也是因爲挑選三名外門弟子去內門聽道,完全是由內門派人主持,爲表尊重,長老和執事自然是全部到場。
半路上刑天遇到了常瑜執事,自然是一路走一路聊,所聊之事也不外乎是關於這次選拔和下月決鬥之事。對於這次選拔,常瑜說只能是聽天由命,看個人機緣,而至於下月和楚英傑的決鬥,刑天卻是告訴常瑜已有了至少五成把握。
如今刑天的修爲,常瑜已經無法探知,對於刑天所展現出的自信,常瑜卻是十分欣慰,就如同他所說的,刑天絕對是一塊璞玉,只要悉心雕琢,將來必然會大放光彩。
便在此刻,刑天卻是想到昨日的老雨,問道:“常瑜執事,你有沒有一個叫做老雨的朋友?”
常瑜搖頭,表示不識。
這種情況刑天也想過,那老雨能以神法迷惑人的感知,來歷又神秘,所說的話未必屬實。
刑天想了想又問:“那我給你那幅畫的事,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畫,常瑜卻是一臉苦笑:“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幅畫是你送的,不過刑天啊,你得老實告訴我,你那幅畫究竟有什麼玄奧,竟然是惹得那麼多人前來觀畫,你不知道,我最近可是都怕了,沒事都不敢回去,就怕有人跑來看畫……”
常瑜將這段日子的古怪經歷講了出來,現在他也明白,這一切的問題似乎都出在刑天送他的那幅畫上。常瑜自然看不出那幅畫有何不同,雖然心中疑惑,但問誰,誰都是再三緘口,什麼都不說。
“還有這事?”刑天也是一愣,只是任他絕頂聰明,顯然也猜不透其中奧妙,不過昨日那老雨定和這件事有關。
一時間刑天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畫的畫竟然有朝一日會引起這般轟動,當年在瓦金村裡,也就是老爹和玲瓏誇過自己畫技,但也沒覺得怎樣。
老雨的事,刑天沒有告訴常瑜,也是因爲這件事實在是不知該怎麼說,尤其是自己送常瑜畫的事只有當事人知道,而常瑜也沒有告訴過別人,那老雨又是怎麼知道的?
事情透着詭異,而按照刑天一向的處事原則是,遇到難以解決而又不是特別要緊的事,便暫且放置一邊,也是因爲現在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胡亂猜測反會誤入歧途,倒不如安心等待,看看事情究竟會朝着哪一個方向發展。
眼下最重要的是,是這內門講道會的名額,以及一個月後和楚英傑的決鬥。
演武臺上,一衆長老站在上面,打頭的自然是佐長鬆,他身旁是修爲達到剛柔境的兩位長老,其中便有當日替刑天解圍的蕭長老。
“三年一次的內門講道會乃是我卦山頭等大事,不知此次會是哪三位弟子能得到這般機緣造化!”蕭長老看了一眼下面黑壓壓的三千弟子,一聲感嘆。
“千中取一,自然是要選擇天資最好,修爲最高的弟子,雖然人多,但也好選!”另外一個體型稍胖的長老笑道。
“兩位師弟,如今內門還未派人來,你們說說,這次究竟誰的機會大一些?”佐長鬆呵呵一笑問道。
另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那胖長老道:“說實話,我認爲這次多半是柳無劍,公孫芷和那風頭正盛的楚英傑,雖然其他弟子中也有驚才豔豔之輩,但與這三人比起來,卻是要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