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陳城有些驚訝。
那個男生?
有什麼特別的?
重要到,需要出動這個女人的地步嗎?
還特地來警告自己別多事?
要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不過,人家都特地來警告了,陳城感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雖說大家是同事,可不代表同事就要相親相愛,據他所知,組織裡,“相愛相殺”的都不少。
而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能力越強,越天才的人,脾氣也越怪,畢竟,現在像他這麼單純的喜歡逍遙自在,喜歡綠衣服,綠帽子的正常人不多了。
陳城搖搖頭,不去多想了。
看看牆上時間,只得先打了個電話給憶莎。
電話在響了5,6下之後才被接起來。
“喂,我有點事耽擱了下,我馬上過來,等我下,你肯定猜不到我遇到了誰?”
憶莎虛弱的回答,“今天就算了吧。”
“恩?你聲音,不太對勁。”
“額,稍微,有點感冒,發燒。”
“發燒,你昨天喝那麼多酒,睡路上了?”
“閉嘴,玩你的去,我掛了,要看醫生了。”
“……”
憶莎說完,也不待陳城回答,就掛上了電話。
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揹着他的夏新,夏新又重新把手機塞到了憶莎的口袋裡。
因爲夏新揹着憶莎的關係,惹得到路邊的行人紛紛向兩人投注目禮,不過,兩人都屬於不在意他人視線的人。
憶莎追問道,“說,到底什麼理由。”
夏新不解,“什麼什麼理由。”
“你幹嘛不想親她?”
“我哪有,大庭廣衆的,別說傻話,好了,到了,到了。”
夏新揹着憶莎來到了小區門口對面的一傢俬人診所。
診所裡,充斥着一股醫藥味,旁邊的躺椅上,躺着三四個打吊瓶的大媽,身邊都有幾個家人陪伴,在聊的高興。
此時,並沒有人來看診,診所看起來挺休閒的。
坐在診臺後邊的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醫生,穿着一身白大褂,臉上帶着醫生公式化的和藹微笑,留着一撇小鬍子,微微眯起的眼神中帶着幾分貪婪的光芒,掃了眼夏新背上的憶莎。
夏新把憶莎在櫃檯邊的椅子上放下。
注意到旁邊貼着中年醫生的大照片,下邊是名字,呂國樑,然後還有畢業學校,獲得過的獎項,榮譽,以及什麼人送的錦旗之類的東西。
“什麼情況?”呂國樑問道。
“高燒,燒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夏新回答。
“恩,看也知道了。”
呂國樑點點頭,“先量個溫吧。”
然後拿出個體溫計,甩了甩,把溫度甩下去一些,就直接伸手到憶莎高聳的胸前,去解她胸前衣服的扣子。
“額,我來吧。”
夏新看了呂國樑一眼,一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略帶幾分強硬的從對方手中接過了溫度計,衝他笑笑說,
“腋下是吧。”
夏新站在憶莎旁邊,伏下身,僅僅用手指碰到釦子,並沒碰到其他任何地方,就把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露出了裡邊的睡裙,然後把溫度計塞到了憶莎的腋下,讓她用手臂夾着。
憶莎有些吃力的靠在夏新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帶動着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
小鬍子醫生呂國樑,掃了眼憶莎大衣裡邊的薄薄睡衣,以及那露出的欺霜賽雪的肌膚,伸過手去微笑道,“溫度計不是這麼放的,這,要放嚴實點。”
“好的,我來吧。”
夏新飛快伸過手,擋在呂國樑手前,讓呂國樑只能尷尬的收回了手。
然後夏新小心的把溫度計塞腋下里面了點,期間甚至沒碰到憶莎手臂一下。
呂國樑看着夏新,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不過馬上又看向憶莎,親切的笑道,“你們是……”
憶莎帶着幾分虛弱的視線在呂國樑跟夏新身上掃過,最後望向呂國樑,似笑非笑的說道,“姐弟,我弟弟很可愛吧。”
呂國樑乾笑道,“是,是啊,很可愛,……對了,你們是這的人嗎,以前沒怎麼見過啊。”
他覺得像憶莎這樣的女人,如果見過一次,就永遠忘不了。
“就住附近,只是生病不多。”
憶莎解釋了句。
而且,她平常要麼不出門,就算出門,回來,也是開車,一般人也看不到她,不是夏新非得揹她出來,這附近鄰里估計沒幾個認識她的。
呂國樑又隨口問了幾個問題,憶莎也都回答了。
類似,“在哪上班?”
“在大學呢。”
“老師啊。”
“差不多吧。”
“你老公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不知道還在哪玩吧。”
這話其實一點沒錯,她未來老公還沒着落呢,現在自然不知道在哪玩。
看似回答的很體面得體,其實半點信息沒透露,很敷衍的應付了。
感覺差不多了,憶莎就把溫度計抽出來,自己先掃了眼溫度,再遞給呂國樑。
呂國樑看了眼,皺眉道,“這燒的有點厲害啊,39度多了。”
然後又按照慣例的問了下,“有沒有咳嗽,鼻涕,喉嚨有沒有幹”之類的問題,確認了下病情,做出沉重表情道,“恩,這燒的有點嚴重,不過,沒什麼大礙,一針下去,再睡一覺,很快就好”
“恩。”
憶莎點頭。
呂國樑起身就要去準備打針的材料了。
夏新連忙問了句,“是要打屁股針嗎?”
呂國樑衝夏新露出個親切的笑容,說,“是的,一針就好,只是發高燒而已。”
“額,這裡沒有助手之類的嗎?”
“內人買菜去了,我自己來一樣的,我比她更熟練。”
“那……”
夏新想了想說,“還是掛點滴吧,一樣的。”
呂國樑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了,“肌肉注射能更迅速的發揮藥效作用,她現在已經燒的很高了,必須快速退燒,輸液效果要慢許多,還有副作用呢。”
夏新頓時就有些猶豫了,他又不是醫生,哪裡懂這些。
如果像醫生說的,肌肉注射,效果更快,對莎莎身體更好,確實應該肌肉注射。
可……
夏新只能看向憶莎,想問憶莎的意思。
一看夏新望向自己,憶莎好看的脣角就勾起了一抹優雅的淺笑,彷彿在笑夏新心中的小心思太幼稚。
然後用帶着幾分賭氣的語氣,生氣道,“現在看我幹什麼,我都說不要看病了,你還不是硬把我背下來了,我的話有用嗎?”
“額……”夏新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無言以對。
看他這副尷尬的樣子,憶莎“噗嗤”一聲笑了,“又沒罵你,真是的,……不是早告訴過你,認定是對的事,就不要猶豫,儘管去做,不見得別人的意見,就會比你的更準確,你好歹也是個男人,總有自己的信念堅持。”
夏新的老毛病就是總喜歡猶豫,因爲他思維比較謹慎,一件事會考慮很多方面,考慮的多,自然顧慮的也多,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之類的,所以總會猶豫,憶莎也提點過他好多次了,雖然有所改善,但,還有很大問題。
夏新想問憶莎的意思,想不到憶莎又把問題拋回給了他,夏新想了想,就衝呂國樑說道,“恩,我知道了,就打點滴吧。”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呂國樑的聲音不自禁的就提高了幾度,“我是醫生,難道還會坑你不成,點滴比肌肉注射效果差的多,還貴的多,是那些醫生用來坑錢用的,導致現在的年輕人總以爲點滴效果好,唉,真是的,什麼也不懂,說了又不聽,這讓我怎麼幫你。”
夏新平靜的回道,“沒事,我覺得點滴治個發燒應該不是問題的。”
“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這下呂國樑是徹底沉下臉了,他感覺到自己威嚴受到了挑戰,沒見過這麼執拗的人,“你還想不想你姐的病好了,你是不是在懷疑我的職業素養。”
“醫生,您想太多了,”夏新平靜的笑道,“只是我姐喜歡打點滴而已。”
憶莎在下邊踩了夏新一腳,那意思彷彿是在說,誰喜歡打點滴啊。
她也頭疼的厲害,不想再讓兩人吵下去,直接衝呂國樑說道,“我怕疼,就不打肌肉注射了,還是靜脈注射好點,也方便我睡一會兒。”
“額……”
連病人本人都這麼說了,呂國樑也只能無奈點頭了,“那,那好吧,你們找個位置坐下,我馬上準備好。”
夏新看了眼外邊聊的火熱的三姑六婆,那嗓門堪比喇叭,估計隔一條街都聽到了。
很果斷的把憶莎扶到了內側休息,內側還有個單獨房間,只有兩個躺椅,明顯要清靜的多。
夏新扶着憶莎躺下,然後自己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看着呂國樑把點滴掛好,出去,又給其他人看病。
憶莎掃了眼手臂上掛着的管子,不斷往下滴落的液體,然後看向夏新,沒好氣道,“就你花花腸子多,多大點事,差點沒跟人吵起來。”
夏新感覺自己一點小心思被憶莎給看穿了,尷尬道,“……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他是覺得那醫生看憶莎的眼神,總有種,色眯眯的感覺,所以,不太想讓那醫生碰憶莎,打屁股針的話,是要撩裙子,脫褲子的吧,雖然可能只是脫一點,但……還是不太舒服。
所以,夏新是不想答應的。
“看對象是誰吧,”憶莎淡淡的回答,“男醫生,打屁股針這種事,其實也就腰部往下一點,比如小瞳肯定是不答應的,那醫生手都要被掰斷掉,可如果是舒……”
憶莎說到這突然收口,不再說下去了。
因爲她也不敢肯定。
這其實是觀念上的差異,冷雪瞳比較保守,舒月舞比較奔放。
而夏新本質上,也是偏保守的,卻找了個舒月舞這樣熱情奔放,如煙花般絢多彩的女朋友。
就像夏新說的,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的事,他就很難做出來,所以沒敢親,所以被咬了……
當然,這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自然還是有其他原因的。
憶莎忽然發現自己真是聰明,發着燒,都給自己整理出來了。
思索間,就看到冷雪瞳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怎麼回事,燒的很厲害?還有沒有其他症狀,身體有問題嗎?怎麼會突然發燒?嚴重嗎?”
冷雪瞳說着,還在憶莎額頭上摸了下,頓時驚訝道,“好燙。”
這是夏新打電話通知冷雪瞳的,其實就是通知下,讓她知道兩人在對面診所,回來看不到人也不用擔心,想不到冷雪瞳因爲擔心,馬上就從學校跑回來了。
夏新解釋道,“沒事,就是昨晚着涼了。”
“着涼了,”冷雪瞳愣了下反應過來了,“你多少歲的人了,睡覺還踢被子?”
憶莎當時就無語了,“我怎麼說也是大人了,睡覺怎麼會踢被子,爲什麼你們倆都想這個,我就是……就是,洗澡時候,不小心在浴缸裡睡着了而已。”
憶莎聲音小了下去,冷雪瞳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分,教訓道,“那不是更過分了嗎,小孩子都不會在洗澡的時候睡着吧,你還有臉說出來?”
憶莎一臉面無表情回答,“……你們倆是約好的吧。”
然後,在心中感嘆着,這兩人還真有夫妻相,腦回路一樣,訓人的話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