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秦天只是猜疑這景瑜中毒是他們和潘摩事先就想好的一項對付秦天的計謀,那麼現在秦天就已經可以完全肯定這個想法了。
沒有事先的準備,不可能進行得如此井井有條,無懈可擊。
先是比試敗北,景瑜中毒,再是潘摩發現,藉此發難,產生輿論,緊接着利用潘劍之死,加大風暴,劍指秦天,然後看似發怒的景宗合情合理地出手,卻是爲了在秦天身上暗藏毒針,恰巧在他藏完後潘摩從景瑜身上發現毒針,最後由何境敲定,誰身上有毒針誰就是兇手。從而產生鐵一般的證據。
一連串事件,進行得流暢自然,毫無破綻。
秦天可謂是防不勝防。
“景宗,你去查一查秦天身上有沒有毒針。”
見秦天沒有說話,何境心中一笑,然後對着那景宗道。
景宗立即點頭,冷笑着朝秦天走了過去。
“不用了。”秦天冷哼一聲,整個人都是冷了下來,然後他很主動地將自己腰間那一布袋毒針拿了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道:“不用搜查了,我身上確實有一袋毒針。”
當他舉起毒針的那一剎那,整個演武場都譁然了。
證據確着,無法抵賴。
幾乎所有人這瞬間心底都已經確認了,秦天爲了贏下比試,真的動用了毒針。
好卑鄙!
好無恥!
好下流!
各種聲音,再度如暴風驟雨席捲演武場,輿論風向,全都不利於秦天。
斷無涯和趙嵐兒等人心中很清楚秦天不是這樣的人,但現在人贓俱獲,他們現在也是有勁使不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至於潘摩和景瑜等人,一個個都是心底開懷,但表面上卻憤怒不已。
“大人,我家劍兒也有可能是中了他的圈套,纔會做出那些錯事,從而讓其找到藉口,痛下殺手。”
潘摩舉一反三,立即將潘劍之事反咬一口。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相信秦天,所有人對於秦天的印象都變得非常不好,潘摩此時提出潘劍之事,也讓得其中一些人有了一些相信。
一個能夠爲了比試下毒之人,什麼事幹不出來?
“秦天,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已經沒法抵賴了。來人,將這等辱沒我青玄殿的敗類給我抓起來。”
何境大袖一揮,自成一股氣勢。
“慢着!”
可何境話剛落音,人羣外又是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然後衆人就驚訝地見到一道很少在外殿出沒的身影緩緩走出人羣。
這道身影的出現,令得所有人都是一驚。
“什麼,連時靖都出現了?”
“我的天,時靖可是墨老的弟子,在殿中地位甚至可以和核心弟子一較高低。他竟然也會出現在了外殿之中。莫非,他是爲了幫秦天而來嗎?”
“不可能吧,秦天才剛入外殿,他和秦天能有什麼交情。”
所有人都是議論了起來。
時靖的出現,儼然是所有人都沒有出現的。
墨老,青玄殿唯一一位神紋師長老,在青玄殿的地位可謂是德高望重,就是內殿其餘幾位長老見到墨老,恐怕都得禮讓三分。
神紋師的地位,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時靖,雖然現在只是墨老的記名弟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成爲墨老親傳弟子是早晚的事。
因此,他的身份在衆人心中也是極其不低。
就算是何境,見到他的出現,眼中的那股高人一等的氣勢都不由得黯淡了幾分。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時靖現在毫無成就,但他至少還有一個神紋師的師尊啊。
那個人物,可不是小小一個內殿執事可以撼動的。
“時靖,不知你所爲何事?”
雖然心裡有所懼怕時靖,但何境好歹也是內殿執事,而時靖也僅僅只是弟子,因此,何境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拉下老臉,阿諛奉承,該有的態度還是得有。
秦天也是好奇地看着時靖,那一日秦天去神紋殿,就遇見了時靖,當時的他可是見識過這時靖的高傲自大,目中無人。
他沒有想到這時靖會這個時候出現。
幫自己嗎?怎麼可能?
也就在秦天看時靖的同時,時靖也掃了一眼秦天,神色陰寒,眼中依舊充滿了一種蔑視,然後那時靖方纔回答何境道:“大人,我家師尊說了,秦天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一定是一個誤會,讓你馬上放了秦天。”
他的師尊說的?
所有人再度一怔,大吃一驚。
原來時靖到這裡是給墨老帶話的,墨老竟然袒護一個剛入門的外殿弟子?這秦天到底是什麼人?
何境和潘摩等人的面色非常不好。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秦天竟然連墨老都牽扯了出來。
墨老,那尊人物可是惹不得的。如今墨老如此堂而皇之的庇護秦天,他們還能拿秦天怎麼樣?動秦天,不就是在打墨老的臉嗎?誰敢冒這個險。
秦天雖然也驚訝那所謂的墨老爲何要幫自己?
可他此刻不但沒有高興,更加憤怒。
這種怒,是來源於時靖。
時靖若是真心想要幫自己,他大可有很多種方法,至少,他也可悄悄跟何境說那些墨老袒護的話,讓何境找個由頭,放了秦天即可。
可時靖沒有。
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了墨老的袒護,這樣確實是能夠救下秦天,因爲誰敢得罪墨老?何境敢嗎?
他們都不敢,因此他們一定會放了自己。
可自己就真的被放了嗎?
沒有!
如若秦天就這麼被放了,那麼他下毒,他旁門左道,他蛇蠍心腸的名聲就會因此落下拓印。以後沒有人會看得起他,他的名聲一定會臭名昭著,他留在青玄殿,完全是墨老的袒護,而不是他做事光明磊落,清清白白。
這時靖好狠!
他一時救下了秦天,卻想讓秦天一輩子毀掉。
果然,在時靖說完後,那愁眉苦展的何境,終於是妥協了,他道:“既然墨老如此肯定,那麼這件事一定是有所誤會,既然如此,這件事容後我再仔細徹查一下,至於秦天,先回去等消息即可。”
所有人都聽出了意思,何境放過秦天了。但正如秦天所想,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不服,他們已經認定了秦天下毒的手段,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秦天當然不需要這樣的袒護,他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他絕不會讓自己人格就這麼被辱沒了。
他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然後義正言辭地道:“等一等,這件事,沒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