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洞內靜若止水。
沒有加油聲,也沒有議論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了,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秦天,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看着他那鍥而不捨的身影。
至於秦天,早已無暇顧及其餘人的眼光。
當劇痛臨身,當困難阻擋,他的態度依舊是一往無前,毫無退縮。
他繼續一點點地往上爬,每往上爬了一小步都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可每往上爬一小步,他的心就會更加堅定一大步。
相比如失去父親後那等孤苦無依的生活,這等來自身體和靈魂上的挫折又算什麼?
最苦的是人心,最難的是內心的空寂。
可如今,他得到了父親可能還活着的消息,身邊也已經有了趙嵐兒這一羣生死朋友,他有什麼理由不能堅持?
第九級階梯,在秦天不遺餘力地堅持下,終於成功爬了上去。
當到達第九級階梯後,秦天整個人幾乎都已經麻木了,而在他泥丸宮內,那金黃色豆子大的東西幾乎也快成形了,十分詭異,似乎像是秦天靈魂力量凝聚而成的一種魂核一般。
就差最後一個臺階了。
或許下一步是地獄,又或許下一步就是天堂。
秦天沒有停歇,他咬緊牙關,一鼓作氣。
身子如蝸牛一般緩緩前進,但卻如一道道光輝一般,散發出無盡光芒。
功夫不負有心人。
第十級階梯,他成功登臨。
霎時間,秦天如赦大釋,整個身子恍若從深陷泥塘之中拔了出來,來自於泥丸宮的那種壓榨,以及整個身體的靈魂壓迫感頃刻間全都蕩然無存。
自由、輕鬆、舒坦的感激,應接不暇而來。
秦天長呼了一口濁氣,他努力地讓自己站了起來,然後在杜宇等人興奮、在時靖等人陰冷的目光中,將那天材地寶給拿在了手心。
秦天成功了,贏得不容易,但贏得讓人折服。
甚至那些內殿弟子都有點無地自容,相比如秦天這個外殿弟子,他們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渺小得不值一提。
有些人,三分熱度,卻能發出十分光亮,像秦天。
有些人,三分熱度,最多隻能發出三分光亮,像他們。
這就是差距。
“咦,這是留音石?”
秦天突然發現,在天材地寶的旁邊,還放有一塊留音石,他好奇地將其拿起,然後靈氣注入其中,一道聲音隨即從中緩緩響起。
“無論誰拿到這天材地寶,等離開玄域後,來神紋殿找我。”
一道略顯蒼老,但威嚴無比的聲音從留音石中傳來。
時靖一怔,這個聲音竟是如此熟悉。
其餘弟子也是一陣譁然,因爲他們都知道,這是墨老的聲音,這也就是說,這次通過考驗的秦天,很有可能會受到墨老賞識,甚至成爲他的親傳弟子?
想到這一點,衆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幾口冷氣,墨老,那在青玄殿是何等地位,像時靖只是他的記名弟子,那身份都是不可小覷,就更別提親傳弟子了。
陡然間,他們看向秦天的神色再度發生了一種質變。
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秦天應得的。
天材地寶拿到,祭壇上的靈魂波動全都消失不見。
秦天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見狀,杜宇等人急忙跑上祭壇,將秦天牢牢扶住,面呈擔憂之色。
“我們走吧。”
秦天淡淡地道,他拿了天材地寶,這裡這麼多人虎視眈眈,越是停留,就越是危險。
杜宇等人心領神會,立即扶着秦天準備離開。
“站住。”
可就在這時,一道喝止聲突然在洞中炸響,出聲者正是時靖。
爲了得到墨老親傳弟子的身份,他爲奴爲馬在墨老手下聽其差遣整整兩年,眼看着勝利在望,如今這勝利果實竟然到了別人的手中。
別人能忍,他時靖不能忍。
反正墨老又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只要他將天材地寶搶奪過來,將秦天徹底斬殺,再用些好處,讓周圍這些弟子幫自己撒個謊,墨老能說什麼?
“你這個秦天的手下敗將,你想幹什麼?”
李毅擋在秦天和時靖之間,冷哼而道。
任誰都知道,時靖如若現在出手,勝算很大。秦天剛剛過度地承受祭壇傷害,此刻的他,身子和靈魂都處於一種虛弱狀況,一時間難以恢復,而時靖,剛剛雖然也經受了磨礪,但他並未逞強,以至於他身體並未受到太實質性的傷害。
更何況,誰都知道,身爲墨老座下唯一的記名弟子,時靖可從來不缺神紋符。
神紋符,再加上他本身有的地元境前期實力,秦天現在的狀況,哪是他的對手?像杜宇和李毅這等小角色,又能在他面前翻騰起什麼浪花?
“將秦天和天材地寶留下,至於你們,可以立馬滾蛋。”
時靖頤指氣使,如同主宰了所有人命運一般地厲聲道。
“哼,我們和秦天是一個整體,絕不會丟下他不管。”李毅十分果斷地道。自從和秦天認識,他由開始地質疑秦天,甚至是蔑視秦天,到後來,秦天不計前嫌救他,待他如朋友,這一路走來,他早就將秦天當成了兄弟,當成了主心骨。
這個時候,他若就這麼離開,那跟畜生有什麼兩樣。
“不錯。時靖,今日我們就算是拼盡全力,也絕對不會讓你對秦天下手。”
杜宇也是站了出來,堅定無比地道。
秦天爲了幫助於巖峰恢復實力,爲了得到天材地寶付出的種種努力,他們都是看在眼裡,感化在心中。有情有義,一往無前,這就是他從秦天身上所學到的閃光點。
秦天就像是一盞明燈,讓他們的心房也變得亮堂了起來。
“好,很好。死到臨頭,還講情義,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時靖面目猙獰。
一個人,有了過分的慾望,就會失去理智,他會變得盲目,變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說完,時靖直接拿出了幾張神紋符,一副欲要動手的樣子。
“時靖師兄,我們大家畢竟是同門師兄弟,你這樣做似乎也太不道義了吧。”這個時候,一名內殿弟子突然站了出來,道。
時靖眼中冒火地看着那名內殿弟子,放出狠話道:“我怎麼做,道不道義,與你無關。你要麼站在我這邊,要麼就給我站在一旁乖乖閉嘴,不插手此事,否則,等回到青玄殿,我不會讓你有好下場。”
恐嚇,十足的恐嚇。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時靖這話絕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他可以說到做到。
此外,時靖也很懂得恩威並施,在恐嚇了衆人後,他又道:“如若你們中有誰願意出手幫我,一旦事成,好處一定也少不了你們的。至少每人三張神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