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閃動着黑色魔光的箭矢,一下子紮在了那片廢墟中的一塊。
那也正是陸知薇消失掉的地方。
夏辰焉能不怒?
“媽的!”猛然大吼一聲的夏辰,就好似發了狂一樣,看見衝過來的魔物,用劍做刀,毫不猶豫的一頓亂砍!
直到那魔物頃刻間爆裂,然後消失後,夏辰才緩緩地喘了一口氣。
不過他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一把自己的佩劍,一把紅纓劍,被他玩成了二刀流,見到魔物上去就是一通亂砍。
說起來也奇怪,但凡是被夏辰砍死的魔物,都好像沒有還手之力一樣,要知道這些魔物可是在太微神武大陣的雷光之下倖存下來的強人啊!
面對着境界明顯不如他們的夏辰,竟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夏辰也如同砍瓜切菜一樣輕鬆容易。
原因不是別的,是夏辰的憤怒引動了五臟六腑中的精純內氣,現在的他是怒氣勃發,完全沒有一丁點餘地留下。
他現在就想把這些魔物都給弄死,讓他們給陸知薇陪葬!
即便是夏辰當年在夏家被人折辱和欺負,甚至是險些丟掉性命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憤怒過。
可陸知薇的死,卻是徹底喚醒了夏辰心裡壓抑了多年的狂暴。
就像是一頭染了血的怒獅,逢人就砍,到了後來甚至有些不分敵我,眼睛裡的那一抹猩紅越來越盛,到了最終的階段,夏辰重複着手上機械性的砍殺動作。
哪怕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魔物站起身來,全都死透了,他也還在繼續着這樣的動作。
這樣的舉動,無疑讓雲霧峰的衆人大吃一驚。
甚至有人竊竊私語:“那小子……瘋了吧?”
雷千鶴淡淡一笑:“這就是心理素質不好的,剷除魔物而已,用得着發瘋麼?”
王逸凡聞言苦笑了一聲,雖然雲霧峰衆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也只是遵循着命令和魔物們拼命,不過夏辰奇怪的舉動卻是讓王逸凡不解。
這個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本性並不是嗜殺之人。
他必定是遭遇了什麼變故!
當王逸凡試探着奔着夏辰而去的當口,夏辰猛地回過頭來,看都不看,手中的紅纓劍猛然朝着王逸凡劈了過來。
“臥槽!你幹什麼!我是王逸凡啊!你兄弟!”
劍鋒落下的瞬間,斬殺在適才夏辰剛剛乾掉的那個魔物身上,頓時一股腥臭和腐血噴濺了出來,弄了他一臉。
王逸凡躲過這一劍也是心有餘悸,這小子的動作之快,連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差點沒躲過去!
“啊,呀!”牟足了勁的夏辰,再一次揮劍,這一下王逸凡再也不淡定了,嘴裡嘮叨着:“瘋了,瘋了,夏辰這小子瘋了……”
快速的朝後退,可夏辰卻是窮追不捨,手中的劍鋒落下又擡起大開大合,十分凌厲!
“臥槽你們還看着幹什麼,趕緊阻攔他啊!救命,救命啊!”
大呼小叫的聲音,引起了陳玄都的注意,可是此時,陳玄都的劍鋒緩緩地從血魔公的胸膛抽出來,看着血魔公的臉色逐漸變得灰暗,這才嘴角掛着一抹冷笑:“魔物,你本來就不應該出來,在封印裡頭煎熬也沒有那麼可怕,起碼不用灰飛煙滅!下輩子投胎可要看技巧,嘛,不過你也沒有投胎的機會了,都化成灰了。”
“救命,救命啊!快點救我!”
一聲驚呼,終於引起了陳玄都的注意力,當他看到了夏辰逢人就砍,追着王逸凡不斷地跑的時候,陳玄都終於坐不住了。
這小子,失心瘋?
亦或者說他這是在泄憤?
“住手!”悍然大喝一聲的陳玄都,隨即身影流轉,下一刻已空手接白刃,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夏辰揮下來的紅纓劍。
“還不清醒過來!”
陳玄都用的是類似於獅子吼一樣的法門,這一聲怒斥,徹底將夏辰的內氣全部吹散,就連那精純的氣流也不能免俗。
猛然一下子清醒過來的夏辰,狠狠地看了一眼陳玄都;“都是你!”
陳玄都鬆開了手,掏出隨身的絲巾擦了擦手上的污穢,淡淡的開口說道:“天道如此,半點不怨人,夏辰,跟我回去吧。”
眼下,陳玄都已經把那些魔物給處理了一個乾淨,不過也有一個敗筆,那就是與陸知薇一起消失的那個魔物,也許還活着,或者他也如同陸知薇一樣,在太微神武大陣雷光頓起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也說不定。
這一切哪裡有人說的清楚呢?
接下來,陳玄都就要處理掉那些和魔物有關聯的女人們,於公於私,他們都不能再活下來,因爲按照魔物們的做法,給她們的身體裡種下魔種,幾乎成了必然之事。
一旦身體裡有魔種這種東西,這些女人也就成了魔物們的容器。
如果是那樣,她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個隱患!
魔物與人族不同,每一次投放下魔種,那魔種形成的魔物後天就會越強,跟人族的緩慢進化大不一樣。
念及此處,陳玄都大手一揮;“把那些女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這一下,夏辰瞪大了眼睛,且表示出震驚來。
他看不懂陳玄都的做法,也搞不清楚陳玄都究竟爲何纔會這樣狠心。
那些女人,都只是肉眼凡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了,陳玄都堅持要處理掉她們,那跟魔物的濫殺無辜又有什麼區別?
“陳玄都!你!”
咬碎銀牙的夏辰,硬生生地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句話。
陳玄都緩緩回頭:“夏辰,你是我雲霧峰的弟子,你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人嘛,這輩子總要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位置在哪裡,你要叫我一聲大師兄纔對,還有我說出的話代表着雲霧峰的最高命令,掌教師尊既然讓我帶隊全權處理魔物,那我就有權力消除掉一切未知的隱患,怎麼,你要阻我嗎!”
直到此刻,夏辰才明白了陳玄都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個人,即便做出這樣冷酷的決定,他的眼底也沒有一絲哀傷悔恨字意,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