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丁蓮夫婦正在牀上依偎着,易天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都沒有發現此時房間內多出來一個人。
突然,易天的聲音響起,“丁蓮女士,看來咱們該好好算算舊帳了……”他淡淡的聲音十分冷漠,雖然沒有任何的威懾力,但是在丁蓮夫婦的耳中卻如同炸雷!
兩人頓時慌張了起來,“誰?你……你怎麼進來的?”王海最先反應過來,一邊開着牀頭燈一邊問道。
燈光亮起,當兩人見到易天就站在對面的時候,都顯得十分詫異,“原來是你!”丁蓮睜大雙眼不敢相信道。
“沒錯,就是我,怎麼?不歡迎?不過現在主動權並不在你手中,因爲你的姓命隨時都攥在我手上,現在的我想要弄死你,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不過在你死之前,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要對一個才一歲的嬰兒下如此狠手的,都把衣服穿好,下來和我說話!”易天走到了牀一旁的沙發就坐了下來。
聽到死,丁蓮的臉色頓時一白,身體控制不住的打起哆嗦,王海倒鎮定許多,不過心中十分忐忑,“你出去,你要是現在出去,我們不追究你擅自闖進來的責任,要不然……”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牀頭旁桌面上的玻璃菸灰缸直接飛起,照着王海的頭就砸了過去。
啪!
“啊……”一聲慘叫響起,王海頓時被砸得頭破血流,捂着腦袋悶哼不止。
“我說過,現在的主動權在我手中,你們最好配合,按照我說的做,這樣還能少受些罪!”易天微眯雙眼冷聲道。
“海哥,海哥……”見到王海的頭上留着血,丁蓮嚇的魂兒都沒有了,她一邊嗚嗚的哭泣着,一邊急忙喊道。
“他沒事,死不了,你穿好衣服,下來和我說話,不要讓我再說一遍,不然,我就不敢保證他是否會隨時喪命了。”
此時的丁蓮慌張的就連菸灰缸怎麼砸中的王海都沒有多想,不過聽到易天的警告,再看到王海的情形,她便按照易天的吩咐,穿起了衣服。
王海捂着腦袋,顧不及疼痛,快速轉頭對着易天大聲道:“你到底要怎樣?只要你不傷害丁蓮,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我有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錢?哼,我不缺錢,你要弄明白現狀,我並不是爲錢而來,爲了什麼,你們應該比我瞭解吧?”
聞言,王海頓時啞然,不過此時情勢急迫,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眼含淚花道:“只要你能放了丁蓮,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那件事情,她是一時衝動,她已經後悔了。”丁蓮已經穿好了衣服,想要下地,王海急忙將她拉住了,“不要過去!”
見狀,易天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將我說的話當耳旁風嗎?”
咻!
掉落地面的菸灰缸再次飛起,極快的速度砸到了王海的腹部,他一吃痛,悶哼一聲,蜷着身子捂着肚子就倒在了牀上。
“住手,我過去,求你別打他了!”丁蓮這時才發現易天的手段非常,她見王海倒在牀上難受的樣子,心中大爲不忍。
“別過去……”王海還在勸阻,不過丁蓮卻沒有再聽他的話,眼淚直流的快步站到了易天的身前。
易天依然坐在沙發上,沒有理會丁蓮,而是從挎包裡取出一根菸,用打火機點燃後,深吸一口,他皺眉問道:“好了,你可以說了,將關於怎麼害我的事情都說出來,要是讓我發現你有隱瞞,我就讓你丈夫先走一步,不要把我的話當玩笑!”
“好,我說,我都說,只要你能放了他,你就是讓我死都行,他是無辜的,求你放了他吧!”丁蓮苦苦央求道。
“看你表現,說!”
丁蓮趕忙說道:“不錯,在你小時候,是我把你偷走的,那時候,我十分喜歡你父親,喜歡的無法自拔,可是他卻和別人結婚了,我恨他,恨他不喜歡我爲什麼不早拒絕我,當時我鬼迷心竅起了報復之心,我花錢僱人趁張敏帶着你逛公園的時候,把你偷走了。”
“我當時見你還那麼小,就猶豫了,是不是要把你還回去,可是我一想到你父母,我就改變了主意,最後我讓人把你遺棄了,我囑咐過,一定要見到你被人抱走,再離開,後來我聽說是一箇中年男子把你抱走了,不過沒過幾天我就後悔了,四處尋找你,可是始終沒有找到。”
“真是報應啊,即使今天你殺了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其實報應早就應驗在我身上了,特別是當我流產失去孩子的時候,我更加悔不當初,我知道了作爲一個母親對子女的愛是多麼的偉大,特別是聽說你母親因爲你的事情,變成植物人,常年臥牀不起,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真的,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吧,別傷害我丈夫,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年輕,還不認識他呢,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是無辜的啊。”丁蓮說了一會兒,眼淚掉在地毯上溼了一片。
易天陰沉着臉問道:“這就是全部?你沒有遺漏什麼?”
“沒有了,就是這些,真的,我連死的心都有了,還隱瞞什麼?”
易天一邊抽着煙,一邊微眯雙眼盯着丁蓮,發現對方並沒有說假話,這就讓他頭大了,“媽的,亂套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即他開始琢磨起來,“丁蓮偷走了自己沒錯,然後被徐老頭撿到了,這段期間要是丁蓮沒有找人對自己下巫咒的話,那一定是在偷走之前,也就是說,在丁蓮之前就有人把自己暗算了,對方的目的很單純,就是不讓自己活過十八歲!”
“而這個人針對的絕對是爸媽他們,既然爸這邊沒有線索了,那會不會是出在老媽那邊?難道是她得罪了什麼人?”
“哎……本來以爲是丁蓮做的,事情就可以全都解決了,也算是鬆了口氣,沒想到會是這樣。不管如何,這個人必須查出來,自己回家的動靜這麼大,想必對方已經知道了,可是怎麼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呢?難道對方已經瞭解到自己的情況,不敢動手了?還真是難辦啊,線索又斷了……”
易天這一思考就是半天的功夫,無論如何都沒有頭緒了,他有些無奈的長嘆一聲,也就不再多想,不過眼前的丁蓮卻讓他爲難起來,這個因愛生恨的女人,是又可憐又可恨,倒也罪不至死。
盯着丁蓮看了片刻,他便有了決斷,就在這時,他發現王海正要拿手機撥打電話,想來是要報警。
易天見狀搖搖頭,“別打電話了,我改主意了。”
王海渾身一僵,他以爲自己用身子遮擋已經做得夠隱蔽了,可還是讓易天發現了,聽到易天說改變主意,他心中漸息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燒起來,“你有什麼要求,我答應,我都答應!”
對於這個癡心的男人,易天覺得倒還不錯,進入房間之前,這個人還勸說丁蓮要對自己進行彌補,是個心地純善之人。
見對方的額頭還在流血,易天對着丁蓮說道:“你去幫他包紮一下傷口吧,之後咱們再說。”
丁蓮稍一愣神,沒想到剛纔還滿是殺意的易天竟然轉變態度了,她滿是感激的說道:“謝謝,謝謝!”隨即她快速跑進衛生間取出兩條毛巾,爲王海包紮起來。
一會兒過後,王海的頭部也包紮好了,易天說道:“每個人做錯了事情,不是一句道歉或者什麼賠償就能了事的,丁蓮,你應該爲你做過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
丁蓮默不作聲的點點頭,王海抿着嘴脣嘆了口氣。
“我也不難爲你們,這位先生既然和事情毫無關係,我也不想對你怎麼樣,對於剛纔我的無禮,我向你道歉,你可以選擇報警,並且向我索要賠償,這就是我該承擔的責任。”
“不,不,沒什麼,我不會報警的……”王海快速回道。
“這件事情隨你,你不用擔心我報復你,或者危害到你什麼,做人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這點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之後,易天對着丁蓮說道:“丁蓮女士,你偷走我,並沒有想害我姓命的意思,而且還起了悔過之心,這一點,我能夠感受到,既然你揹負了近二十年的包袱,不如將它卸掉怎樣?”
“怎麼……怎麼卸掉?”丁蓮疑惑的問道。
“首先,你要親自登門向我父母賠罪道歉,爭取得到他們的諒解。其次,你要捐出屬於你個人資產的一半,來作爲我的賠償,這些錢你不用給我,直接捐給孤兒院這樣的福利機構吧。最後,你要去警局自首,這就是你要承擔的責任。以上三點,你能不能做到?”
聞言,丁蓮頓時泣不成聲,淚如涌泉的流了出來,王海也在旁邊暗自流淚沒有多言。
易天指明的道路,讓這兩人沒有拒絕或者繼續求情的理由,而且經歷了剛纔的一系列過程,讓他們有種死後重生的感覺,因此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了。
片刻過後,丁蓮抹抹眼淚,大爲感激道:“謝謝你,在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終於感覺解脫了,我終於可以不用每天生活在無形的壓力之中了,你說的我都會做到的!”
王海站起身來,無言的對着易天鞠了一躬。
易天點點頭,便站起身來,向着門口走去,快走出房間的時候,他開口道:“不要說我來過這裡,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隨着話音,他便邁步離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