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蘭就苦苦的笑,連劉二賴這樣的人都不會娶她,她感到自卑地不行。
紅旗是不會要她了,嫁給紅兵也不行,小叔子入贅嫂子的房間,別人是要說閒話的,鄉下人就這樣,舌根子底下壓死人。
金蘭跟金貴一前一後走進了村子,金蘭沒有回紅旗的家,反而回孃家去了。
現在她只能到孃家去,孃家是閨女永遠的後盾。
金蘭的迴歸把素琴跟李二狗樂得不行,他們兩口子雖然不喜歡閨女,可五個閨女畢竟是素琴身上掉下來的肉,十指連心,那有娘不疼閨女的。
金蘭沒有跟素琴說實話,只是說她找到了紅旗,兩個人鬧不來,她就把紅旗給甩了,他們離婚了。
素琴心裡就很不高興,在黑石山從來沒有聽說過離婚這種事情,金蘭跟紅旗根本沒有結婚,所以也談不上離婚,高興就一塊過,不高興就分開唄,大不了再嫁人。
於是素琴就張羅着跟金蘭說婆家,可是尋遍了黑石村,沒有一戶人家是合適的。老的老小的小。
最主要的一個,大多數的青壯年都沒在家,半個黑石村都是空落落的,因爲大家打工還沒有回來。金蘭的親事就暫時擱置了。
何金貴回到家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桂蘭已經做好了飯,何老庚跟張春娥正在逗孩子。
金貴的第二個兒子石生已經4歲了,剛剛學會走路,他的樣子像金貴,爺倆比XX,一個鳥樣。
四歲的石生就已經顯出何金貴的那股豪氣,他的臉龐,眉毛,跟父親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他的女兒二丫跟石生只差十天,女兒是丁香生的,長得很秀氣,一看就是個美坯子。
何金貴太喜歡這兩個孩子了,他不會像其他的父親一樣把孩子抱在懷裡親來親去,也不會像個女人一樣對孩子關懷體貼。沒事的時候他就點着一根菸,笑眯眯看着一兒一女在院子裡嬉戲打鬧。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好像看到了自己血脈的延續。
金貴剛進門兩個孩子就撲了過來:“爹———”石生拉着二丫撲進了金貴的懷裡,何金貴張開雙臂抱住了孩子,心裡就樂開了花。
桂蘭已經做好了飯,幫男人遞過來擦臉的手巾,對兩個孩子嚷道:“下來,下來,你爹剛回來累壞了。”
發現金貴回來,桂蘭的心裡十分高興,她已經獨守空房半年了,每夜思念丈夫,渴望男人雨露的滋潤。
何金貴接過手巾擦了臉,這才問:“爹,娘,你們還好吧?”
何老庚跟張春娥一起回答:“好,好,金貴,累不?”
金貴說:“不累,爹,這次進城我學了很多東西,在工廠幹了三個月,我想回家自己開廠。”
何老庚抽一口煙說:“中,這個家你做主,你看着辦。”
何老庚年紀大了,他已經退居了二線,放心的把家庭的管理權交給了兒子金貴,他相信何金貴會比他乾的更好。
老爺子一直是兒子身後堅強的後盾,無論金貴做什麼,只要走的是
正路,他都一如既往的支持。
張春娥看孩子做飯,何老庚就是每天管理那三畝半的口糧地,雖然不指望這個,可莊家人閒不住,不幹活容易生病,就當鍛鍊了。
何金貴一進門,這個家的氣憤就活躍了很多,桂蘭的話也變得多了,喜笑顏開。
何金貴是個稱職的丈夫,也是個真正的男人,他不但爲村民修了一條路,還要開企業辦工廠,把村民領出貧困。他是個幹大事的人,桂蘭因爲有這樣的丈夫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吃過飯桂蘭早早就進了被窩,等着男人的寵幸。何金貴磨磨蹭蹭,一直磨蹭到半夜11點。
他在規劃新廠的建設藍圖。開廠的第一要素就是高壓電,沒有電,工廠根本不能正常運轉。
千百年來黑石村的夜晚都是在黑暗中度過,村民們從來沒見過電燈。何金貴想把150裡以外的高壓線引過來。讓村裡通上電。他在計算要用多長的電纜,多少根電杆,需要花多少錢才能把電線引過來。
桂蘭都等不及了,貓一樣開始吆喝:“金貴,來呀,來嘛,你咋還不睡?”
金貴拿着鉛筆說:“等會兒,我在忙。”
桂蘭說:“忙什麼?快點,人家熬不住了。”
金貴還是沒動靜,桂蘭就悄悄爬起來,上去拉住了男人的胳膊,把金貴拽進了被窩裡。
何金貴被桂蘭拉得趔趔趄趄,說:“幹啥,幹啥?搶女婿啊?”
桂蘭說:“你白天忙,晚上也忙,總理都沒你這麼忙。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金貴就嘻嘻一笑:“孩子要不要沒關係,老婆是一定要的。”
看着桂蘭迫不及待的樣子,金貴趕緊進了被窩。
桂蘭說:“把燈熄了吧,屋子裡亮着燈,被人看到咋辦?”
何金貴懶得起,因爲太冷,煤油燈又太遠,怎麼吹也吹不滅,差點把門牙閃了。
還是桂蘭聰明,把手伸出被窩,拎起何金貴的一隻布鞋,衝着煤油燈就砸了過去。咣鐺一聲脆響,煤油燈被砸翻了,屋子裡就是一片黑暗。何金貴大拇指一挑讚道:“老婆,你真有辦法。”
金貴說:“有老婆暖被窩真好,女人家,女人家,有了女人才像家。”
桂蘭格格一笑:“金貴,你在城裡半年,難道沒找個人幫你暖被窩?”
“我找誰?當然是自己暖被窩了。”
桂蘭切了一聲:“金貴你少糊俺,俺還不知道你?沒女人你就睡不着,俺不在你身邊,一定是香草幫你暖的被窩。”
何金貴啞然失笑了,問:“誰說的?”
桂蘭說:“俺猜的唄。”
金貴就試探着問她:“桂蘭,如果我把香草也娶回家,弄成老三,你同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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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蘭說:“俺不管,只要俺要的時候你給俺,多少女人跟你俺都不管。”
何金貴感激涕零,俺老婆……忒他孃的厚道了。
金貴說:“那我就真的把香草娶回家了,到時候你別後悔。”
桂蘭說:“不後悔,你的體格俺知道,三女共事一夫,你也挺得住。”
金貴就在桂蘭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桂蘭,娶了你真是我何金貴的福分,一輩子的福分。”
桂蘭格格一笑,抱住了金貴的腰,:“既然俺這麼厚道,你該怎麼安慰俺?今夜罰你三次,少一次香草也別想進門。”
何金貴說:“好,遵命。”他就把桂蘭按倒在炕上,兩個人逮了三次。
冷靜了半年的黑石村終於又開始熱鬧了,何金貴跟桂蘭又吼叫起來,大半個村的人都沒睡着。
李大牛這段時間一直在等金貴回來,他曾經到何家問過三次,三次都撲空了。
蘭芳就笑他:“別等了,啥時候何金貴回來,他跟桂蘭夜裡一定會叫,他一叫,那就是回家了。”
今天何金貴跟桂蘭殺豬一樣的嚎叫,李大牛就知道何金貴回家了。他激動地不行。真想爬起來跑進何家,問問金貴開工廠的計劃怎麼樣了,可是目前人家兩口子正在興頭上,他不好意思打擾。
李大牛睡不着了,他知道金貴的迴歸將會讓整個黑石村改天換地面貌一新。
現在的何金貴就是西天取經迴歸的唐僧,這次一定是滿載而歸,黑石村從貧窮走向富裕指日可待。
李大牛怎麼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把被窩裡的蘭芳煩的不行。
蘭芳擺着手來回的撲扇,說“大牛,把你的攪屎棍掐了行不行?你看看人家何金貴,一回來就把桂蘭喂的飽飽的,再看看你,整天忙,啥時候也喂喂俺?咱倆有半個月沒弄了吧?”
李大牛就掐滅了菸頭,說:“好,我現在就餵你,可你要跟桂蘭一樣,喊出聲,這樣才刺激。”
蘭芳嫂臉蛋一紅:“纔不呢,羞死人了,連喊帶叫,別人聽了會笑話。”
大牛說:“誰笑話?兩口子辦事,站大街上別人也管不着。讓你叫你就叫。”
1985年的冬季年關,浩浩蕩蕩的打工金貴終於開始返鄉了,黑石村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
那些在大城市混了一年的男人們穿着嶄新的服裝,懷裡揣着渣渣響的票子,揹着行李進了門,進門以後把票子塞進老婆的懷裡,然後紛紛站在街頭,相互談論着在各大城市的見聞。
他們眉飛色舞侃侃而談,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大家總算是見到了大世面。
白天談論夠了,晚上就回家抱住老婆一個勁的忙活。
村裡的男人不容易,女人也不容易,男人出門以後,家裡的活計只能依靠女人了。
女人們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孝敬老人,一邊在地裡忙活,她們獨守空房,等啊等,盼啊盼,終於把男人盼了回來。
男人們也知道媳婦的苦楚,憋悶了一年的女人們終於得到了宣泄,她們抱着男人使勁的嚎叫,黑石村上空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激烈。
每到晚上,村裡跟開會一樣,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好像動聽的交響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