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說:“傻妹子,你年紀這麼小,不上學幹啥?江給確實需要照顧,你姐夫整天忙忙叨叨,俺也忙着備課教學生,桂蘭姐廠子裡的事兒就夠她煩了。俺公公跟婆婆年紀那麼大,家裡沒別人。”
丁香不知道其中的內幕,更加不知道桂花是害羞,一個勁的苦勸。
但是桂花說啥也不幹,幾乎跟姐姐翻臉。最後丁香只好說:“好吧,你愛幹啥幹啥,俺管不着了,江給俺找別人看。”
從那兒以後,桂花果然不來了,從江給的身邊消失。
江給就跟失了魂魄一樣,變得焦躁不安。
六年級的第二學期沒上完,江給就開始惹禍。
那時候,鄉里的中學,小學的學生都開始拉幫結派,相互爭鬥,出現了13太保,12生肖,八姐妹,三劍俠等黑道組織。
這些組織之間爭鬥不斷,有時候爲了爭奪地盤大打出手。
六年級還是小學生,因爲力氣小,被初中的那些大學生打得抱頭鼠竄,有的頭破血臉。
那些小學生受了委屈,不會告訴老師,覺得告老師是最沒出息的。他們就四處尋找更強硬的夥伴,壯大自己的力量。
江給的個子最大,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於是那些學生就去拉攏江給,告訴江給說:“咱們班的人被人欺負,你就不管?你還是不是男人?”
江給本來就是黑石山的狼王,他的好鬥性格無法一下子改變,一聽說打架,比吃煎餅果子還興奮,當即大手一揮:“跟我來……揍揍揍……揍他狗孃養的。”
江給天生就有一種領導才能,振臂一揮,學校的男生被他拉起一多半,黑壓壓一大羣人,就把附近的鎮中學給包圍了。
他跟當初做狼王的時候一樣,兵分三路,分別對學校的幾個黑道頭頭進行了連番的攻擊。
傍晚,那些學生們分別埋伏在校門口,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對12生肖和13太保進行了襲擊挑逗,一邊打一邊退,漸漸把他們引進了江給的埋伏圈裡。
看着那些人全部進了埋伏圈,江給一聲大吼,那些學生們就衝了出來,手舉着鋼管,磚頭,把高年級的學生圍在了正當中,丁光就是一頓胖揍,當場打昏一個,打殘廢了三個,一個禮拜不到,鎮中學的13太保,12生肖全部被江給給收拾了。
這件事情在學校引起了大轟動,老師們都頗爲震驚,趕緊給何金貴打電話,讓他把兒子拉回去。
何金貴接到電話以後勃然大怒,拎着皮鞭就趕到學校。
在操場上,何金貴把江給打得抱着腦袋亂竄,江給渾身是傷,最後跪在地上不動了,任憑爹的皮鞭子在後背上狂歡亂舞。
炎炎烈日下,江給跪在操場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害怕父親,何金貴天生對他就有一種震懾力,嚇死他也不敢跟爹老子動手。
何金貴指着兒子的鼻子罵道:“你個兔崽子,狼性未滅啊,你啥時候才能讓人放心?淨他媽給我添亂!”
石生跟二丫聽到哥哥被打的消息,從鎮中學趕到了鄉小學校,跪在爹面前抱着哥哥大哭,
石生說:“爹,不怪哥哥,不怪哥哥啊,我們學校的13太保跟12生肖就是混混,整天欺負弱小同學,哥哥是是在伸張正義啊。”
何金貴怒道:“伸張正義個屁!一夥子毛孩子,懂個屁正義?打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看看弟弟跟妹妹,成績那麼好,再看看你、14歲了才五年級,還是倒數,淨給我丟人!”
石生跟二丫抱着爹的大腿跟哥哥求情,學校的老師也看不下去了,覺得金貴有點過分。
何金貴擺擺手說:“玉不琢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江給本來就是條狼,你們不懂。”
江給猛地一擡頭,衝父親怒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我是條狼不假,可這狼崽子也是你生的,12年了,你盡過一天做爹的責任嗎?當初被狼叼進狼窩裡,你以爲我願意啊?”
何金貴一時語塞了,老實說他真的沒有盡過一天的當爹的責任。
江給生下來的那三個月,自己正忙於修路,一次也沒有抱過他,被狼叼走12年,自己沒看過兒子一眼。
可他不是不愛兒子,是真的沒機會啊。
現在的江給確實狼性未滅,發起怒來連吼帶叫,動不動就咬人,只能用皮鞭讓他改過。
金貴道:“那你說,你怎麼樣才能好好學習?怎麼樣才能不惹禍?”
江給說:“除非我身邊有小姨,小姨跟着我,我就不惹禍。”
何金貴明白了,江給是喜歡上了小姨桂花,桂花在他身邊的那段日子,江給是最老實的。
兒子的話讓他陷入了糾結。
那天,江給在操場上整整跪了一天,上午是炎炎烈日,下午是雷電交加,大雨傾盆,他在雨地裡沒有父親的命令,就是不敢起來。
晚上回到家以後,江給生病了,發着高燒,嘴巴里呼喚着小姨的名字,一直喃喃自語。
丁香嚇壞了,何金貴也心疼的不行,丁香說:“他爹,把桂花叫來吧,不能看孩子這麼消沉下去啊。”
何金貴發愁地說:“丁香,你不知道啊,江給是喜歡上了桂花,現在離開桂花,他渾身不舒服,我怕啊。”
丁香問:“你怕啥?”
金貴說:“我怕他倆之間有事。”
丁香撲哧一笑:“屁事,兩個孩子能有啥事?”
金貴說:“桂花不小了,江給別看年紀小,也成熟了,他們已經開始對男女間的那些事產生了懵懂,幾個月前,我發現江給親桂花來着,你說一個外甥,一個是小姨,萬一弄出點事兒,可咋弄?我是叫他兒子,還是叫他妹夫?他是叫我爹,還是叫我姐夫?”
丁香在金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胡說八道什麼呢?沒那麼嚴重吧?”
何金貴說:“非常的嚴重,別忘了,咱們當初也年輕過。”
丁香就產生了遐想,也有點擔心:“那……該咋辦?就這
麼看着兒子難受?不行,還的把桂花叫來。快去啊,”
金貴說:“怎麼叫?”
丁香說:“隨你怎麼叫。”
當天夜裡,何金貴就跑進了李二狗家,來到了小姨子的牀前,桂花沒有睡覺,蒙着腦袋躺在炕上。
桂花的心裡也很難受,離開江給她渾身不自在,她一直記得那天半夜,江給給他抓老鼠,他躲在江給懷裡顫抖的樣子,還記得那天江給親了他一口。
那是她第一次的初吻,留下了回憶和疼痛,。
何金貴說:“桂花,你起吧,去照顧江給,大不了姐夫給你加工資。”
桂花說:“不去,姐夫俺怕。”
金貴知道桂花怕什麼,就說:“你別這樣,江給是你外甥,雖然年紀跟你差不多,可就是你外甥,他小孩子,毛手毛腳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大不了姐夫答應你,啥時候你出嫁,我多配送嫁妝就是了。”
桂花問:“俺嫁給誰?”
金貴說:“誰都行,就是不能想着……江給。”
“俺不去,俺害怕見江給。”
“可是江給……他病了,一直在呼喚你的名字,高燒不退。你就不看他一眼?”
一聽說江給病了,桂花一下揭開了被子,問:“嚴重不嚴重?”
金貴說:“嚴重,怎麼看也看不好,他就是想着你。”
在何金貴的心裡,桂花跟江給的事情急不來,需要慢慢調和,慢慢疏遠,但至少目前爲止,江給很需要桂花。
桂花慌亂起來,趕緊穿鞋,顧不得跟姐夫招呼一聲就衝出了家門,直接來到了江給的牀邊。
幾天不見,江給瘦多了,人憔悴了不少,他臉色蒼白,嘴巴半張半合,喊着:“小姨,別走,小姨,別走……。”桂花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恍惚中,桂花苗條的身影像雷諾阿筆下的少女油畫,豐滿圓潤,柔滑細膩。一頭秀髮遮在臉上,幽幽地泛着朦朧的青光,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江給情不自禁地輕輕撫摸着小姨,順着髮梢兒把手伸進了她背心裡面,然後慢慢地向她胸前轉移……桂花抓住了那雙不聽話的手,輕輕地說:“江給,小姨就在這兒,你睡吧,好好的睡,小姨一步也不離開。”聲音細細的,像一汪山泉靜靜地流過,純淨而柔美。
江給慢慢閉上了眼,抓着小姨的手睡着了,一覺睡到大天明。
從後面趕來的何金貴看着兒子跟小姨子親密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冤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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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牛來到了K市,進了金貴租的那座寫字樓。
現在的大牛已經今日不同往日了,自從蘭芳死了以後,他變悲憤爲力量,一直在學習各種知識,掌握了不少的管理經驗。
再加上人不醜,長得五大三粗,濃眉大眼,進都市以後打扮了一下,一身的西裝,筆直的老闆庫,下面是程亮的皮鞋,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