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素不相識,更不可能有什麼恩怨可言,那他爲何要故意將我引出並擊殺呢,”秦石眉宇中鎖成川字,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開始,他以爲是花零,但現在來看應該不會,否則她又何必在出手救下自己,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問題,若不是花零,還能是什麼原因,
“難道,是因爲之前我殺了李不凡和另外兩名玄殿的長老,他來找我尋仇,”秦石吧唧吧唧嘴,現在也就這一種說法還能夠說得通了,
“也怪不得別人,像我這樣樹敵滿天下,還敢招搖過市的人也真是沒誰了,看來這些日子在玄殿還是小心爲妙,否則哪天到了閻羅殿,閻王爺問起來,都不知道乘坐什麼去得,”
長嘆一聲,秦石不在糾結,內視體內的傷勢稍顯苦澀,玉清乃三天之境,力量異常的強橫,而且不同於之前在玄峰下的花零,他是真正的動了殺念,一招一式都想要秦石的命,爲此令秦石此時的五臟俱裂,六腑兀起,就連丹田的靈晶,都少了往日裡的光輝,黯然失色,
“之前還在想這七天做點什麼,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希望能夠趕上大賽纔好,”在傷痕累累下,秦石極力的安撫自己,旋即不在耽擱的運轉起甘霖雨露決,
法決運轉,血脈內壁的傷口率先恢復,一縷一縷翠綠色的生機如靈蛇一樣,遊繼在全身上千萬條的經絡中,如春雨滋潤,
海納百川,醍醐灌頂,
丹田,識海,兩大命門,在一番清澈的洗禮下,勉強的恢復運轉,唯獨靈晶在九條靈脈綻放的蓮花臺上,之前被玉清震碎得一條粗獷裂痕,久久不得修復,
“好一處頑疾,”
牟足了勁,如江洪的靈潮匯向裂口,
咔嚓,
不料這時,一聲清脆的破裂聲自胸腔迴盪,令秦石的神情稍微凝亂,猛然一驚:“這是……突破的跡象,”
剛想到這,喜色不言而喻的在秦石臉龐暈開:“真是天助我也,玉清萬萬也料不到,他一擊非但沒能殺了我,反而還弄巧成拙,助我打開了玄靈境後期的桎梏吧,”
這突入而來的喜訊,令之前所有的陰霾都煙消雲散,但秦石並未盲目的去做突破,而是低下頭沉思一會,憑他現在的靈力想要攻下這個桎梏顯然是不太可能,那麼就必須要藉助外力,
袖袍一晃,一枚剔透的赤色丹藥落在掌心,正是之前花零留下的升靈丹,
“真是巧上加巧,看來我想不突破都不行了啊,”
秦石感覺,這一夜就好像老天故意在助他突破,只不過這個過程有點遭罪而已,低下頭望着掌心的升靈丹輕喃一聲:“能不能突破,就全看你了啊,”
“咕嚕,”
吞下升靈丹,秦石將掌心攤開的放在膝蓋上,沉穩的坐在靈石蓮花坐上,感受着在體內暈開的藥性,
轟,
這升靈丹,照比秦石想象的可怕,剛剛沉入腹腔,便融化爲數十條赤色的靈力巨蟒,毫無章法可言的朝九條靈脈灌入,
遊走中,令秦石的肌膚化爲淡紅色,眉頭不由皺緊的暗罵一聲:“喝,好凶猛的藥性,”
升靈丹,乃是由數十味五品靈草爲藥引,加上三種極爲罕見的六品靈草所煉製,其中難度遠非常人可想,就算是六品巔峰的煉藥師,都沒有把握能夠煉成,而藥效更非花零所說一般,什麼滋潤血脈,鞏固丹田,而是玄靈境後期,破靈昇天時纔會用到的寶貝,
只不過,這些秦石不知道罷了,
當然,如果被外人得知,一枚用來突破天境,被世人瘋搶的六品升靈丹,竟被秦石拿來突破玄靈境後期,恐怕會被活活氣死吧,
實屬暴殄天物,
桀驁不羈的藥性,就像是廣袤的草原上,數萬只奔騰的野馬,踐踏着秦石的每一寸感官,令他疼痛難忍,
好在,這些年的磨練,讓他的毅力早已堅不可摧,這點痛苦對他來講真算不得什麼,更痛苦的玄靈聖經他都能夠堅持下來,況且這些,
長久的沉澱,諸多藥性終於匯聚向腹腔丹田,從九條靈脈展開的蓮花花瓣上流淌入靈晶之中,不斷的衝擊向桎梏最後的位置,
……
與其同時,
在玄殿靠北角的長老閣,玉清痛苦的捂着胸口邁進大殿,半跪在地上使勁乾咳出幾口淤血,方纔好受一些,
大殿上,一名單薄的身影坐在其中,若是秦石在此定然會認出他來,不正是國師之子的薛斌嗎,
薛斌乾淨的大手有規律的敲擊着桌面,見玉清狼狽的進入不禁陰沉下來,寒眸一現:“失敗了,”
“嗯,最後花零突然出手,把那小子給救走了,”
“花零,”薛斌皺了皺眉道:“不是說,花零恨他恨之入骨,怎麼會突然間出手救他,”
玉清搖搖頭:“不知道,花零的脾氣,誰能說得準,這三十年她想風就是雨,若不是因爲她出手,那小子早就上黃泉了,”
低下頭獨自沉思一會,薛斌的眼睛不停打轉,抿嘴道:“有這次的教訓,如果這石秦再出事,花零肯定會懷疑到你的身上,看來想要在賽前先解決他是不可能了,只好等到大賽上我親自動手了,”
“公子,我有些不懂,”玉清凝了凝神,問道:“一段的七個人,若是說那個小米彩,或是閆峰,邱雕,這三名天境之人令你忌憚,我倒也能理解,但爲何你偏偏對這個石秦這般看重,他不過才玄靈境中期啊,”
“你玄靈境中期的時候,能在測靈塔上達到一段嗎,”
一句反問,玉清不禁的怔愣在原地,
捫心自問,他玄靈境中期時,還真達不到秦石的位置,
“其他六人倒好說,唯獨他,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的身上,總能讓我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薛斌指甲敲擊在桌面上,在不經意的靈力流露中,將木桌上刺穿一個窟窿,
玉清露出意外之色,他實在想不通,就算秦石達到一段,最多也就是一個玄靈境中期的跳樑小醜,爲何會令身爲國師之子的薛斌這般忌憚,
“算了,不管是誰,這一次都休想攔我,如今先帝已駕鶴西去,儘管肖寵皇后將消息封鎖,但最多還能維持半個月的時間,花零這人變故太大,所以不能依仗着她,我必須在半個月內,將東方區域的實力掌控在手,以免東方區域出現暴亂,”
薛斌低沉的說句,旋即正色不少的道:“對了,其餘三大區域,現在掌握的怎麼樣了,”
聞言,玉清凝重不少道:“西南兩大區域已經近在掌控,只要先帝已去的消息傳開,那面的兩大勢力馬上會跳出來支持方衡皇子,北方區域……有一點麻煩,”
“怎麼了,”
“就是上一次,那個叫秦石創造的秦宗,最近在北方區域崛起的異常迅猛,焚天宗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玉清爲難的解釋道,
瞭解情況,薛斌漠然的點點頭:“沒事,先把東方區域的事情處理好,北方區域是四大區域中最爲貧瘠的區域,不需要放在心裡,隨時都可以收攏,”
“另外,在外定要注意言詞,不可暴露了你的身份,”薛斌拂袖起身,再度衝玉清叮囑一句,
“是,”
玉清尊敬的答應一聲,
一切交代妥當,薛斌俊逸的面容變得猙獰,升起一抹詭異的邪笑,旋即不言不語的化爲道道殘影,自大殿消散,
……
夜空兮兮,
一場註定的不眠之夜,
在玄殿弟子修習的地方,一處廂房內部的石室裡,
一名裹着黑袍的少年盤膝在岩石打造的蓮花座上,五指攤開,捏成玄奧的手印搭放在膝蓋上,
黑袍下不時的飄忽出粉末狀的靈光,少年胸口有規律的起伏,令靈光忽隱忽現的順着口腔竄入體內,顯得頗爲神奇,
轟,
漠然中,黑袍無風自舞,捲動起泠泠作響的呼嘯聲,秦石全身的肌膚略微透紅,驀然間睜開深邃的黑眸,如鎖定獵物的黑豹般凜冽刺出,
下一霎,石室狂烈的顫了顫,一股壓制不住的原始靈力,像是要飛度的巨龍般朝四面八方刺開,
從蓮花座上站起身,秦石整個人透露出非凡的氣質:“玄靈境後期,能在大賽前突破,這可真是天大的喜訊啊,”
現在就算碰到普通奪天境一層的大能,他也有信心與其一戰,一抹說不上的自信如浪花泛開,
砰,
在這時,石室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碰撞聲,令秦石警覺的皺了皺眉,旋即便舒展開的不由露出苦笑,
“你誰啊,還有你,你怎麼在這呢,”
“趕緊給我讓開,我爹爹他傷到哪啦,你們再不讓開,我告訴你們我動手了啊,”
不出石門,那霸道的聲音,秦石就知道來者何人,揚塵推開石室的房門踏出,小青已經醒了,和邱雕守在石室的門口,和小米彩劍拔弩張,
“爹爹,”
看見秦石,小米彩一喜,旋即顧不上兩人的撲倒秦石懷裡:“你怎麼受傷了,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宰了他個王八蛋,”
拂過小米彩的七色青絲,秦石無奈的笑道:“沒事,你呢,在藏經閣有找到合適的武學嗎,”
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一提武學,小米彩就把秦石的傷勢忘到腦後,沾沾自喜道:“不告訴你,等開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淺淡一笑,看着笑開花的模樣,秦石就知道小米彩肯定是找到了喜歡的武學,之後又和小米彩閒扯幾句,在言語中後者不由一愣:“爹爹,你……”
“怎麼了,”
“說不上,但我總感覺,你好像哪裡和之前不同了呢,”小米彩咬着銀牙請問一句,
秦石笑而不語,沒做迴應,
在兩人間斷中,小青羞澀的上前道:“之前,謝謝你,”
不由愣了愣,秦石知道她說的是黑衣人,其實這事和小青沒有太大關係,反之她還是受害者,黑衣人的目地本身就是爲了引秦石出洞,所以真正應該道歉的人是他纔對,
但礙於男人的面子,自然不會承認的打了個哈哈道:“客氣什麼,咱們不都是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