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沁雪心的話,秦石略微一愣,他不知道沁雪心在這一年,究竟達到了怎樣的高度,但光從剛剛隨手一擊,就將花零震退的模樣來看,應該不會弱於花零,
“小心一些,”
爲此他倒是沒有一如既往的堅持那所謂的男兒的倔強和尊嚴,只是擔憂的輕喃一聲,
“嗯,等我,”輕點螓首,沁雪心收斂柔情,冰冷的目光刺向花零,森寒道：“剛剛,是你傷了他,”
“是又怎樣,”
“那就死吧,”沁雪心美眸一變,妙手變成深藍色,上面不斷的蒸騰出徹骨寒流,令空中的水分都不由凝結,旋即劃破虛空就衝花零刺下,
冰錐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令花零的眼皮不禁跳動一下,一抹殺意跟着崛起：“哼,那就要瞧瞧,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砰,
剎時展開的交鋒,從兩人的容顏上能夠看出,誰都沒有動用全力,而就是這種試探性的攻防下,對於下方的人羣來講,已經是震動心絃的存在,
上百招過後,兩股磅礴的靈壓,彷彿將雲層從天空拉下來一樣,壓迫的諸人胸口發悶,透不過氣,這其中包括三清長老,眸子間不由駭然,
太清凝神：“這女子,究竟是誰,竟能和殿主交手百招而不敗,你們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放眼赤炎,無人能擋下殿主百招,這女子肯定不是赤炎帝國的人,”一個念想升起,諸人將目光挪向秦石：“想不到,在這小子身邊竟有這種強橫的幫手,怪不得他敢孤身一人,上我玄殿,”
而在諸人的凝望下,秦石靠在碎石上捂着胸口,目光始終望向天空中殘破的碧藍色倩影,無奈的喃喃道：“呵呵,本以爲達到玄靈境,就能夠離她近上一些,沒想到我們之間的距離,還是那麼遙不可及啊,”
一抹苦澀,攀爬而上,但就是一霎,便被剛毅所驅散,秦石再度燃起信心的決然道：“雪心,總有一天,我會趕上來,然後不管你要面對天也好,面對地也罷,或是那些血袍人,我都要站在你的面前,幫你把所有都扛起來,”
“而那時,你只要安安心心的放下負擔,乖乖做我秦石的女人,”
挑了挑嘴角,秦石低頭望向攤開的手掌,將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旋即不由失笑：“況且,這才一年不見,雪心就變得這般漂亮,若是不好好努力的話,怕是沒等血袍人出手,我就被遍地的情敵給淹沒了,娶女神,有風險啊,”
轟,
一縷冰寒撩人心扉,兩道倩影不斷的針鋒相對,各式各樣的武學鎮痛彼此,而一番針對下,兩人齊身爆退,
“四天之境,齊天境一層,”
花零穩住嬌軀,高傲如她都不由凝起神色,在短暫的試探下,她一眼便看出沁雪心的實力,和她一樣是四層齊天境,而且靈壓上似乎還要勝她一分,
對花零的質疑,沁雪心不做迴應,暴起身就再度掠奪而出,一片一片森然的雪花飄落,眨眼間碩大的玄殿銀裝素裹,
砰,
在沁雪心的寒冰下支撐不過百招,很快花零就陷入苦戰,在苦戰中,沁雪心揚起妙手,虛空中將空氣凍結成一把尖銳的兵刃,一劍刺破花零的香肩,
“哼,花零啊花零,你萬萬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望見花零香肩上的一點紅,令秦石不免有些幸災樂禍,旋即左右思量一下,又覺得有些不妥,
花零雖說險些害他喪命,但畢竟也是出於對玉羅剎的擔心,所以罪不至死,而且往日裡聽玉羅剎提起花零時,也是滿滿的喜色,若是沁雪心真把她殺了,回頭他也沒辦法和玉羅剎交代,
“哎,算了,本少大人有大量,但不管怎麼樣,先讓她吃些苦頭吧,否則剛纔的罪豈不是白受了,再說,不讓她安靜一會,估計她也不會認真的聽我說話,”想了想,秦石決定在最後,出手阻攔住沁雪心,
轟隆,
鮮紅的血跡剛剛流出,沁雪心單手翻開,抓住花零的香肩,只是輕輕撩動,虛空間產生幾分晃動,連續兩擊寒掌鄭重花零的胸口,掌風貫穿的肌膚上,一片片的透着寒冰凝聚而起,然後第三掌落下時,只聽砰然一聲,花零支撐不住的如斷線紙鳶,被震飛出數千米遠的亂石堆裡,
濺射起的塵沙令秦石神色一轉,暗自道：“差不多了吧,在這樣下去,她若是真死了,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他欲要上前攔下沁雪心,卻不想事情總是出乎預料,
花零在亂石堆中胸口起伏,噗一口鮮血噴出,咬着銀牙怒道：“哼,真以爲我花零好欺負是不是,”
怒吼一聲,花零突然將兩臂張開,一抹可怕的氣息沿着她體內怒衝八方,貫徹而起,
感應到花零的變化,諸多玄殿長老驟然繃緊身軀：“是……那一招,”
“不好,殿主要使用那一招,難道她想毀了玄殿嗎,她忘記了,三十年前和上任殿主交手時,用出這招後令玄殿陷入的窘迫嗎,”
詭異的氣息如一條靈蛇,從腳下纏繞而上,最終匯聚在花零的三千雪發上,如一株生長在幽林中的花朵,
“百花,凋零,”
輕喃的聲音落下,花零頭頂的花朵突然爆裂,潰散成數千道的枯葉,而枯葉令玄殿萬米以內生靈塗炭,花草枯竭,就連天空中散落的雪花,在一瞬間都打蔫起來,開始凋零,
恐慌猛然蔓延,玄殿的長老像是看見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咆哮起來：“果然是那一招,”
“快,快令弟子散開,否則咱們都要死在這,”慌亂下,人羣瘋了一樣,不斷的四下流竄,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可怕的空間不斷找周遭延展而開,玄殿下的萬米淪爲荒誕廢墟,
而秦石在下方的深坑中,不禁有些擔憂：“雪心,”
負手於空,遺世獨立,
沁雪心望着變化中的花零,黛眉微蹙,旋即她並未惶急,而是回身衝秦石拋去一道暖暖的笑容：“石頭,你信我麼,”
秦石的心口一愣,狠狠的捏緊拳頭,最終使勁的點下頭：“信,”
他知道沁雪心和他一樣,在乎彼此已經超過自己,所以只要他還在這,沁雪心就不會逞強,
“那就等我吧,”
得到秦石的肯定,沁雪心甜美一笑,旋即回過神凝起神來,挺秀的翹鼻深吸口氣,將妙手舉過頭頂,
“天上,”
“地下,”
“唯我,”
“冰封,”
“冰封玄域,”
空靈的聲音輕喃,沁雪心纖細的五指間,突然間升起寒冷的氣流,氣流之冰冷令天地間的空氣都爲此凝結,
飄動的雪花,流淌的氣流,凋零的枯葉,一瞬間一切都定格在原地,令萬米的空間靜止,
轟,
稍微用力,花零噗一聲,一口鮮紅的血跡噴出,她周遭所有外放的力量凝滯在體內,令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掌心：“怎麼,怎麼會這樣,”
不少人回過神恐慌的盯着場下,顫道：“百花凋零被斷了,殿主,殿主敗了,”
沁雪心拖着長裙,如脫俗的仙子落在花零身前,仍是漠然的神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沒有,你殺了我吧,”
花零癱坐在地上,突然露出解脫的苦笑,
“成全你,”
螓首輕點,沁雪心並未因花零的痛苦而收手,在她看來花零傷了秦石,那就是必死之人,妙手虛空的舉起,一把尖銳的冰劍由蒼穹上憑空祭出,衝花零刺下,
“雪心,別殺她,”秦石拖着乏力的身軀,一步躍上深坑的攔住沁雪心,盯着落魄的花零無奈搖頭：“現在,你能用心聽我說完話了嗎,”
“沒什麼可說得,敗了就是敗了,你讓她殺了我吧,反正羅剎也死了,我最後的支柱也崩塌了,正好可以去黃泉陪她了,”花零癱軟的倒在地上,自嘲道,
“我真是服了,”秦石長吁一聲,旋即舉起手中的九轉玲瓏鏈,一字一句的道說：“你聽好,你願意去黃泉沒人攔你,但你可別說你要去陪玉羅剎,你不想活了,她還要好好的活着呢,”
花零黛眉猛然蹙起：“你說什麼,”
不迴應花零,秦石再度道：“還有,要想死的話,也等見到她在死,免得給我惹麻煩,”
“她……她真的沒死,”
花零強忍疼痛的撐起身,旋即又不禁黯然,自嘲道：“呵呵,就算沒死又能怎麼樣,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感覺到花零的變化,秦石皺起眉道：“你沒有問她,你怎麼知道她恨死你了,我說你這人,難道總是習慣用自己的想法來決定別人嗎,”
“呵呵,若是她原諒我了,爲何不來玄殿找我,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我還有問的必要麼,”
“爲什麼沒有,”而這時,一道淡漠的倩影翻開人羣,拖着三千瀑布的長髮漫步上前,她的目光哀柔,盯着花零有些微微泛紅,
回身望去,秦石和花零不禁哆嗦幾下：“羅剎,”
狠狠的白了秦石一眼,玉羅剎不理他的走到花零跟前,蹲下身將雙臂打開,抱住花零小聲道：“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要你自己承受,二哥已經不在了,難道姐姐也不要羅剎了嗎,”
花零的嬌軀顫了顫,哪裡還有半點殿主的模樣,倒像是驚慌失措的小兔,淡紅着美眸的盯着玉羅剎：“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姐姐,”
再次的迴應,花零全身癱軟的坐在地上：“呵呵,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聽見你喊我姐姐……你不怪我了,”
玉羅剎哭了,哭的像個淚人：“怎麼會怪呢,我從來沒怪過你,只是恨我自己,是因爲我,才害了二哥……姐姐,不要在離開我了,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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