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萬天仇大笑之際,易天行私下傳音道:“各位,不要再與他硬拼了,以我們目前的武功根本勝不了他,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你們聽着,有沒有看道我們深後的那個深潭?”
“恩,看到了。”衆人沉聲道。
“等下,你們都隨我跳進去,我帶你們離開此地。”
“什麼?這深潭……”
“不要多問,跟我走便是。”易天行打斷他們的疑問。隨後六人緩緩地向後退去,小白也緊跟着他們退去。
而這時的萬天仇以爲他們已是窮途末路,處於本能的畏懼才向後退去,可孰不知這其中的深意。
一步、兩步、三步,就在易天行等人即將靠近深潭之時,萬天仇卻突然向他們發招,這讓易天行等措手不及。危急關頭,小白再次撲向萬天仇,將他的攻勢擋了下來,爲易天行等人贏取了時間。六人急步退到深潭之邊,見小白還在與萬天仇惡鬥,易天行急聲叫道:“小白,快回來。”
可這時小白哪還有機會脫身,萬天仇已完全將它壓制住,小白的身上已中了數掌,眼見着它處於生死邊緣,易天行等人心中均是大急。
“嗖”一道身影急速奔向萬天仇。
“老四”塞北兄弟急聲叫道。不錯,這人便是李四,他對小白極爲喜歡,眼見着小白已被萬天仇打得傷痕累累,心痛不已,便拖着重傷之體,朝萬天仇攻了過去。
萬天仇見李四再次襲來,嘴角掛起了一絲冷笑:“自尋死路。”
“月無盈虧”李四大叫着,將獨門絕學‘月缺劍法’最強的一招使了出來,全身劍光籠罩。
強大的氣勁迎面而來,萬天仇心中一凜,不敢小視,雙掌一收放棄了對小白的攻擊,轉而迎向了李四,再看他將全身功力提升到極至,一道無形的真氣籠罩在他的體表之外。李四見萬天仇想硬接他的絕招,心中大喜,將體內真氣運行到極致。
“嗡”李四的劍停在了半空中,距離萬天仇的心臟只有幾寸,可就是這幾寸他卻怎麼都刺不下去,他心道:不好。但卻爲時已晚,萬天仇的雙掌已到了他的胸前,“砰”一聲悶響伴隨着陣陣骨裂之聲,李四像一個沙包一樣被萬天仇擊回易天行等人的面前,這一次,萬天仇沒有留情,直接震斷了他全身的經脈。
“老四”塞北兄弟看着胸骨盡斷,經脈盡斷的李四聲淚俱下。這時小白也已回到了衆人身邊,看着重傷不治的李四,它仰頭狂吼。
“哈哈……簡直是不自量力,螳臂擋車。”萬天仇狂笑着,一步一步地向易天行等人走去。
“老子跟你拼了。”趙一痛苦地嘶吼着,起身便要朝萬天仇殺去。
“大哥……不要”李四伸手拉住了趙一,輕聲說道:“別忘了,我們答應燕兄弟的事,別做無謂的犧牲,咳、咳……感快跟易前輩跳入深潭,他一定有辦法帶你們離開的,兄、兄弟我,就只能陪各位走到這、這兒了。”說着,李四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他仰面躺在孫二二的懷中,嘴角已流滿了鮮血,隨後他又轉頭看向王五說道:“老五,你不是一直想當老、老四嗎?以、以後你就是老四了,不用再跟我、我爭了,呵呵……”李四淡淡地笑着。
“四哥……”王五此時已是泣不成聲,哽咽道:“四、四哥,老五以前都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四哥,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隨後王五又拉着易天行的袖子哭道:“前輩,我求你想辦法救救我四哥,我求求你了。”
易天行紅着雙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李四兄弟,經脈盡斷,而且胸骨也盡斷,只怕斷骨已將其腑臟刺破,回天乏術了,老朽也……哎……”
“老四”四兄弟再次大叫,此刻李四又噴出了數口濃濃的鮮血,臉上已蒼白的如一張白紙,絲毫看不到一絲血色,眼神也漸漸開始渙散。
“你們也不用太過傷心,老夫等下就送你們一起下去見他,好讓你們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繼續到陰曹地府做你們的‘塞北五氏’去,哈哈……”這時萬天仇已走到衆人的跟前。
“萬天仇,你要殺的只是我一個人,何必再徒增殺戮,放過他們,我隨你處置。”易天行擋在了塞北兄弟身前。
“哈哈……易天行,你以爲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老夫現在要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螻蟻一樣,今天這裡的人還有這隻畜生,都要死。”萬天行惡狠狠地看着衆人及小白說道,隨後舉掌便向易天行拍去。
“呀……”忽然李四一聲大叫,不知他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錢二的懷抱,直撲萬天仇,瞬間便來到他的腳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小腿。這一下太突然了,連萬天仇都沒想到一個已然垂死之人竟然還會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他怎麼甩都甩不掉他。
“快、大家快走。”此刻的李四正燃燒着自己餘下的生命。
“老四”
“李四兄弟”
“吼”
衆人驚叫着。
“快,還不快走。”李四着急道。此刻任萬天仇怎麼甩都甩不開李四,憤怒不已,一掌接一掌地拍在了李四的後背。
“走,我們走,我們不能讓老四的努力白費,走啊。”趙一強忍着內心的痛苦大聲說着,淚水如決堤一般,瀉流而下。
易天行此刻也是老淚縱橫,他沒想到平日裡一向嘻嘻哈哈的李四竟然是一個如此血性的男兒。
“吼”再看小白,也是吼聲不斷,吼聲中充滿了淒涼,除了燕若谷和易天行之外,對他最好的便是李四,雖然平時他有些粘人,但小白的內心深處早已將李四當成了自己的摯友。
“各位,我們走。”易天行強忍着痛苦說道。
塞北兄弟朝李四不捨得再看了一眼,緊咬牙根一轉頭,縱身一躍跟着易天行便跳入了深潭之中。小白也轉頭朝李四深深地忘了一眼,仰天長嘯,隨後也跟着跳入了深潭。
萬天仇眼見着易天行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怒火中燒,大聲吼道:“都是你這個混蛋壞的好事。”緊接着朝李四的天靈蓋便是一掌。
“各位兄弟……李四對不住各位了,沒能守住當日結義的誓言,下輩子李四還是你們的兄弟,我先走一步了……”李四的意識漸漸模糊,雙瞳的神光也漸漸散去,一股鮮血順着鬢角流了下來,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頭慢慢地垂了下去……
“啊……”李四雖然死了,但他的雙手依然緊緊地抱着萬天仇的小腿,任萬天仇如何扳都扳不開,他仰天大叫,隨後運起雙掌,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李四的屍體上,“轟”四周一片血肉模糊,再看萬天仇的腿下,此刻哪還有李四的蹤影,只剩下兩條胳膊還依然緊緊地抓着他的小腿,可憐李四一個鐵錚錚的漢子,竟然死無全屍……
萬天仇將兩隻斷肢扯了下來,起身看了看早已一片平靜的深潭,心中憤恨不已,眼看着自己便要手仞易天行,可在節骨眼上竟然被李四給攪黃了,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恨,擡起雙掌便向深潭虛空拍出。
“譁”深潭裡的水被他的掌力震得四處飛濺,空氣中瀰漫起了一陣水霧。
“啊”萬天仇雙手握拳舉過頭頂,仰天大叫:“易天行……”
且說易天行等人跳入深潭之後去了哪兒呢?各位看官如果沒忘的話應該還記得‘洞天福地’吧,不錯,正是那裡。危急關頭,易天行想到了燕若谷曾經在‘洞天福地’的遭遇,草屋前的深潭正是通往那裡的入口。
經過過了兩柱香的時間,衆人終於到達了‘洞天福地’,從水出來後,塞北四兄弟依然沉浸在李四身亡的痛苦之中,各個面無表情,對他不理不踩,易天行很理解他們,因爲他知道,男人之間的兄弟之情,遠勝過男女之間的情愛,夫妻也許不一定可以是一輩子的,但是兄弟絕對是一輩子的事情,可如今爲了保護他,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兄弟,這份痛苦,易天行他很明白,也很清楚,同樣身爲男人他又如何會不知這四兄弟心中的痛苦呢?
好一會兒之後,趙一首先開口道:“四位兄弟,別再傷感了,老四雖然已死,但他臨死前拼盡最後一口氣將我等救了下來,爲的是什麼?就是讓我們好好活下去,好幫他延續對燕兄弟的諾言。”其餘三人聞言,眼中噙着淚水紛紛點頭。
趙一的一番話讓易天行感動不已,眼前這四人無一不是鐵錚錚的漢子,重信守諾,這也讓易天行心中對這四人愧疚不已。
“易前輩此處是何地?”趙一平復情緒後問道。
“此處乃‘洞天福地’,是當年武當派前輩高人通陽子的修練之所,是谷兒在無意間發現的,沒想到今日會成爲我等避禍之所。”易天行神色黯然,然後他又說道:“聽谷兒所言,這裡面有通陽子道長所留下的一處住所,我們進去瞧瞧。”
這五人一虎順着小路向洞府深處走去。不多時果然見到了一間小屋,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副通陽子的自畫像。隨後五人將屋子收拾了一番,便在此住了下來。
樂清縣
經過衆人數日的精心照料,白少堂的傷勢也漸漸好轉,此時已能下地走動。在這些時日裡,他和各派掌門關係處得及爲融洽,無形之中白少堂在各大派中的聲望直線上升。反到是蕭進,在這些日子裡,被各派掌門冷落了下來,蕭進自知各掌門還在怪他,因此也很少走出房門,不與衆人相見,但這反而讓各派掌門覺得蕭進沒臉見他們,對他更是嗤之以鼻。這一切讓關翎和薛讓看在眼裡,他二人見蕭進對此並不作出任何解釋,兩人心中均替他委屈不已,便來到蕭進房間找他。
“掌門,爲什麼不去跟他們解釋清楚?”薛讓問道。
蕭進擡頭看了看他,淡淡一笑,說道:“你覺得我如今去解釋他們還會信嗎?”
關翎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又一臉憤慨地說道:“但是他們這樣誤會掌門,我們實在看不下去,當有需要的時候就將掌門推上盟主之位,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只怪掌門一人,他們也不想想當初這些事都是他們所有人都同意的,掌門想反對也沒辦法反對,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卻讓掌門來承擔,太不厚道了。”
蕭進不在乎地搖了搖頭,說道:“關翎,我等做事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中原武林便可,其他的事不必太過在意。”
薛讓依然不服氣道:“當日如果不是掌門安排我和關翎事先做好準備,這些掌門如今只怕已做了魔域的刀下亡魂了,可他們只去謝白少堂,對掌門的安排卻不聞不問,這如何讓人信服?”
蕭進聞言皺眉道:“話不可如此說,這次若不是白兄和兩位死去的掌門爲大家斷後,恐怕我們想逃出來也沒那麼容易,到時候死得正道中人可能會更多。所以在這件事上我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我當初早點看破魔域的陰謀,也不至於讓各大派陷入如此陷境,而白兄這次爲了正道中人奮不顧身地承擔起了斷後的責任,這等膽識,這等豪情,確實讓人心生敬佩,所幸白兄能活着回來,否則,我便要失去了一個好兄弟。”
聽蕭進如此說,關翎、薛讓二人便不在多言,但他的氣量、他的胸襟讓他們對這位新任的掌門更多了幾份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