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凌霄樓面無表情,手握短刀,黑髮隨風舞動,眼睛裡瀰漫着殺機,鎖定青衣護衛,隨時可能爆發恐怖一擊。
“你……”青衣護衛渾身冰冷,聲音發顫,心裡噴涌的寒意讓他充滿恐懼。他是皇城裡走出的護衛,實力強大,殺人無算,可這個時候臉色蒼白,說話都困難。
“滾開!我們不想惹事,但是我們也不怕事兒!”盧林上前,擋在凌霄樓面前,他知道凌霄樓的脾氣,真的可能動手殺人。看着青衣護衛,瞪圓了眼睛,想要讓對方識相點兒。
“……樓哥哥,我們走吧!”婉娘顫聲說道,精緻的臉頰上塗抹着黑乎乎的藥膏,眼淚打轉,楚楚可憐。
凌霄樓深深看眼青衣護衛,轉身就要走。青衣護衛遲疑了下,已經融入骨子裡的職責感讓他揮動護衛刀再次擋在凌霄樓身前,“請……不要讓我爲難……”他說話客氣了許多。
青衣護衛雖然不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可是看周圍凌家護院武師的神色,他能判斷出這個少年和凌家一定有很深的關係。只是讓他鬱悶吐血的是沒有一個人出來點出少年的身份。
凌霄樓豁然轉身,散發出強大殺意,“這是你逼我的,我不介意讓這裡血流成河!”他橫眉豎目說道,手裡的短刀並未指向青衣護衛,而是指向了八擡大轎。
他們之所以無法離去,並不是因爲青衣護衛的攔截,而是因爲他便宜老爹沒有開口放他們離去。凌霄樓心裡燃燒的熊熊大火已經快要壓制不住,如果對方真的不識趣,他真的不惜大開殺戒。
這段時間,凌家上下對他們母子所作所爲讓凌霄樓心裡燃燒起了大火,炙烤着他的耐性。只是他還有能力壓制,並未想要發泄。
但是今天凌家護院武師對待婉孃的行爲,徹底的激怒了他,引爆了他心裡燃燒的熊熊大火。他一再忍耐,可是現在看來他這個便宜老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真以爲他好欺負?
凌霄樓渾身散發的殺氣越來越蓬勃,青衣護衛臉色發白,此時正值嚴冬,他卻是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般,冷汗浸溼了他厚厚的護衛服。
凌家一干護院武師連連後退,神情驚恐,像是剛剛認識凌霄樓一般。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凌家……不受待見的四少麼?
“樓兒……不要動手!”一個急促發顫的女聲傳來,凌霄樓怔了怔,身上的殺氣緩緩收斂,短刀也詭異的消失。
青衣護衛看到凌霄樓這一手,就知道對方的刀法強他太多,兩人要是對上,他根本沒有勝算,死的一定是他。
“娘,你怎麼來了?”凌霄樓看着迎面跑過來的母親,臉上綻放出笑容道:“我們正打算去找你,你看看都不早了,我們的年夜飯都還沒開始準備呢。”
今天母親鄭氏沒有來小院兒,他明白母親的心思,所以等到午後才帶着盧林和婉娘去凌家找她,這才碰到凌家祭祀隊伍。
“我……”鄭氏眼睛一黯,道:“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凌霄樓眼睛一閉,深深呼吸着,他心裡邪火涌了上來。母親雖然沒有說,可是他明白,母親是在凌家等着人招呼她一起去祭祖。只是從她黯淡的神色間可以判斷出,她再次……失望了。
“你們……不能走!”青衣護衛雖然很不想招惹凌霄樓這個兇人,可是身爲皇上親派的護衛,他不能就這般放任他們離去。
凌霄樓沒有理會青衣護衛,而是轉頭盯着八擡大轎子:“別逼我!”他不想讓母親看到父子失和的慘劇,所以他把邪火死死的壓制住了。
青衣護衛頓時神經緊張起來,身體微微向右側移動,擋住凌霄樓撲殺的路線。
“讓他們走……”八擡大轎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青衣護衛登時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溼透了。
直到凌霄樓等人消失在街道盡頭,凌家祭祖的隊伍才重新開始上路。從頭至尾,八擡大轎裡的人都沒有現身。不知是何原因,管理偌大家族的大房張氏也並未露面。
回到家裡,婉娘和母親默默的準備年夜飯,盧林得令去請他的父母。凌霄樓則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默寫着四書五經。
他面無表情,手上的羊毫筆落筆如飛,一個個精緻的小楷躍然紙上。突然一陣清香傳來,凌霄樓並未擡頭就知道是宋畫兒進來了。
宋畫兒看着沉靜的凌霄樓,就仿若見到了一頭蟄伏的絕世兇獸,看得她膽顫心驚,全身發寒。撿起一張散落的紙張,僅僅瞥了一眼,她的臉色就變得蒼白。
在她眼裡,一個個精緻的小楷字就是一具具死狀悽慘的屍體……
白紙飄飄落地,宋畫兒閉上鳳目,好一會兒後才睜開美麗的大眼睛,輕聲道:“你心裡有什麼苦和恨和我說說吧,或許我可以開導你,千萬不要這般作踐自己。”
啪!羊毫筆斷裂,凌霄樓將筆一扔,起身笑道:“我沒事兒!”隨後伸了伸懶腰,“我有什麼苦有什麼恨?這個世上能讓我凌霄樓苦和恨的人根本不存在。”
“瞧把你嘚瑟的!”
“哈哈……”
“婉孃的臉沒什麼事兒,塗抹了你的藥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宋畫兒看了凌霄樓一眼,小聲道:“那個護院武師今天做的的確不對,不過你把他打成殘廢,確實過分了些!”頓一下道:“而且你把婉娘給嚇着了。”
“你也覺得我過分?”凌霄樓冷笑一聲,道:“那我要是告訴你其實我已經把他的心臟震裂了,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他活不過三天,你會怎麼看我?把我當成殺人狂魔?”
“你……”宋畫兒登時臉色煞白道:“你太狠了些吧?”
“你真的覺得狠麼?”凌霄樓面無表情道:“看來你還體會不到親人受到傷害的那種滋味兒!”頓一下道:“在我心裡,我娘、婉娘和盧林就是我的親人,誰要是敢對他們不利,我會做出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痛苦!”
“是麼……”宋畫兒低着頭,眼底流過一絲黯淡,心裡有些失落。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剪不斷理還亂。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今天是除夕之夜,我們要開開心心的過大年。”凌霄樓笑笑道。
“嗯。”宋畫兒擡頭,絕美的容顏綻放笑容:“我們去幫鄭娘和婉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