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連景山不相信那消息的真實性,喬遠特地在玉簡中留下了他的靈力印記。
連景山一看玉簡就知曉是喬遠傳來的,所以他在看到玉簡的剎那就露出了喜色。
“師兄給我留下的玉簡到底是什麼意思?”
疾馳間,喬遠緊緊握着連景山拋出的玉簡,腦海中迴旋着“速速離去”四個字,心底不由得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聽唐厲與林萬天所言,宗門已經判定喬遠隕落在草靈谷,按理說,四年過去了,應該沒有人會再注意他。
可“速速離去”四個字顯然是一種提示,提示喬遠不要靠近月河宗。
“宗門內到底發生了什麼?莫非師尊他真的知曉了仙石被我所得?”
喬遠眉頭緊鎖,心中暗道,同時腳下的金耀劍速度越來越快。
“喬大哥,等等小瑤,小瑤跟不上了。”
就在此時,展瑤一聲充滿了委屈的話語傳入了他的耳中,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喬遠收起心思,尷尬一笑,連忙停了下來,轉頭一看,只見展瑤已經落後自己千丈遠了。
“小瑤,將飛劍收起來,喬大哥載你。”
“好!”
展瑤笑顏如花,點了點頭,隨即她猶如一隻白雲間的綵鳳,裙裾嫋嫋,落在了喬遠身後。
不知爲何,喬遠越想越是不安,最終他決定還是離月河宗越遠越好,因此他纔會載着展瑤,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遠方飛去。
喬遠載着一人飛行,雖然耗費的靈力多一些,但速度卻快了數倍不止。
沒過多久,兩人便又來到了那處必經的山谷,喬遠遠遠的看了一眼,還是決定繞行而過。
這山谷連綿三百多裡,繞行一下足足要多走上千裡的路程,因此平常之時沒人會選擇繞行。
不過繞開這山谷,一路上果然是風平浪靜,等離開月河宗數千裡後,他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
御劍飛行的速度漸漸放緩下來,展瑤見喬遠緊鎖眉頭舒展開來,也跟他撒起了嬌,開起了小玩笑。
就這樣,兩人又恢復至平常遊山玩水時的恣意心態,偶爾落在山間嬉戲一番,或者進入城鎮吃些人間美味。
轉眼便是兩天,也不知是喬遠隨意行走,還是潛意識中掛念着連景山,他們前行的方向正是星河宗。
這日正午,喬遠與展瑤正飛過一座的山峰上方,卻是突然感受到那山峰四周有一股強大的陣法波動。
喬遠停下身子,神識在山峰四周掃過,赫然發現那座山峰被一座大型陣法籠罩,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若是一般的散修遇見這種情況,根本不用猶豫,直接離去纔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喬遠也不是想多管閒事,畢竟能佈置這種大型陣法的,也唯有金丹期以上的高階修士,蹚這趟渾水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可喬遠卻隱隱覺得,此事可能與連景山有些關聯,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下去一探。
喬遠與展瑤一同收斂了全身氣息,隱匿了身形,落在山腳之下。
近看之下,喬遠纔看出這竟然是一道大型困陣,沒有什麼攻擊力,但卻足以將金丹大圓滿的修士困在裡面數日。
此陣只許進,不許出,想來也沒有人會好奇到,不知曉裡面什麼情況,就貿然闖入其內。
沉吟了片刻,喬遠擡手一揮兒,一個木傀儡出現在了面前,在裡面融入了一縷神識,這木傀儡便慢悠悠的走進了陣法之中。
木傀儡剛一進入陣法,就見從外面看起來平靜無比的山峰,其內卻是猶如另一個世界。
轟轟之聲迴旋天地,法術之光瀰漫八方,一個個身影在山峰上下飛來竄去,乍一看足足有三十多人。
那三十多人有一大半身穿黑袍,面目被遮掩,看不清晰,但喬遠的神識卻是沒有關注他們,而是死死的盯着山峰之頂的三人。
三人中一人身穿白衣,相貌儒雅清秀,氣質飄逸出塵,手持一把火紅色羽扇,不是白雲飛,還是何人。
而站在白雲飛不遠處的則是一名身穿藍色道袍,手持拂塵的中年道士。
至於最後一人,身形壯碩如小山,濃眉大眼方正臉,正是喬遠的二師兄,連景山。
此刻三人正打的火熱,絲毫沒注意到山腳下的草叢,有一個木傀儡注視着他們。
“不好,照這個情況下去,雖說連師兄能夠撐到陣法散去,但辰風他們卻是撐不了太久。”
喬遠以神識將陣法內的情況看在眼中,頓時心中焦急萬分。
白雲飛的修爲與連景山相當,但連景山擅長陣法禁制,交起手來,還是他略勝一籌。
不過白雲飛有那中年道士做幫手,連景山雙拳難敵四手,幾乎處處受到兩人壓制。
雖說受到壓制,但連景山畢竟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短時間內定然不會敗下陣來。
不過那些跟隨連景山的築基弟子卻是情況極爲不妙,喬遠的神識在其中看到了易辰風、陳蘇柔以及方景星。
那些黑袍人的修爲雖與他們相當,但人數卻是多了一倍,他們幾乎每個人都要應對兩名同階修士,而且那些黑袍人個個身形詭異,更有不少人擅長偷襲、暗殺之術。
短短十多息的時間,喬遠就看見有兩名弟子被黑袍人重傷,在同門的掩護下,不得不步步退避。
喬遠的面色早就冷若寒霜,此刻目光閃爍,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緊咬牙關,喬遠帶着展瑤急速飛離了此地,向着星河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只是一個築基圓滿的修士,就算進了陣法,最多也就救下幾名築基弟子,對整個戰局難有太大的影響。
思來想去,喬遠還是決定先去星河宗報信,以星河宗與月河宗的友好關係,再加上連景山此次離開宗門本就是前往星河宗,星河宗知曉了此事,定然不會不管不顧。
此地距離星河宗已不算太遠,喬遠一路展開全速,飛行了小半日,終於到了星河宗附近。
星河宗他還從未來過,再加上他如今只是一介散修,若是貿然上門,恐怕沒有人會理會。
想了許久,喬遠換上了月河宗的弟子服飾,來到星河宗山門前,裝作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將求救玉簡交給了守山弟子。
那守山弟子不過煉氣期修爲,見到喬遠身穿月河宗弟子服飾,且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連忙上前詢問了起來。
“這位師叔,您這是怎麼了?”
“師侄,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埋伏,你趕緊將玉簡交到門中,速速派人救援。”
喬遠喘着粗氣,急聲喝道。
“啊?師叔,您受傷不輕,還是隨弟子回門中治療,弟子已經傳訊請執事師叔來了。”
守山弟子被這個消息嚇得不輕,上前扶着喬遠的身子,就要向山門中走去。
“不用了,你趕快通知門中長輩救援,我還要回去接應師弟。”
喬遠揮了揮手說道,說完他絲毫不做停留,踩着金耀劍向着遠處飛去。
待飛出了數百里遠,喬遠纔將月河宗弟子服飾換了下來。
隨後他再次展開全速向着連景山等人所在的山峰飛去,一刻不做停歇。
“小瑤,待會兒進入陣法後,你就挑那些築基中期和築基初期的黑袍人下手,若是有築基後期以上的黑袍人盯上你,你就將這些符籙全部丟出去,還有這枚保命玉簡你留着。”
喬遠想着這次也算曆練,便將展瑤從空間珠放了出來,神色極爲鄭重的叮囑道。
說着他拿出了一大堆符籙,還有一枚玉簡遞給了展瑤。
展瑤知曉了山中的情況,不旦沒有一絲害怕與忐忑的情緒,反而興奮不已,甚至還扭了扭粉拳,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喬大哥放心,欺負小朋友小瑤最拿手了。”
一直極爲緊張與焦急的喬遠,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他對於展瑤的實力還是極爲放心的,畢竟她在山中可是與不計其數的妖獸廝殺過,不過那些黑袍人都是暗影的人,實力不可小覷。
喬遠擡手敲了敲展瑤光潔如玉的腦門,鄭重的叮囑道。
“小瑤別輕敵,若是因爲輕敵而輸了,以後喬大哥就不帶你出來歷練了。”
展瑤一聽此話,臉上的興奮立刻變爲了認真。
“喬大哥放心,小瑤絕不會輸。”
喬遠見展瑤認真了起來,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再以木傀儡中的神識觀察了片刻,瞭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喬遠與展瑤才偷偷潛入了陣法之中。
陣法之內依舊是法術之光瀰漫八方,到處都有人在廝殺,喬遠以神識看見過,因此倒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只是目中的寒意更濃了幾分。
展瑤看見這激烈的一幕,直接愣在了當場,特別是當她看到山峰之頂三位金丹修士大戰的場景時,嬌軀都忍不住一顫。
“不要管那三人,我們的敵人是這些黑袍人。”
喬遠拍了拍展瑤的肩,臉上露出一絲鼓勵的笑意,柔和的說道。
說完他便縱身而行,向着一名藍衣青年疾馳而去。
雛鷹總是要獨自翱翔天際的,喬遠希望展瑤通過這一次的生死磨練,能夠更堅強,對他的依賴也少一些。
展瑤神色變幻不停,最終臉上露出堅毅之色,玉手一揮,紅木劍出現在身前,隨後她玉足輕點,沒有跟隨喬遠而去,而是向着不遠處一名築基中期的黑袍人攻去。
激烈的戰鬥中,突然多出了兩名修士,自然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落在那名築基圓滿的白衣青年身上,對於築基中期的粉衣少女,並沒有多少人關注。
喬遠出現的極爲突然,再加上他速度極快,與藍衣青年戰鬥的兩名黑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喬遠的右拳便落在了一人的背上。
噗的一聲,那名黑袍人仰頭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如同被山峰撞擊,直直的向着前方飛去。
在飛出了二十多丈後,那名黑袍人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將那大樹撞的一震,隨後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這一瞬間,他附近的五名黑袍人以及三名月河宗弟子全都停下手來,呆呆的看着半路殺出的喬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