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謎團

絕天鬥魂錄

林穆每日在江旭家中深居簡出,苦修秘笈,到了晚上才悄悄出門,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試一試身手。

他的元魂經過不斷淬鍊,魂力的運控能力大增,武道真修的修爲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已到了第四層的境界,無論是勁氣、力量、身法,都不可與當初同日而語。

之前他被獠牙挾着,頭一回坐了人肉彈射機,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但此時他自己有了這個能力,不過才練習了幾次就已經掌握得十分純熟,漸漸就愛上了這樣的感覺,一有機會,就要放開手腳,一躍沖天。

耳邊風聲呼呼,腳下凌空虛踏,景物在眼前一起一伏,整個身子似乎都擺脫了天地引力的束縛,有這樣的人生快意,何樂而不爲?

林穆只顧自己爽快,這片“貴族”小區裡卻鬧得沸沸揚揚,謠言迭起,更有人懷疑這是仇富羣體針對他們這些上流人士所爲。

身爲本地首富兼小區業主委員會主席之子的江旭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這裡住的不過都是有幾個臭錢的爆發戶,哪來的上流社會?

表面上雖然不顯露,但在心底裡,這位公子爺確實是很目中無人的。

江旭對小區內的情況毫不在意,反正父親沒回來,這種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但林穆近日的反常舉動卻讓他很是奇怪。

聯想起之前林穆說的那些奇怪的經歷,以及劉國洪提過的醒,江旭隱隱感覺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對林穆的故事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這事他還沒有讓其他人知道,只是默默埋在心裡。

“難道小穆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最近發生的事情會不會跟他有關係?”江旭心裡暗忖。

他找來劉國洪,安排了一個任務。

“這幾天我發現林穆老是在晚上出門,你跟着去看看他到底在幹些什麼。”

“要明着跟還是——?”劉國洪後半句按住不說,眼中卻已經表明意圖。

江旭想了想,說道:“還是別讓他發現吧,不然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動作。”

劉國洪應聲而去。江旭突然覺得有些內疚,對自己的好朋友用上這種手段,分明是不信任的表現,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當面敞開來問。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得選擇,他就是一個話說出口,就絕不會收回來的人!

“等事情弄清楚,再跟小穆道歉吧!”江旭一狠心,便不再猶豫。

小區附近已被林穆摧殘得差不多了,所到之處無不一片狼藉,小區的物業對這樣的怪事十分頭痛,卻又一直查不出真相,加上業主不停抗議,管理公司實在是焦頭爛額,只得趕緊叫人把損壞的地方修復,並且加派了巡邏的人手,在各處也增加了視頻監控。

這裡的財主,每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啊……

自從林穆意識到有這麼些個玩意在時刻注視着小區內的一舉一動,他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露面了,更不用說到外面撒丫子狂奔,每次出門都要心小翼翼地避開攝像頭繞到外圍,然後迅速躍過圍欄,直接往小區外面的後山奔去,即使被攝像頭捕捉到身影,留下的也不過是一道極其模糊的殘影。

這天的後半夜,林穆練完心法,又悄悄摸了出來。選擇這種時候,也是爲了避人耳目,不得已而爲之。

剛出到門口,確認過遠處的攝像頭沒有照到自己,他正要轉身隱蔽,突然身上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全身寒毛直豎,就像是動物察覺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一樣。

林穆立刻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

普通的武林高手都能感覺到身邊的殺氣,更何況是以武煉氣,開了除眼、耳、鼻、舌、身五識之外第六識——“意識”的修行能人?林穆雖然入門不久,論真正的修爲算不上什麼高手,但他憑藉鬥魂術的玄妙功法,身具狂武癡武道真修的絕頂實力,周遭這點小小的變化,怎麼會發覺不到?

但除了凝視的目光之外,林穆感覺不到如殺氣一類多餘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暗中監視自己的人並沒有敵意。

“可能是阿旭注意到我的舉動,叫人來觀察我的。”林穆念頭一轉,馬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伸起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天這麼冷,還是不要走遠了。”林穆自言自語,故意說給暗處的人聽。

他在門前的院子裡踱了幾步,卻又不走進攝像頭的監控範圍裡面,看了一會兒天,突然裝模作樣地耍起了一套不知道是什麼的套路,體操不像體操,拳法不像拳法。

原來是他胡亂自創,用來迷惑人的假動作,美其名曰“迷路拳”。

打完之後,他便轉身回了屋子,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一連三天,林穆都是這樣出現在院子裡,“嘿嚯嘿嚯”地打了一套“迷路拳”後就進屋了,對監視的人也不點破,和對方玩起了持久戰。

幾天下來,劉國洪已經被林穆的“迷路拳”搞得暈頭轉向,徹底迷了路,任他是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也無濟於事。要他執行任務伏擊殺敵,趴個十天半月不動一點猶豫都沒有,但像這樣跟一個傻呵呵的小子胡鬧,他可受不了。

到了第四天,他終於按捺不住,現身了。

“咦,洪哥!怎麼你也在這兒?”林穆停下手中動作,假裝驚喜道。

“你在幹嘛?”劉國洪看門見山道。

“啊,睡不着,出來透透氣。”林穆道:“洪哥你呢?那麼晚了還到這裡來?”

劉國洪住處並不在小區內,只在有需要時纔到江旭身邊。

“江少爺對你這幾天的情況很好奇,叫我來看看。”劉國洪明人不說暗話。

“原來是這樣……”林穆打個哈哈,心裡確認了先前的想法,自己果然還是動靜太大了。

“我在房裡怕吵着大家,所以就出來了。”他解釋道。

“你剛纔在練什麼?”劉國洪點點頭,又問道。

“哦,我這個,是一套好玩的拳法,聽說練了可以強身健體,挺不錯的,洪哥你要不要試一試?”林穆也不瞎編其他理由,乾脆順水推舟道。

劉國洪道:“我就不用了,多謝。”

林穆呵呵一笑,道:“對對對,洪哥是什麼人,哪用得着練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劉國洪淡淡一笑,繼而道:“你的這個拳法,我看並不怎麼高明,舒展一下筋骨還可以,但是要說出手製敵,那是不行的。我看你基礎不錯,要不要教你兩招實用的?”

上一次無意中感受到林穆的氣場,劉國洪就知道林穆的不一樣,但這段時間裡林穆有所防備,刻意將氣息收斂起來,劉國洪就再也感覺不到了,此時他只當是林穆本身資質好,又剛經歷過一場波折,有些常人沒有的氣息也不奇怪。

林穆一聽劉國洪願意賜教,心下也很高興,忙道:“好啊,洪哥你教我最厲害的,以後誰還敢欺負我妹妹,我揍他個半死!”

劉國洪看着林穆,平靜道:“你已經很不錯了,聽說居然能一個人打翻七八個,還把人家的腿給打斷,不知道你怎麼做的。”

林穆一怔,心想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幸好他只聽說過揍杜子飛等七八人的那一場,要是他知道自己還單挑夜場保安十幾個,不清楚他會怎麼想。

“那個啊,也沒什麼,就是一急起來,什麼也不顧了。”林穆趕緊敷衍道。

所幸劉國洪也沒多在意,只是道:“你的性格里有股狠勁,我喜歡,對待自己的敵人就要這樣,決不能心慈手軟。”

林穆點頭,暗想:“殺過人的就是不一樣啊……”完了突然又想起,其實自己也殺過人。

那麼兩個人現在的感覺,可謂是惺惺相惜了。

劉國洪看了看天色,說道:“現在不是時候,以後有機會再教你吧。你弄完久趕緊回去,別到處亂跑,聽說這裡最近不太平靜。”

林穆道:“嗯,那我就睡覺去了。”

兩人一同進了屋裡,林穆徑直回房,劉國洪則靜靜地來到江旭的房門前,輕輕叩了幾下。

“怎麼樣?”江旭早已等待多時,一拉開門立刻就問。

“沒什麼異常,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一套雜拳,每天晚上都跑到外面偷偷練。我已經跟他挑明瞭,應該沒有問題。”劉國洪沉聲道。

“好吧,那就沒事了,洪哥你辛苦了。”江旭得到消息,頓時緩解了疑慮。之前他也悄悄問過林穎,被告知林穆正在神經兮兮地看一本“讓女人長鬍子”的養生手冊,此時兩者一印證,立刻有了眉目。

江旭認爲,林穆肯定是在出事的當晚被什麼人騙了,產生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幻覺,以至於回來以後跟他胡言亂語,還執迷不悟地練什麼鬼把戲。

“搞不好,杜子飛根本不是他打的呢?”江旭進一步懷疑起來,“明天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說說,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林穆,卻是另一種心情。

演了幾天的戲,好不容易矇混過關,他心頭大慰,總算不會被人懷疑了,可惜就是耽誤了練功,憋得骨頭裡都癢癢。

至於跟劉國洪搞好關係一事,林穆也頗爲高興,如果真的能從劉國洪身上學到一招半式,也是不錯的。雖說常人的格鬥技巧比起武道真修的玄功技法來,簡直就是手槍和大炮的區別,但林穆也不會嫌棄,認爲總有用得着的地方。他現在力道太大,可不能一出手就招招要命,把人轟成渣滓,對付一些像杜子飛這樣的小癟三,扭斷一兩隻手腳,踢爆一兩顆卵蛋也就足夠了。

今夜無事,林穆終於讓自己睡了個安穩覺。

一覺醒來已是臨近中午,林穆下了樓,發現這裡的真正主人——江有明夫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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