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輕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是說好三對一麼?”
比賽規則,不能輕易更改吧?
烏曈祭司心急如焚,不耐煩喝道:“奴天遺剛纔說過,我們一方所有剩下的參賽者都能上去,你雖是替補,但也行!”
他將目光投向奴天遺,意思是,你不會食言吧。
奴天遺目光輕輕掃過夏輕塵,無所謂道:“隨便。”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並不影響大局,何況只是區區一個替補,能夠有多少實力?
“聽到了?快去!”烏曈祭司呵斥道。
夏輕塵聳聳肩,不緊不慢的跳上鎖鏈,屢步來到祭壇,和烏鬼命三人站在一起。
他的存在,顯得格外多餘。
不僅身材瘦弱、矮小,無法和另外三位高大的同伴相比較,更重要的是,另外三人各自手握一件祭司部落的傳承神物,反觀夏輕塵,兩手空空的立在那裡。
怎麼看,他都像是上來湊數的。
奴天遺看得微微搖頭,烏曈祭司看來也是走投無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什麼人都往上面送。
“最後一場,開始吧!”奴天遺看了眼懸浮在祭壇上方的火人,淡淡道。
當武鬥結束,就是先祖蠻神的投影降臨於火人中的時刻,只不過,那時候許下願望的將是他奴天遺,而不是三個祭司。
聞言,烏曈祭司等人的心口異常沉重,好似有千斤巨石壓在上面,令他們難以喘息。
三雙眼睛,一眨不眨凝視着祭壇上方,心情緊張到極點。
關乎到三個祭司部落未來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動手!”烏鬼命大吼一聲,仗着自己有保命的神石,掄起拳頭奮勇出手,另外二人則手握神鞭和神刀,齊聲衝上前。
黑色鎧甲蠻人環臂在胸前,甚至連動手的意願都無,僅僅只以眼神瞪過去。
其眼神所過,空氣裡隱約閃過一條閃電,令空氣猛地一震。
三個衝來之人,身軀均是猛烈晃動,隨即,除卻烏鬼命外,另外二人都嘴角溢血,渾身肌肉抽搐,那是身體遭受到劇烈衝擊所致!
可對方,其實僅僅是瞪了一眼而已。
烏鬼命頭皮發麻,心中恐懼,那就是破壞神奴嗎?
一個眼神,便令他們三人震退。
若非他身懷神石,只怕下場比那兩位潛力激化的死士悽慘數倍,他心生畏懼,卻不得後退。
望着近在咫尺的黑色鎧甲蠻人,向另外二人呵斥:“快,施展你們的神賜之物。”
要對付破壞神奴,唯有動用神賜之物。
已經被激化過的死士,並不畏懼死亡,他們手持神物,果斷髮動進攻。
來自藏鏡祭司部落的死士,握住烏黑色的神鞭狠狠一抽,一條黑色雷霆般的影子迅猛而至。
同時,手握神刀的死士,一躍蹦跳到半空,從上而下砍向黑色鎧甲蠻人。
神賜之物亦在此刻發揮出特殊效果,一縷若有若無的金色光芒,在神鞭和神刀上一閃而過,令兩者產生無匹威能。
黑色鎧甲蠻人,總算認真一些,他放下環在胸前的雙手,向着兩者隔空一拍。
轟——
無聲的氣浪,如滾滾悶雷籠罩兩人!
只是瞬間,便聽到他們身上傳來密集的碎裂聲,那,不僅僅是骨骼碎裂,體內腑臟、經脈、皮肉,一應之物全都被震碎。
衆人倒吸涼氣中,兩團血霧飄散空中,只剩下那神鞭和神刀不受氣浪傷害,倒飛着跌落向萬丈岩漿。
這一幕,令烏鬼命徹底失去任何抗衡之心,腳底寒氣直冒的轉身就跳上鎖鏈準備逃走。
黑色鎧甲蠻人側眸望去,伸出食指輕輕一彈。
咔擦——
烏鬼命掛在胸口的神石,頓時破裂爲三塊,烏鬼命本人則被彈飛出去,從祭壇直接飛撲向火山邊緣。
但見其背部,直接凹陷一大塊!
這,還是神石抗衡住絕大部分攻擊的緣故,否則,必定和另外兩個死士一樣,化作血霧。
三個祭司的心,徹底沉淪,他們啞口無言,靜靜望着那舉手投足間便點滅三位手握神賜之物死士的黑巫!
他太強!
至少青年一代中,強橫到無可匹敵的程度,放眼天下三境,誰是其敵手?
那位涼境裡,號稱千年一遇的第一天驕帝歸一,都絕非黑巫對手。
他們,完敗了!
奴天遺亦緩緩起身,嘴角勾起一絲輕蔑,他就是要以絕對碾壓之姿,將三個祭司全部挫敗,讓剩下的祭司們看看,和他奴天遺作對會是什麼下場!
等會,他要向蠻神許下的願望是,三個試圖對抗的他的祭司部落,從此世間除名!
此時,祭壇上傳來黑色鎧甲蠻人的空洞聲音:“爲何不出手?”
衆人聞聲望去,但見祭壇上,三方祭司的人馬裡,只剩下一位胡一帆。
可,不同於那三位死士。
從始至終,他都環臂立在祭壇的邊緣,不曾動手哪怕一下,只以雙眼靜靜的望着雙方交戰。
夏輕塵淡淡回答:“不屑以衆敵寡。”
若是混戰或者是生死戰,他可以不講規則,但正式的切磋比賽而已,他還沒墮落到聯手圍攻一人的地步。
“以衆敵寡?”黑巫聽到了一段無法理解的話:“這就是你不出手的原因?”
夏輕塵放下雙手,微微點頭:“是。”
黑巫輕輕嘆息:“你,其實是不敢出手吧?”
因爲他的過分強大,令夏輕塵膽怯到向其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夏輕塵不置可否,雙掌收縮於肋下,雙膝微微下蹲彎曲,平靜道:“現在,可以出手了,你全力應戰吧!”
他善意提醒道,以他目前的掌力,若是出其不意,小月位境界的體魄,都未必能夠承受得住。
而他,並不想趁人不備。
要贏,就要光明正大的贏。
只可惜,他的提醒,別人未必領情。
“你出手吧。”黑巫雙臂環在胸前,雄姿挺立:“但,出手後,你最好給自己留夠逃走的時間,我無法保證,自己隨手一擊,你可以活命。”
顯然,他並沒有將夏輕塵的話語放在心中,莫說全力應戰,連像樣的防禦都沒有。
夏輕塵眼神平靜而無波瀾,淡淡道:“那,你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