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神堅定，肯定的點頭：“是的！”
“你自己能做決定？”溫雪瑩又問道。
女子頷首：“我的未來，自己可以做主，這一點溫老師可以放心，不會有後顧之憂。”
溫雪瑩微微點頭：“好！但，不能收你爲學員。”
那女子一愣，她本以爲自己絕對能夠進入無塵書院，毫無難度的。
“爲什麼？”她怔了怔問道。
溫雪瑩面帶遺憾：“是夏院長的親自囑咐，若無特殊情況，不再招收學員。”
她以分外遺憾的眼神凝望着女子，嘆道：“你來晚了！”
若是當初在天星書院時，她能一無反顧跟着夏輕塵離開，自當是另外一番光景。
現在怕是有些遲了。
“能否向夏院長請示一下，破例一次呢？”女子誠懇道：“我是真心求學。”
溫雪瑩搖了搖頭：“夏院長是怎樣的人，你應該瞭解，他既然說特殊情況，自然是極爲特殊，你顯然不在特殊之列。”
雖然，這個女子天資驚人，連溫雪瑩都爲之不能加入無塵書院而遺憾。
可，夏輕塵話已出口，已然沒有迴旋餘地。
女子嘴脣輕輕咬了咬：“懇請溫老師轉告。”
嘆口氣，溫雪瑩道：“稍等。”
她折身返回書院內，望着正在低頭擺弄天訊器的夏輕塵，略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
因爲夏輕塵纔開口過，如無特殊情況，概不招收新學員，結果一轉身她又來與人說情。
可誰讓冷無月資質如此好她都動心呢。
“夏……”溫雪瑩剛開口，夏輕塵卻放下了天訊器，淡淡道：“無塵書院缺個後勤的女僕，冷無月願意的話可以來，不願意就走。”
溫雪瑩吃了一驚，滿臉驚訝。
“你怎麼知道是冷無月來了？”有天流雷羽陣的隔絕，外面的任何動靜都無法傳遞進來。
夏輕塵就算修煉了諸般耳力神通，都絕不可能探聽到外界的聲音。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了。”
溫雪瑩詫異，冷無月纔來，她都沒來得及告訴呢，夏輕塵怎麼會知道？
心中如此想，她的目光上下瞅着，便瞅到了天訊器上，那裡有一條訊息，乃是來自天星書院的一位副院長。
內容是“冷家揹負國罪，小心牽連。”
溫雪瑩砸吧一下嘴，道：“這是耀輝書院的兩個老師以副院長的名義給你發的訊息吧？”
難怪夏輕塵知道冷無月來了。
夏輕塵看她一眼：“何以見得？”
溫雪瑩撇了撇嘴：“冷家的國罪是相當隱秘的事，我可不覺得書院的幾個老古董會知道這個具體消息。”
“來自耀輝城的書院老師略知一二還有可能。”
夏輕塵道：“何爲國罪？”
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在任何一本律法上見到過“國罪”二字。
此罪冠以“國”，想必是格外嚴重。
“斷了楓葉國的龍脈，算不算國罪？”
龍脈？
溫雪瑩道：“有小道消息，冷家在挖掘一處古地時，挖出了一條水晶龍，並無意中將其弄斷，結果引發了百萬方圓的山崩地裂。”
“百萬裡之內，生靈俱滅，山河斷絕，地火焚燒終年不滅，至今那裡仍然是熊熊烈焰，生人難近。”
“傳言說，那裡是楓葉國皇室先祖起家之地，乃是龍脈所在，冷家很可能是斷了龍脈才引發滔天之禍。”
“說其是國罪，毫不爲過。”
夏輕塵道：“皇室沒有下達處罰？”
溫雪瑩搖了搖頭：“冷家是神明血脈後裔，在神國享有特權，皇室不敢隨意下手，哪怕他們的血脈已經很稀薄，只有一位當今的老祖還保留有微弱的血脈，皇室依舊不敢動。”
“不過，若是那位老祖駕崩，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她的目光眯起來：“還敢繼續收留冷無月嗎？”
耀輝書院敢於收留，那是因爲耀輝書院背景雄厚，乃是一尊龐然大物，加之書院凌駕一切，所以不懼皇室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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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輕塵就不同了。
萬一有朝一日冷家受到滅頂之災，夏輕塵一個無根無蒂的草根，必受牽連。
真要收冷無月，風險着實不小。
“有何不敢？”夏輕塵道。
溫雪瑩一笑，心中反而舒口氣：“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子勁。”
冷無月那樣的天之驕女棄之不顧，委實可惜，能收下最好不過。
“那我就讓她進來了。”
可，夏輕塵卻又話鋒一轉：“我答應了？”
溫雪瑩一怔：“你不是敢嗎？”
“我敢等於我一定要收嗎？”夏輕塵淡淡道：“還是那句話，沒有特殊情況不再招收學員。”
溫雪瑩有點猝不及防，道：“可是那冷無月的資質真的不錯。”
夏輕塵站起來，負手眺望天空。
此時月新星濃，滿天都是閃爍的繁星。
“古往今來，所謂天驕何止億萬恆河之沙？但真正能夠魚躍龍門，成爲天上繁星者又有幾人？”夏輕塵淡淡道。
“世間最珍貴的是天才，最不珍貴的，也是天才！”
聞聽一席話，溫雪瑩盯着夏輕塵的眼神變得迷惑起來。
“你這話，怎麼像是從一個萬古巨頭的口中出來似的？”
此番話，出自閱盡滄海浮沉，歲月匆忙的老怪物之口便是真理，出自夏輕塵之口則略顯違和。
一個年輕人，真的能夠說出這等話來嗎？
“奈何她是奔着你的名頭來的，可惜了。”溫雪瑩惋惜依舊。
放眼天下，慕名前來拜入無塵書院的，誰不是想拜在夏輕塵名下？
她溫雪瑩至今爲止，還是臭名昭著呢，誰願意拜她爲師？
冷無月前來，亦是如此。
不然的話，可以將其收在自己名下。
“當然，我無塵書院差幾個打雜的，她願意的話，倒也可以留下來。”
快至門口的溫雪瑩嗔瞪夏輕塵一眼：“沒見過你這麼糟蹋人才的。”
堂堂耀輝書院排名第五的絕巔學霸天驕之女，居然只配在無塵書院當個打雜？
凡天驕者，孰不是銳意進取，意指天穹之輩。
豈有委身爲雜役，自甘墮落者？
夏輕塵此舉，是對天驕二字的深深侮辱。
折身回到書院外，冷無月神色清冷無雙，一雙冷輝繚繞的雪眸靜靜凝視書院門口。
當溫雪瑩的身影出來，她清輝瀰漫的雙眸盪漾一絲漣漪，忍不住開口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