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毒陽子還能據此嗅到仇讎方向。
黃風堡外千里。
眼見良久沒有追兵,仇讎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來。
可心情稍稍弛緩,它才察覺到屁股隱隱有些刺痛。
彷彿鋒利的小刀,在身上割開好幾道口子似的。
“塵爺,看看我屁股,是不是流血了?”仇讎將屁股翹起來。
夏輕塵隨意掃了一眼,可目光立刻頓住。
仇讎和雲佛都看過去。
只見仇讎的屁股,周圍的一撮狗毛不知何時掉光,露出鮮紅的皮膚。
皮膚上,印着一張黑色鬼臉。
“呀,死狗,你這是什麼惡趣味呢?吃屎不夠,還要在屁股畫畫?”憐星掩嘴笑道。
雲佛則詫異:“不像是畫上去的。”
“是中毒了。”
夏輕塵淡淡道,其目光深遠,盯了眼風隱寺方向。
“中毒?”雲佛和憐星都詫異非凡。
仇讎都不敢置信:“不會吧?我並沒有跟那個怪物交過手。”
夏輕塵淡定道:“用毒高手,根本不需要接觸你,便可令你身中劇毒。”
“趴下,先給你處理一下。”
仇讎依言趴下。
夏輕塵則取出一塊泥掌印,正是凝霜神王的掌印。
向着仇讎的屁股用力一拍。
啪的一下。
那鬼臉竟被打散掉。
“嗷嗚!”仇讎揉了揉屁股,抽着涼氣:“這就好了?”
夏輕塵收好泥掌印,道:“當然不是!現在只是藉助泥掌印,將你體內的劇毒暫時削弱而已,真要祛除,需要配合藥物。”
但現在,四下荒涼,何處尋覓藥物?
只能暫時壓住病情,以後再說。
仇讎覺得身上痛苦減弱許多,一臉輕鬆之色:“一點小毒,對塵爺來說小菜一碟。”
夏輕塵面色平靜:“趕路吧。”
其實。
仇讎中的毒,真不是小毒。
若不是剛好有凝霜神王的泥掌印,裡面包含生命氣息,抵消部分劇毒。
他未必能輕易將病情給緩和。
只是,未免引發恐慌,他沒有說明而已。
一行人離開不久。
毒陽子便攜帶濃郁黑色毒霧抵達此地。
“毒,解開了?”毒陽子掃視四方。
那條狗身上的劇毒氣息,忽然散去。
“我的毒,無人能解。”毒陽子肯定的自言自語道。
他四下環視,最後選擇一個方向,繼續追蹤。
一日後。
萬里蒼黃的大漠裡。
一行人踏沙而行。
他們駐足在一座沙丘上,凝望着凹處,一座綠洲。
那裡植被林立,綠草如茵。
沙子亦都是雪白色,宛如一顆墜落於萬里大漠中的珍珠。
“就是此地了,最近一次抱月邪蜈出現的地方。”夏輕塵道。
憐星眼尖,道:“你們看水裡。”
衆人望去。
但見那小湖泊之中,躺着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夏輕塵靠近檢查片刻,發現此人身上有被妖獸傷過的痕跡。
想必是那抱月邪蜈所爲。
不過最引人注意的是,此人的胸口繡着一隻朱雀。
“宇文神門?”夏輕塵認出來。
那朱雀標誌正是宇文神門。
“我們晚來一步。”夏輕塵道:“事不宜遲,立刻搜索。”
滿地都是打鬥痕跡,很容易尋找蹤跡。
不久,他們便發現綠洲的一角,竟有一塊坍塌的沙洞。
沙洞附近,還有一截斷掉的肢節。
“抱月邪蜈,應當就藏身沙洞之內。”夏輕塵遲疑,他望向雲佛。
後者道:“除惡需務盡,貧僧既然來,自然不介意走一遭。”
沙洞之內可是相當危險的。
極易引發坍塌,遭到活埋。
啾——
天空忽然傳來一聲飛禽的尖銳嘶鳴,似是在警報。
很快。
沙洞附近的沙地,齊齊爆開,從裡面鑽出一個個埋伏已久的人。
齊齊衝向沙洞口。
只是,埋伏者發現是一羣人類,紛紛住手。
取而代之的是怒喝:“什麼人?”
當先的一位強者,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衣,露出一個身形頗爲蒼老之輩。
其頭頂發冠,有一個朱雀的印記。
宇文神門中。
有資格佩戴朱雀發冠的,必定是宇文神門的血脈族人。
下人、侍奉之類的,只允許胸口佩戴。
老者一邊喝斥,目光一邊掃視幾人。
“原來是宇文神門的洪光尊,貧僧有禮了。”雲佛淡然而道。
宇文神門裡,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宇文老祖。
隨後則是四大尊老。
他們同樣活了上百年歲月,修爲深不可測。
眼下洪光尊,乃是一位不弱於雲佛的小月境強者。
“是你?”洪光尊顯然認出來,不由得驚疑:“你怎會來此?”
雲佛道明原委。
聽罷。
洪光尊搖首道:“此地有我,雲佛主持就不必出手了,請自便吧。”
其口吻生冷,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夏輕塵眼睛眯了眯。
看來猜測不錯,宇文神門同樣是爲空間沙而來。
所以,不遺餘力的趕他們走。
“靜遠禪寺亦想盡自己一份力量。”雲佛堅持道。
洪光尊漠然道:“不必!你們加入只會適得其反!抱月邪蜈習性變化多端,非精通妖獸者,只會添亂而已。”
“雲佛大師或許佛法有一套,但妖獸一道應該知之甚少吧?”
雲佛默然。
他的確不曾鑽研過妖獸。
憐星淡淡的眉毛輕輕一揚:“殺個妖獸,還要先了解妖獸的習性?那天下間的妖獸,都別殺好了。”
洪光尊看都未看憐星一眼,淡淡道:“無知無畏!”
“抱月邪蜈乃是極度邪惡的蜈蚣,不瞭解習性,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憐星不忿:“那你瞭解?”
迴應的是宇文神門衆人的哂笑。
他們望着憐星,如若望着一個無知又自大的小丑。
“大概你還不知道,天月嶺妖獸領域第一人是誰吧?”一位發冠有朱雀標誌的年輕人,譏諷道。
“真是一個無知的小丫頭。”
憐星握了握拳。
面對高高在上的宇文神門,頗有幾分自卑感。
“我也不知道妖獸領域第一人是誰,不如你來告訴我?”夏輕塵淡淡道。
年輕人打量夏輕塵一眼,鼻孔輕哼:“把無知當驕傲,活該你一輩子掙扎在底層!”
一股濃濃的神門子弟優越感,自然而然釋放出來。
連夏輕塵是誰都不知道,就說人家掙扎在底層。
到底是誰把無知當做驕傲?
夏輕塵淡然道:“我跟井底之蛙,從來不會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