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山下遠眺,確定君夢塵和那個男人真的已經走遠,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回來,於是放下心,掏出手電打開,用光束照射在那塊墓碑的上面。
墓碑上面有一行大字:愛妻唐僅君之墓。
我們所有人此時都已經看到了那一行字,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座墳裡面長眠的人叫唐僅君,是被她的丈夫親手埋葬於此。我們剛剛清清楚楚的看到,君夢塵跪在這座墓碑的前面,痛哭不止。
如果君夢塵不是被脅迫那樣做的話,很有可能,這個叫做唐僅君的女人,和君夢塵之間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
楚天舒說:"我去問問那幾個小傢伙,看看它們聽到什麼有用的話沒有。"
說完,他扭頭徑直走到了那幾只大老鼠的旁邊,"吱吱吱吱"的還真跟那幾只老鼠聊了起來,看得寧飛嘖嘖稱奇。
陳漠晞這時忽然在旁邊問道:"唐僅君,僅嫁君,應該是這個意思吧?你們說,這個叫唐僅君的,會不會是君夢塵他媽?"
從剛剛君夢塵的表現來看,還真的有那種可能。
不過,我記得君夢塵曾經提到過,他的父母都已經外出打工了,他們之間已經非常多年沒有見到面。
如果這是他母親的墳,那麼剛剛那個中年男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的父親,那麼君夢塵在墳前的表現就很容易理解了。
但這樣來看,他早上時那樣的表現就實在挺讓人難以理解了,而他父親住在他家地下暗道之中不敢露面,成天裝神弄鬼的這個行爲,則顯得更加的詭異。
楚天舒這時候與那幾只老鼠溝通完了,皺着眉頭快步走了回來。
"它們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你們猜對了。那男人真的是君夢塵他爸,叫君如海,而唐僅君也確實是君夢塵他媽。他們好像提到說要做什麼重要的事,但是具體是什麼事卻並沒有說。"楚天舒告訴了我們他從老鼠那邊聽來的消息。
陳漠晞很有興趣的向楚天舒問:"你能和老鼠交流,這一點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爲你確實有這些方面的本事。我好奇的是,那些老鼠是怎麼聽懂人話的。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好奇而已。"
楚天舒解釋道:"老鼠在農村,可是到處都有的。它們長時間生活在人類身邊,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能聽懂幾句人話。住在農村的都知道,只要'打老鼠'三個字說出來,人還沒等動手,老鼠已經很快就跑沒了。我剛纔喊來的幾個鼠兄弟告訴我,它們可是活了好幾十年了,都快成妖了,能聽懂人話並不奇怪。"
寧飛在一旁遞給我一支菸,問道:"還要繼續查嗎?"
我點上煙,搖頭說:"不查了。"
寧飛無奈的搖頭說:"也是,搞了半天,是他們爺倆兒互相鬧着玩,真挺沒意思的。咱們接下來去哪?"
我說:"去君夢塵家。"
寧飛皺眉問道:"你不是說不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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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啊,不查了,直接找他當面問個清楚。"
"隨你吧。"寧飛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扭頭看向陳漠晞等人,一聲不吭的繼續抽着煙。
陳漠晞說:"也好,什麼事情都問個清楚,也就算是仁至義盡了。走吧。"
黑joker湊過來神經兮兮的小聲問我:"哥哥,要不要我想個招,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叫君夢塵的?"
我環起手指在黑joker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搖頭道:"別胡鬧,那是我朋友。"
隨着我和寧飛將煙抽完,我們一行人下了山,一路向着君夢塵所住的那個村子找去。
之所以沒有進暗道裡面按照原路往回找,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擔心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君夢塵爺倆,那樣的場面實在是太尷尬。
這座山離村子其實並不算遠,我們下山之後,來到大道上,就遠遠的看到了沉睡在夜色中的村莊。
我們沿着大路找回到村子裡面,來到了君夢塵的家門口。
他家的大門是開着的,裡面燈火通明,隱隱能夠聽到有人聲。
我皺起眉頭,正琢磨着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進去,卻忽然聽到屋子裡面有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是小塵的朋友們吧?進來吧,我們等你們很長時間了。"
聽到這話,我立刻意識到,說話的人應該是君如海,也就是君夢塵的爸爸。
看樣子,人家已經猜到了我們會再來,也或者是他們回來之後,看到院門和倉房門都已被打開,所以理所當然的猜到我們已經來過。
可以確定,君如海是一個非常非常謹慎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刻意在離開的時候,在裡面把院門鎖上。那樣做的目的只可能有一個,就是讓來人認爲他的家裡面有人。
這樣的人太聰明,恐怕很難打交道。
我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當先邁過院門的門檻。我在橫穿院子的那一小段路上,其實已經在不斷的猜測君如海會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但是當他真正開口,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我還是感到非常的意外。
不,那不是用意外兩個字就能夠簡單形容的,而要說是驚訝,驚慌,震驚。
君如海坐在正對着屋門的一張凳子上,君夢塵就站在他的旁邊,偷偷的看着我,不停的衝我使眼色。
也是,我們這麼不請自來再次參合到他家裡到事情,君如海肯定不會很高興,說不定已經訓斥過君夢塵了。
我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君如海卻先開了口。
"周家土系摸金符在你的身上吧?"君如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帶絲毫的情緒,就好像說出來的這句話,是在向我打招呼一樣。
但就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卻在我的心裡面掀起洶涌的波瀾,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
我一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那個中年男人,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出去聊聊吧。”君如海這時站了起來,看着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從我的身邊走
過,當先邁出門檻,竟然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直到君如海在一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走出院門,我纔回過神來,扭頭向着門外走去。
拿到土系摸金符的這件事,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就連陳漠晞他們幾個,當初也只是看到我進入周父的書房而已,並不知道我在那裡拿到了土系摸金符。
君如海與我可是第一次見面,他怎麼會知道土系摸金符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土系摸金符在我的身上。
不管他是敵是友,既然他知道土系摸金符的存在,就意味着他肯定與周家有一定的瓜葛,甚至是知道一些秘密。
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多知道一些關於周家,關於摸金符,關於摸金校尉的那些事。所以,即使已經滿心不安,我依然決定去會一會這行爲舉止都無比詭異的君如海。
陳漠晞他們幾個人此時就站在院子裡面,應該是也聽到了君如海剛剛對我說的話,都非常擔心的頻頻衝我搖頭。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安心,然後呵斥回想要偷摸跟在我後面的黑joker,在君如海的後面走出了他家的院門。
君如海已經走到了十幾米開外,正站在路邊往我這邊看,雙手背在身後,腰桿子挺得筆直,看樣子是在故意停下來等我。
看樣子,他是要將我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再說話。這也就意味着,他要對我說的話非常重要,不能讓任何人聽到。
當然,也有可能他只是要刻意的單獨將我引走,然後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
我暗暗摸了一把纏在腰上的登山繩,捏了一下別在腰帶上的匕首的柄部,琢磨着君如海如果真的要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我應該也不會讓他佔到什麼便宜。
似乎是因爲看到我走出了他家的院門,君如海衝我招了招手,然後扭頭繼續往前走。
我不遠不近的跟在他的後面,一直走出了村子,在鄉道上走出很遠一段距離之後,竟然被他領着下了大道,奔着旁邊的一座山走去。
這個地方,不就是我們剛剛來的地方嗎?這裡可埋着他的妻子,他把我領到這裡幹嘛?
我感到很是緊張,立刻警惕了起來,但我依然沒有退縮,繼續跟在他的後面。
果然,我被君如海帶着,沿着我們剛剛離開的路,又回來了,並又一次來到了唐僅君的墳前。
君如海這時才停下來,一直等我走到他的面前,纔開口道:“還行,膽色不錯。”
我沒有說話,靜靜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君如海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墳包和墓碑,緩緩擡手,滿臉愛憐的輕輕撫摸了一下墓碑,然後低沉着聲音說:“唐唐,看樣子,我終於有機會爲你報仇了。”
一聽他這話,我心中“咯噔”就是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我是做過一些錯事,但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我可是從來沒有做過傷人性命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怎麼個意思,要拿我的命來慰藉他媳婦的在天之靈?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一手抓住腰間的繩子,一手按住匕首的柄部,滿心戒備的盯着君如海,只等他過來,我立刻就動手。
然而,君如海並沒有走過來,而是做出了一個令我無比震驚的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