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山村果然找到了失蹤的孩子,並且身上穿的還是失蹤時穿着的那套衣服,並且乾乾淨淨的,就是皮膚曬得比以前黑了不少。
孩子家人遵照王渠的要求,給了那戶人家一些錢,把孩子接回了家中,並沒有過於聲張。
但是,這世界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這件上過新聞頭條的大事,一直在民衆的關注範圍之內。
這件事很快就被傳開了,沸沸揚揚的,在當地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警察甚至順藤摸瓜,抓獲了一個人販子組織。
那家人雖然極力隱藏事情真相,但最終還是被一些有心人給查了出來。
這一下可好,王渠的名氣一下子火遍了周邊各式,甚至遠在海外的人都有慕名找過來的,電視臺幾次登門想要對王渠進行採訪,但每一次不吃閉門羹的。
王渠受此困擾,不得已還搬了幾次家,直到風頭平息之後才搬回去。
周茹初聽完這個故事,笑着說:“他這麼厲害,那以後什麼事都找他,豈不是世界都能和平了。”
孫大仙有些不高興的說:“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王渠這半輩子幫了不少人,從來不求酬勞,光這爲人就值得尊重。等下午咱們見到了他,你就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了。雖然他人很大度,從不與人計較,但咱們畢竟是有事求人家,你可不能……”
“嗯,嗯,我就是說着玩的,我信,我真的信。”周茹初吐着舌頭說道。
聽完這兩個故事,我仍覺得意猶未盡,對於這個還未見面的神人由衷的敬佩,並堅信他一定能夠幫助我解掉我身上的詛咒。
周茹初問:“還有關於他的故事嗎,再講幾個吧。”
或許是因爲路途無聊乏味,也或者是真的非常感興趣,我和周茹初不停的讓孫大仙給我們講王渠的一些事蹟。
孫大仙也終於暫時忘卻了堂口被掃的苦悶,唾液橫飛,一個故事接着一個故事的講了下去,並且一個比一個神奇,主人公王渠儼然已經成了神一樣的存在,聽得我和周茹初一愣一愣的。
在聽過許多傳奇故事之後,我們不知不覺的跑完了幾個小時的車程。
當我們趕到王渠所在村莊時,已經是下午兩天。
這個時間太陽當空,天氣非常的燥熱,我們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熱浪鋪面而來。
東北晝夜溫差大,夜裡天氣涼爽,但是下午這時間體感溫度卻比環境溫度要高不少,和南方差不多。
我們踏着村間的土路,由孫大仙帶着,找到了王渠的住所。我們敲了很長時間的院門,喚了好幾聲,但始終沒有人迴應我們。
“哦,差點忘記了,他這個時間應該在地裡。”孫大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跟我去田裡找他吧。”孫大仙說着,帶着我們向農田方向走。
沒走出多遠,他忽然停了下來,指着遠處一個人低聲告訴我倆:“他回來了,那就是王渠。”
我聞言忙擡頭向前看
,正看到一個身材消瘦,扛着一把鋤頭,頭帶草帽的男人正踩着一雙沾滿土的迷彩膠鞋迎面走來。
在這一路上,我一直想象着王渠該長成什麼樣,一度認定他該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甚至還想過他和孫大仙一樣是個大胖子,所以此時很難把眼前這個看起來如此普通的農民與那個傳奇人物聯繫到一起。
王渠看到我們之後,擡手向我們揮了揮,快步迎了過來。
“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們來這麼快,開車過來的吧?”
王渠和孫大仙寒暄了兩句,忽然扭頭看向我,緊緊皺起了眉頭,一雙眸子亮如尖刀,彷彿要割開我的胸膛,把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樣。
“你是盜墓賊?”王渠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我,看得我非常緊張,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我不是啊。”我略顯慌張的回答。
王渠搖頭笑了笑,說了一句“你們走吧”,然後從我們身邊繞過,向他家方向走去,竟然是連頭也沒回。
“這……”
孫大仙作爲中間人,顯得有些尷尬,但是他不去找王渠問清楚原因,反而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茹初見我好一會沒吱聲,有些着急的將我的遭遇大致講了一遍。
此時的我仍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實在想不通王渠是怎麼看出來我進過古墓,又爲什麼把我當成盜墓賊。當時我確實在那古墓裡拿了不少東西,但出事之後,我只顧着跟周茹初往外跑,裡面的東西一樣都沒拿出來,我這樣也算盜墓賊嗎?
孫大仙聽完周茹初的講述,嘆了口氣,略帶責備語氣的說:“你說你這孩子,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你剛剛那樣回答,王渠肯定認爲你在說謊,自然就不會管你了。”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我的心中一直在做着激烈的鬥爭。眼看着王渠距離我們越來越遠,就快回到家裡,我咬牙跺腳,甩開膀子向王渠追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爲聽到我的腳步聲,還是預感到我會追過去,王渠走到自家院門前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回過身望向我這邊。
我跑到他身前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我……”
我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正要把我所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卻見他皺眉盯着我搖了搖頭。
看他那個表情,我的心裡“咯噔”就是一下,生出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時,周茹初和孫大仙也追了過來,站在我的後面看着我倆,似乎想插話,但倆人憋了半天,終究沒有開口。
我這時候想,不能就這麼白白跑一趟,除了把好心幫我的孫大仙堂口掃了,我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再這麼拖下去,把周茹初拖得沒了耐心,我到那時候會艱難。
於是,我也不管王渠願不願意聽我解釋,忙不顧一切的將我從被騙去傳銷組織到上午掃了孫大仙堂口,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說完之後,我長長吐出一口氣,忽然感覺有些解脫,甚至暫時不願
去想如果王渠還是不願意幫我,我應該怎麼辦。
王渠沉默的盯着我看了好一會,緩緩啓脣道:“我都知道,我也想幫你。”
我聽他這麼說,心頭一喜,卻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那令人抓狂的“但是”二字。
“但是,因果循環自有報應,你在你不該去的墓裡面,做了不該做的事,才惹得這麼強的詛咒纏身,我堂口的仙家沒有一個會願意幫你的,幫你就是損人陰壽,到時候人家的魂魄再來求我,我是不是還要再幫它來害你呢?我無論幫誰,都不公平。”
“可是……可是錯不在我啊,我是被陷害的,這對我本身就不公平啊。”我因爲過於焦急,聲音高了幾度,幾乎是咆哮着喊出這句話,引來孫大仙和周茹初驚愕的注視。
王渠沉默了一會,轉身打開院門,招手對我說:“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進來吧,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我心中一喜,忙跟着王渠進入了他家的院內。
他沒有回到房子裡,而是從一旁的柴房裡找出來一個香爐及一把香,他把香爐放到房門前的一個石階上,又捏出三炷香遞給我:“來點香吧,點燃了香,房門開了,就證明有仙家願意幫你,如果房門不開,我也無能爲力了。”
我上前一步接過那三炷香,又接過他遞來的火柴,雙手顫抖着取出一根火柴並劃燃,小心的去點香。
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每次我手中的火苗即將碰到那三炷香的時候,就會忽然颳起一陣陰風,將火焰吹滅。
一開始我以爲只是巧合,但後來持續如此,爲此我用了大半盒的火柴,也始終無法將香點燃。
這可急壞了我,滿頭都是大汗,急得快要瘋了。
我看着僅剩幾根的火柴,猜測可能是火太小了,於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取出一張,並將之點燃。
紙巾燃燒得很旺,也燒得很快。
這種時候我已經顧不上會不會燒到自己的手,只希望能用這還算旺的火焰把那該死的三炷香點燃。
可是,當三炷香靠近我手中的火焰時,又是一陣無名陰風吹了過來,瞬間就將我手中的火焰吹滅,根本就不給我把香點燃的機會。
“唉,你走吧。”王渠在一旁看得終於失去了耐心,起身踏上石階,開門進入屋內,並反手將房門鎖上。
我愣愣的站在他家院子中,看着手中的三炷香以及地上的香爐,久久回不過神來。
如果能把香點燃,只是房門不開,我還可以認爲對方是在故意刁難我。但此時我連香都無法點燃,這就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很容易就聯想到是屋內坐堂的仙家們無一願意幫助我,所以纔在每次關鍵的時刻弄起陰風把火吹滅。
我腳步沉重,步步艱難的走出了王渠家的院子,回到孫大仙和周茹初的身前,低着腦袋,懊惱的搖了搖頭。
周茹初也有些鬱悶,畢竟來的路上已經對王渠這個傳奇一樣的人物生出很多希望,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