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柔並不是真的要給紅蓮撐腰。
一個奴婢,別說現在還給她帶不來什麼好處,即便是紅袖這樣,自小跟在身邊的,她厭惡了,還不是說踹就踹了啊?
她不過是看不慣紅袖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樣。
還有她這個主子在,紅袖就出手教訓紅蓮,這是不把她當回事了嗎?
原來她去廣濟堂找李大夫了。
“李大夫怎麼說的?”她問道。
她有點心虛,她的毒解了,和她朝夕相處的紅袖,卻天天承受毒素的折磨。
“回主子,李大夫說了,喝下這幾幅草藥,馬上立竿見影!”
“是嗎?”
她睨了紅袖一眼。
也就紅袖這個賤婢相信廣濟堂,相信李大夫。
這都多久了,李大夫每回都說,馬上解毒,結果呢?
花光了紅袖所有的積蓄,也沒有讓紅袖臉上的東西消失,還說什麼立竿見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你跟我來!”
紅袖既然是去拿藥草,就沒什麼可以懷疑的。
她的內心還是感覺對不住紅袖的,只是高高在上習慣了,她會在乎一個奴婢的性命?
一個奴婢,死就死吧!
若是解藥沒了,賤女人或者別人對她用毒,她豈不是就要等死了啊?!
“是!主子!”紅袖乖乖的跟在主子身後,去了正房。
紅蓮爬起來,正要跟上,柳雨柔說道,“你們倆就等在外面好了。”
兩個不知道好歹的奴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怎麼做奴婢的。
若不是她對紅袖極其的厭惡,也不會半道上訓練倆小賤俾。
真是累死她了。
她坐在高高的位置上,說道,“紅袖,你等在這裡,一會兒若是瀟湘閣有人過來,就說我病了,水米未曾粘牙,眼看着就要沒命了,就等着嚥氣呢!記住了?”
饒是紅袖跟在她身邊多年,也不理解她的這番騷操作。
主子忙碌了這麼多,不就是等着王爺的召喚,怎麼還要裝病呢?
裝病也就算了,還要裝着快要嚥氣的模樣,這是爲何?
她不知道柳雨柔這樣做的目的,卻知道主子的話必須遵從。
“是!奴婢知道了!”
。
瀟湘閣裡,沈悠悠忙了半夜,見楚冥煜的臉色終於恢復正常了,便趴在牀邊,閉上眼睛休息。
她在內心罵了楚冥煜一千句狗男人,最後,還是把狗男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不過是想要一紙休書,怎麼就這麼難?
反反覆覆的,給狗男人解毒不說,狗男人還不認可她的好,她若不是爲了休書,早就離開狗男人了,還用這樣跟着狗男人擔驚受怕的。
她閉眼睡去,楚冥煜睜開眼,藉着夜明珠的光亮,打量眼前的女子。
看露在上面的半邊臉,白皙細膩,連個毛孔都沒有,說是傾國傾城,絕對不爲過。
另一邊的臉上,居然長着一塊瘮人的黑斑,這對一個女子來說,無疑是一生的遺憾。
過幾天就要去西秦了,帶着她一起,或許在西秦,能找到神醫谷的那位高手。
若是能給瘋女人把臉上的黑斑去掉,即便是瘋女人以後不在他身邊,也能有個好的歸宿。
他伸出手,想要敷上她的臉頰,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在她沒有愛上他之前,他是不會對她無禮的。
他實在太累了,有她守在這裡,他放心的睡去。
。
一夜過去,柳雨柔像是磨道里的驢,來回的在地上轉圈圈。
她已經等了一夜了,她也轉了一夜了。
王爺居然沒有派人來請她,雖然她保住了清白之身,日後離開王爺的時候,可以完璧跟在冥王殿下身邊,到底心中還是一陣陣揪心的失落。
她愛了王爺這些年,雖然也有別人悄悄的愛着她,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可是京城第一美女,王爺憑什麼就能不愛她啊?
她不知道沈悠悠那個賤女人有什麼好,居然能把王爺勾在手上。
定是沈悠悠那個賤女人給王爺下了藥,讓王爺對着她那瘮人的半張臉,都絲毫的不嫌棄。
眼看着外面的太陽都升起來了,她可是等了王爺一夜。
紅袖站在門口,等着瀟湘閣有人來,她好執行主子的命令,告訴來人,主子病了,命不久矣。
她不明白,明明這樣的事情,紅蓮和綠荷都能說明白,爲何主子要她一個被拋棄的奴婢,來做這件事。
她覺得主子就是在折磨她。
主子一夜未眠,她在這裡賠了一夜,連打瞌睡都不曾。
“紅袖!”柳雨柔冷不丁的喊了一聲。
一夜之間,柳雨柔蒼老了許多,看上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紅袖急忙拉回思緒,回道,“主子,紅袖在!”
她一直都在,她不知道主子對寒一做了什麼,卻知道,王爺昏迷,定是和主子有關係。
這個時候,主子不是應該想法自保,還在這裡等着給王爺解毒。
有沈悠悠那個賤女人在,還有主子什麼事?
“你去瀟湘閣那邊打探一下,是不是我們錯過了什麼?”
她一雙黑眼圈,白皙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就像是棺材裡爬出來的。
紅袖有心提醒主子,讓她稍微捯飭一番,好歹能出去見人。
想到主子已經拋棄她了,她還上杆子的給主子出主意,只能被主子更加的厭惡,便嚥了口唾沫,說了聲,“是!奴婢尊令!”
她轉身就走,巴不得離主子遠點。
主子現在這形象,別說王爺,就是街道上普通的男子,看到了都會退避三舍,遠遠的躲開。
“慢着!”身後的主子喊了一聲。
一夜未眠,嗓子已經沙啞,喊出的聲音更加讓人恐怖,甚至感覺瘮人。
“主子!……”紅袖轉身,卻不敢直視主子的面容。
她誠惶誠恐的樣子,讓柳雨柔感覺到她還是柳家那個嫡出小姐,是萬衆矚目的京城美女。
她頓時信心倍增,說道,“本妃和你一同前往。”
她就不信了,她的容貌,迷倒了京城一大片的男子,到了沈悠悠那個賤女人面前,還能佔了下風。
紅袖擡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是!”
主子這是瘋了還是傻了,這樣的形象,也敢去王爺面前?
現在的主子已經不是以前了,她沒必要事事親力親爲,只要主子覺得可行,她一個做奴婢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她跟在主子身後,迎着早上的陽光,遠遠的,看到瀟湘閣外面的寒一侍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