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逃了

“你出宮去做什麼?”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然而他的表情,卻實實在在地寫着,他不高興。一個兩個都愛出宮,宮外就那麼好?

自從宇文婉兒上回在桂花節時偷溜出宮,皇帝着急上火,便下了禁制。往後宇文婉兒再要出宮,便得經過他的首肯才行。於是,宇文婉兒只得過來請示。

只見辛辛苦苦哄皇上開心,竟是半點作用也不起,皇上說變臉就變臉,宇文婉兒的心裡別提多挫敗了。她撅起嘴,道:“我想去找阿瑤。”

皇上裝作不認識:“阿瑤?誰家姑娘?”

“父皇!”宇文婉兒不依了,輕輕搖晃着他的膝蓋,道:“父皇明明知道的,阿瑤就是軒王爺想娶的女子!”

皇帝輕哼一聲,垂眼看着她道:“口口聲聲‘軒王爺’,你該喊作皇叔的,難道不知道嗎?”

宇文婉兒心裡直是累,說來說去皇上就是不想鬆口,便賭氣地放開他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跟他不熟,不想喊他叔。”

皇上聽了,直是又好氣又好笑。只見宇文婉兒坐在地上,小臉偏向一邊,撅嘴賭氣的模樣,心下也是有些憐惜。忽然放緩了口氣,道:“既然你想出去,便出去吧。”

“謝謝父皇!”宇文婉兒馬上開心了,利索地站起身來,衝皇上擺出笑臉,道:“那婉兒這就去啦!婉兒一定記得,快去快回!趕在晚膳之前回宮,父皇放心好了!”

皇上就喜歡宇文婉兒這份活潑勁兒,每每看着,讓他覺着自己也年輕了幾歲似的,口中卻只是說道:“這回多帶幾個侍衛,免得再被人堵住了,丟了天家顏面。”

宇文婉兒挑了挑眉,道:“我跟着兩位師父學了半個月的鞭功,誰再想欺負我,卻沒那麼輕易了!”

皇上便呵呵笑起來,擡起手對她揮了揮:“去吧去吧,朕要批摺子了,少在這裡攪朕。”

宇文婉兒便快活地行了一禮,然後提着裙子小跑出去了。

皇上一直看着宇文婉兒的身影飛出視野,纔有些嘆息地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摺。只見那白紙黑字,寫着盡是些乏味之事。

做了二十年的皇上,日日都在瞧這些事,他也有些乏了。忽然便丟了筆,對身後的大太監道:“朕也有些日子沒有出宮了。走,隨朕出去瞧瞧!”

且說宇文婉兒離了正陽宮,便收起了在皇帝面前刻意做出來的小意奉承與天真爛漫。從前的她,裝出那副樣子,一部分是爲了邀寵,一部分是天性使然。而現在的她,卻全全然然只是邀寵罷了。

天真爛漫?記起桂花節那晚,皇帝震怒之下打過來的重重一巴掌,以及眼中透出的殺意,宇文婉兒的脣角微微勾起,有些諷刺。

目光遍及之處,盡是低頭垂首的太監和宮女,一個個束手束腳,木然無趣。花草山石,充滿了匠氣,假得那般不自然。唯有頭頂上那一方天空,碧藍澄澈,飄動着無時無刻不在變幻形狀的白色雲朵,給人一抹安慰。

宇文婉兒快步走回英華宮,換了一套衣裳,便帶了幾名侍衛出了宮。其中,包括兩位教她鞭功的師父。自然,那根鞭子也被宇文婉兒纏在腰上。等見到阿瑤後,她要向她請教幾招。

坐進馬車裡,宇文婉兒摸着腰間的鞭子,心裡充滿了期待。時不時掀開車廂的簾子,有些迫不及待,只想下一刻就飛到秦羽瑤身邊。

秦記布坊。

此刻,聽到衙役傳來的話,秦羽瑤並三秀都不由得滿眼愕然及怒意。木家,居然如此無恥!

原來,今日已經是第三天,原先給木家定的賠償銀兩的期限已至,衙役們便去索要餘下的三分之二的銀兩。誰知今日一去,卻發現木家大門竟然鎖上了,裡面只有些年邁的下人負責掃灑看宅子,其餘人全都不見了!

問及被留下看守宅院的人,則答曰主子們出遠門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可惡,可惱!然而,衙役們心中再氣,卻也不得衝進去拉出值錢東西用以衝抵。何況,即便衝抵,也不見得能夠拿出那許多東西來。便恨恨地取出封條,把木家大門封上了。而後,又來到秦記布坊,向秦羽瑤請罪。

秦羽瑤乍聽,也是吃了一驚,木家可真是奸詐,這便逃了!可是,木掌櫃死了才三天,他們怎麼就逃了?細想一下,便猜到多半就是趁着木掌櫃辦喪事的過程中,草草辦了,又趁沒人注意才捲了細軟跑了。

臉皮厚夠,心夠黑!秦羽瑤暗暗評價道,便對衙役說道:“官爺不必氣惱。他們有宅院在此,日後必還會回來。到時再討,卻也不遲。”

衙役也只能道:“多謝夫人不怪罪。”

送走了官差,三秀便開始發起牢騷來:“怎麼有這樣的人?親爹死了,連頭七都不等,說埋就埋了,呸!”

秀茹則撓着桌子不甘心地道:“還欠着咱們兩萬多兩銀子呢!”

秀禾也有些惱,咬着嘴脣,氣憤地道:“太過分了!”

三個丫頭互相埋怨一通,秦羽瑤瞧着她們沒什麼心思做事,便勸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叫縣太爺把木家的宅子當做無主之物,拍賣了還給咱們,不就有了?”

木家是富商,那座宅子彷彿是四進四出的,很有些面積。且,按照木掌櫃和木如眉的性子,必然建得極好。即便值不了兩萬銀子,至少一萬兩是跑不了的。

秀蘭想了想,道:“是個好主意。”

“咱們家不是住不開麼?不如就住木家去!”秀茹撓着桌子道。

秀禾擰眉道:“不妥。”

秀茹癟了癟嘴,道:“也是。那羣爛人住過的地方,咱們也不稀得住。”

這會兒快晌午頭上了,客人也不多,秦羽瑤見幾個丫頭沒興致做事,便笑着起身,說道:“走罷,回家吃飯去。”

其實,木掌櫃死了,賣曲裾所得的銀錢也都賠了,其他額外的罰銀,秦羽瑤也不是非要不可。她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該她的東西,她必要回來不可。至於多餘的,有了是好事,沒有便也不惱。

便領了三個丫頭回家,一路上幾番勸慰,倒也勸得幾個丫頭消了些氣。等到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秀蘭指着前方停着的一輛馬車,問道:“夫人,咱們家來客人了?”

秦羽瑤定睛一看,也有些奇怪:“竟是誰來了?”

“莫不是阿婉吧?”秀茹偏了偏頭,咬着手指甲道。

說着話的工夫,幾人已經來到馬車前。繞過馬車,擡腳進了院子。只聽到裡面傳來寶兒咯咯的笑聲,以及少女清媚的聲音。

“婉兒?”秦羽瑤臉上不由得帶了笑,看向院子裡逗着寶兒玩耍的少女。

宇文婉兒聽到聲音,便直起腰來,對着秦羽瑤一笑:“你回來啦。”

“婉兒怎麼來了?”秦羽瑤一邊走近,一邊笑着問道。

宇文婉兒便撅起嘴,不滿地道:“我若不來,你都想不起去看我,連封信都不帶捎給我的。”這卻是埋怨秦羽瑤想不起她了。

秦羽瑤暗道一聲慚愧,走過去拉了宇文婉兒的手,道:“是我不好。走,今日我下廚給你做些好吃的。你想吃什麼?”

“不了,我吃頓飯就走,你只坐着陪我說會兒話吧。”宇文婉兒被拉着手,忍不住彎起脣角。

“阿婉,我們也陪你說話!”秀茹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跑過來站到宇文婉兒身邊。

宇文婉兒臉上的笑意微減,擡起頭看向秀茹。隔了這些日子,宇文婉兒已經記不清誰是誰了,只覺得眼前這張面孔格外的蠢,約莫就是那個傻乎乎的一手拿七隻花燈的那個了。

她沒什麼話跟秀茹說,便淡淡地道:“不必了。”

秀茹有些失望,還想說什麼,被秀蘭攥住手腕扯回屋了:“你傻啊?她是誰啊?跟你熟麼?人家是來找夫人的,你傻不愣登杵過去做什麼?”秀茹癟了癟嘴,坐在牀上不吭聲了。耳朵卻豎了起來,聽着外頭少女清媚的聲音。

“阿瑤,我最近跟着宮裡的侍衛學鞭功呢,你瞧一瞧?”宇文婉兒興奮地說道。

“好。”秦羽瑤也很好奇,看着興奮解下鞭子的宇文婉兒,笑道:“婉兒可是上回被欺負了,回去便發奮了?”

“哼。”宇文婉兒也不否認,“叫幾個賤民追着我跑了幾條街,簡直是恥辱!”

說着,恨恨地甩了一下鞭子。頓時,鞭子抽打在空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聲。

“阿瑤,你且看着!”宇文婉兒說罷,便在院中揮舞了起來。只不過,因着穿着打扮不合適,便只是簡單演練了幾遍,並沒有按照平日練習的強度來。否則,兩圈下來她便衣衫散亂,釵環掉落一地了。

秦羽瑤坐在一邊,看着神情認真的姑娘,在用力地揮着鞭子,眼中不由得升起一絲讚歎。看得出,宇文婉兒是當真花了工夫練習的。

畢竟,從桂花節後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宇文婉兒從一竅不通,到如今使得有板有眼,七尺長鞭被她連續舞動起來,竟然井條有序,並不纏身,足見她下了多大的工夫。

“婉兒十分厲害!”等到宇文婉兒打過兩圈,秦羽瑤不吝地讚歎道。

宇文婉兒得到欣賞,十分高興:“以後誰再欺負我,我便狠狠抽他們!”

“好!”秦羽瑤點了點頭,又說道:“如果婉兒有興趣,我教你一些近身的功夫?”

這回換做宇文婉兒有些驚訝:“什麼?”

“便是赤手空拳,對付敵人的功夫。”秦羽瑤道,“你是公主,按理來說沒有人會冒犯你。只不過,既然你連鞭子都學了,不妨再學幾招格鬥術。”

“既是阿瑤教我,那我便學!”宇文婉兒開心地道。

方纔宇文婉兒說,她吃過飯便走。而吃過飯後,至少兩刻鐘內不適合運動,故而要教的話,就只能現在了。畢竟,宇文婉兒出宮不易,秦羽瑤進宮也不易。

略一思考,便挽起袖子,道:“我這就教你!”

宇文婉兒方纔舞了兩圈鞭子,剛剛活動開筋骨,還在興頭上。聽到秦羽瑤如此一說,立即興奮地把鞭子往旁邊桌上一擱,道:“來吧!”

於是,秦羽瑤便撿了幾招比較好學,殺傷力又比較強,適合出其不意制敵的招數,仔仔細細教了宇文婉兒。

這一教不要緊,竟給秦羽瑤發現,宇文婉兒當真是上天鍾愛的人物——長得好,出身好,腦子聰明,學什麼都是一點就通。哪怕在學武功上,竟也是格外通透,一點就懂!

沒有一個師父不愛聰明的徒弟,秦羽瑤一見宇文婉兒學得快,竟然就忘了本意,漸漸多教了她幾招厲害的。宇文婉兒不知其中關鍵,她只見秦羽瑤肯教她,而且招數又極果斷狠辣,心裡倒是興奮。

兩人一個教得用心,一個學得認真,不知不覺,竟然就過去小半個時辰。

“孃親,寶兒餓了,咱們吃飯吧?”陳嫂和魏嫂已經將午飯做好了,此刻滿院子飄的都是香味。寶兒捂着肚子,偎在不知何時走出來的秀茹的懷裡,眼巴巴地看着秦羽瑤道。

秦羽瑤放開宇文婉兒,回頭看來寶兒一眼,擡袖擦了擦薄汗,笑道:“好,吃飯。”

這廂領了寶兒洗手,正準備吃飯,忽然聽見院門外響起一個聲音:“妹子?吃過飯沒?”

嗯?秦羽瑤好奇地直起腰,往院門外看去。只見一個高大俊逸的身影走進來,斜飛入鬢的劍眉,此刻似乎微微皺起,正是有心事的模樣。

“飛燁?你怎麼來了?”秦羽瑤詫異地問道。

飛燁?宇文婉兒聽見這個名字,卻是眸光微動。這不是上回救過她的,十分喜歡阿瑤的那人麼?

“呵,被我娘攆出來了。”任飛燁不無自嘲地道。

自從桂花節那天晚上,任夫人知道了任飛燁果然遇見一名少女,便喜滋滋地備了五十兩銀子去感謝那贈卦的大師。那大師卻說,這是一門極好的姻親,地上僅有,天上絕無。

任夫人聽了,心中更是歡喜了,便催促着任飛燁去打聽,那位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她好着人去提親。任飛燁心裡沒那個意思,便總是陽奉陰違,今日被任夫人逮着了,將他好一通罵。任飛燁不由得心裡煩躁,連飯也沒有吃,便來了秦羽瑤的家裡。

“妹子可曾吃過飯?賞我一隻饅頭墊補即可。”任飛燁自從踏進院子,皺起的眉頭便沒有鬆開過。心裡直是惱任夫人,那名叫阿婉的女子確實可愛,但是他也僅僅是將她當做朋友罷了。怎麼不論什麼人,到任夫人的口中,都能扯到婚姻大事上去了?

不由有些牴觸,友情是多麼美好而純粹的感情,非要往情愛上拉扯,真是俗,俗不可耐!心裡想着,口中便又問道:“對了,我還不曾問過你,上回遇見的叫阿婉的妹子,竟是家住哪裡?她那日可嚇到了?”

秦羽瑤的眼睛餘光往後頭瞧了瞧,只見宇文婉兒低頭洗手,想了想,笑道:“當日是有些嚇到了。不過,過去這些天,應當是好了。”

“哦。不知她家住哪裡?我那日答應請她吃茶,已經過去這些日子,卻還沒兌現呢。”任飛燁又道。

秦羽瑤聽到這裡,不由得多想了一下,笑道:“你又渾了。男未婚女未嫁,你怎麼請人家吃茶呢?”

任飛燁愣了一下,摸了摸頭,半晌又笑了:“我竟沒想那許多。只是覺着,她是個頂可愛的妹子,便答應了請她吃茶。”

秦羽瑤抿了抿脣,也覺得有趣。任飛燁此人,在她看來,是有些粗神經的。不對,說他粗神經也不合適,他竟是心地格外純淨的人,從來不往齷齪事上去想。光風霽月,是對他最合適的評價。

只是瞧着他俊逸的面孔,一雙深棕色的帶着爽朗笑意的眼睛,心下有些感慨。若是任飛燁的身份再好上一些,配得上宇文婉兒一些,兩人湊個一塊,倒也不錯。

另一頭,宇文婉兒終於洗淨了手,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其實,心裡卻有些怦怦跳動起來。原來,任飛燁生得如此好看。

那日,因着任飛燁的面上罩着一張女孩子才戴的白色小老虎面具,故而雖然他生得高大健壯,打起架來也格外英武,然而宇文婉兒的心中總是覺得,他必然是生得十分娘娘腔的。

哪知今日一看,才發現全然不是。只見任飛燁的五官如刀削斧鑿一般,一對烏黑劍眉斜飛入鬢,那雙與常人有些不同的深棕色的眼睛裡,總是閃耀着爽朗的笑意。而他的脣邊,也總是噙着一絲和善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俊逸。

便如春風一般,溫暖可親。

宇文婉兒此生見過的男子,有皇帝那樣深沉的,有太子那般浮誇的,有宇文翊那樣看似溫柔實則心機深沉的,也有宇文軒那樣高冷疏離的。竟沒有過這樣的,萬事皆隨心,風流且輕快的。不由得,一時間心中有些怦怦跳動。

“妹子,這位是?”任飛燁也看到了宇文婉兒,小小年紀,生着一張驕豔明媚的面孔,竟比秦羽瑤還美上三分,一時間讓任飛燁不由得驚豔到了。

秦羽瑤偏頭瞧了一眼宇文婉兒,略作打量,便笑吟吟地回過頭答道:“她叫阿婉。”

任飛燁不由得瞪大眼睛:“你叫阿婉?是我認得的那個阿婉麼?”

宇文婉兒聽得他這番大驚小怪的話,方纔還有一絲的怦怦心跳,頓時間就沒了。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認得幾個阿婉?”

任飛燁便連忙賠罪起來:“不是。我實沒想到,你竟生得如此好看。”

明明是夸人的話,可是聽到耳朵裡,怎麼就不太舒服?宇文婉兒輕哼一聲,道:“莫非你以爲,我便生得五大三粗,凶神惡煞不成?”

任飛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還當真這樣想的?”宇文婉兒見他默認了,不由得瞪起眼睛氣道。

任飛燁頓時更加不好意思了:“你那日戴着的面具,便是很兇惡的模樣。而且,你,那日踩着木如眉的臉,也很兇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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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話,便叫宇文婉兒拉下臉來。冷冷瞥了他一眼,沒吭聲,提着裙子率先走到屋裡坐下了。

任飛燁怔了一下,不太明白她爲何生氣了,不由得看向秦羽瑤。

秦羽瑤有些忍俊不禁,嗔他一眼道:“往日只覺得你是個機靈的,怎麼今日偏偏就呆笨起來了?”好笑地搖了搖頭,擡腳也往屋裡去了,口中說道:“走吧,一起吃頓飯。”說着,叫陳嫂再搬只凳子進去。

由於家裡新添了只桌子,故而坐起來也不擠。任飛燁被分配到跟思羅、小黎一桌,離得秦羽瑤、宇文婉兒都遠遠的。他也沒什麼意見,畢竟他是來蹭飯的,便只跟思羅和小黎打起招呼來。

思羅是個悶的,給他說十句,也不見得能回一句。小黎則是個正直的好青年,不欲與人難堪,跟任飛燁聊起來,偶爾也能說上兩句。故而,這一頓飯下來,便大多數都是任飛燁在說,小黎在聽。

另一桌上,宇文婉兒則豎起耳朵,聽着任飛燁雖然聲音不大,然而格外有磁性的聲音,只覺得心情都隨着他說話的語調在微妙地起伏。一頓飯吃下來,竟有些食不知味。

旁邊,秀茹只見宇文婉兒微微側着頭,彷彿聽任飛燁說話都聽呆了去,有心提醒她,卻被秦羽瑤示意一眼,便閉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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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的基友在首推,也是女強1vs1的霸氣文哦~

《福星高照之農女秀色》文/瘋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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