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命案

“可氣!可恨!”回到大使館後,穆挽容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揮袖子,將桌上的茶盞杯盤悉數掃落。頓時間,瓷器碎裂的聲音接連響起,地上很快一片狼藉。

穆挽容的神情‘陰’沉得彷彿滴下水來,目光投向窗外,只見一個個昏‘迷’的使‘女’從馬車裡被擡下來,衣裳凌‘亂’,‘露’出雪白的肌膚,不由得神情更‘陰’沉兩分。

眼前浮現出在明秀莊的時候,就是這些人脫衣‘露’肩,大出洋相,一時間咬得牙齒咯咯作響。穆挽容目光‘陰’沉地盯着院外某處,不知在想什麼,神情不停變幻。

隨身的婢‘女’們低眉垂眼站在‘門’邊,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屋中陷入寂靜良久,才壯起膽子擡起頭。只見穆挽容不知何時已經坐回椅子上,神情雖仍然不虞,卻已經沒有了方纔那種風雨‘欲’來的暴虐。一時間,不由得紛紛鬆了口氣。

這位郡主,絕非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可親可近。但凡不相信這一點的,都已經墓上長草了。

王爺是那樣能生的人,幾乎每年都有兩三個庶子庶‘女’出生,可是這些年下來,愣是沒留下來幾個。而府裡的側妃、通房們,栽在她手裡的更是數不勝數。可以說,掩蓋在這張年輕漂亮的面孔下面,是一副真正的羅剎心腸。

“郡主?”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喚道。

穆挽容擡眼掃過來,‘陰’沉的目光盯得人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在婢‘女’勉強擠出笑容的時候,穆挽容忽然目光一轉,指着地上的碎瓷片道:“收了吧。”

“是,郡主

。”那名婢‘女’暗暗鬆了口氣,衝旁邊的姐妹使了個眼‘色’,而後一齊動作輕巧地將滿地狼藉打掃乾淨。

“郡主喝茶。”一隻嶄新的茶壺被一雙白淨的手輕輕放在桌上,素手執着壺柄,腕間微傾,頓時金黃‘色’的茶水便飄着香氣從壺嘴裡倒出來,正是金蓉絲茶。

穆挽容垂着眼睛,伸手捏過茶杯,將熱氣騰騰的茶水湊在‘脣’邊輕飲。透過蒸騰的水汽,隱約看到她如畫的眉眼輕輕挑動,展‘露’出來一絲譏諷的神情。

如果秦羽瑤以爲這樣就會讓她無措,那就大錯特錯了。一個念頭從腦中冒出來,穆挽容頓時心中開闊,放下茶杯,揚聲說道:“擺飯吧。”

次日清晨,穆挽容早早起了,‘花’了小半個時辰,着實隆重地打扮了一番。對着鏡子轉了幾個圈,確信這身打扮不會丟了白國的面子,才道:“叫人準備車馬,本郡主要求見大順朝的皇帝。”

白國的使‘女’們遭受如此侮辱與陷害,穆挽容是一定要討個說法的。想來大順朝的皇帝已經一大把年紀,必然拉不下臉同自己這個‘花’樣年華的小姑娘計較。於是,穆挽容已經可以預見,在討了說法之後,不難爭取再一次重新比賽的機會。

沒錯,穆挽容打算趁此機會,重新翻盤。

前四日的比賽結果,皆是白國落後良多。穆挽容並不認爲是白國的衣裳比不過大順朝,至多是展示的方法不夠好。畢竟明秀莊是秦羽瑤建的,比賽的方法也是秦羽瑤擬定的,她只能照着秦羽瑤的意思來辦,亦步亦趨,可不就略輸一籌?

假使從新來過,穆挽容絕不相信自己會輸。就在穆挽容‘脣’邊含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擡腳邁出‘門’檻時,忽然一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來:“郡主,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穆挽容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大半,冷下臉來喝道。

那名下人頓時剎住腳步,彷彿還咬了舌頭,支支吾吾了幾聲,直到穆挽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才飛快說道:“死啦!死人啦!使‘女’們都死啦!”

“什麼?!”穆挽容大吃一驚,忍不住就想揪起那名下人的領子,隨即她按捺住了衝動,緊緊抿了抿‘脣’,冷聲喝道:“帶我過去!”

“是,郡主

。”那名下人脖子一縮,轉身往使‘女’們住的一排屋子走去。

昨晚使‘女’們昏‘迷’着被從馬車裡拖下來,因爲穆挽容在生氣,故而也沒有人喚醒她們,便叫她們凌‘亂’地躺在各自‘牀’上,也沒人給她們送晚飯。畢竟,少一頓飯不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今天早上,原本應該起了的使‘女’們,卻是半絲聲音都沒有——僅僅是被打暈了而已,難道要暈上一整天嗎?於是,一名婢‘女’敲‘門’進去喊人。

誰知,使‘女’們仍舊如昨晚那樣躺在‘牀’上,甚至就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婢‘女’張口喚了兩聲,得不到回答,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大着膽子走上前,伸手推了推一名使‘女’,卻驚悚地發現觸手僵硬而冰冷,頓時大聲尖叫起來!

很快,引來其他人來查看,事情便明瞭了——使‘女’們全都在睡夢中死了!

身爲郡主的穆挽容,自然沒有走進滿是死人的屋裡,她沉着臉站在‘門’口,只覺得‘胸’中一股又一股的怒火在灼燒。是誰,把這些使‘女’們全都殺死了?而且,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

穆挽容再惱恨秦羽瑤,卻也不覺得,那些*散會要了使‘女’們的命,或者秦羽瑤給使‘女’們的每人一個手刀,會取了她們的‘性’命。因爲,完全沒有必要。

秦羽瑤同使‘女’們素無仇怨,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並且,白國的比賽成績已經遠遠落後,便是使‘女’們好好的繼續比賽,贏面也不大。那麼,秦羽瑤又有什麼理由,要了她們的命呢?

沒有,沒有任何理由。

“郡主,這可怎麼辦?”白國的其他使者們也都聚了過來,面對一屋子‘女’子屍體的房間,就連年紀最大的那位也不由嚇得渾身發冷。

這些‘女’子,都是穆挽容問夙麗娜借來的,並非是白國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穆挽容該怎麼跟夙麗娜‘交’代?要知道,這些‘女’子的身價都是很高的,都是經由千挑萬選出來的漂亮姑娘,再‘精’心調教好幾年,堪稱尤物。此次來京,看似如貨物般售賣,實際上……

故而,莫說穆挽容與夙麗娜只是小有‘交’情,哪怕‘交’情甚鐵也沒法跟她‘交’代

。這件事,根本不是夙麗娜能夠做得了主的。

這回事情可大了。穆挽容的眉頭擰得死緊,姣好的面龐漸漸變得冷厲。隨即,又漸漸舒展開來。天賜良機,這件事既是因爲秦羽瑤而起,那麼……身形一動,擡腳往馬車的方向走過去:“隨我求見大順朝的皇上。”

明秀莊。

天‘色’剛剛明亮,秦羽瑤與三秀便率先來到,進入更衣室裡再一次檢查衣物等。

“夫人,讓香椿待在御衣局,真的合適嗎?”秀蘭一邊檢查面具,一邊有些不解地問道。

“放心吧,她比你們想象得更加會照顧自己。”秦羽瑤仔細地檢查着邊邊角角,頭也不擡地答道。受昨日之事的刺‘激’,她在原有的基礎上,更加多了三分謹慎。

聽了秦羽瑤的回答,秀蘭雖然還有些不放心,卻也沒有再問了。

昨晚,香椿跟隨她們一起回了御衣局。然而今天早上,卻被秦羽瑤留下了。秀蘭的擔心是人之常情,畢竟香椿曾經在御衣局做過事,很有可能會被認出來。或者白國的使者們來了,找的她麻煩。

不過,秦羽瑤並不擔心。不說別的,只說香椿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妝技術,已經堪稱易容了,誰又能捉得到她的把柄?故而,很是放心地把香椿留下了,把她帶在身邊纔是最危險的。

“不知道隔壁那位郡主,打算如何處理此事?”秀蘭一直豎着耳朵,聽着隔壁的動靜。卻始終什麼也沒有聽見,便知穆挽容還沒有來。

往常這個時候,穆挽容已經到了,怎麼今日一直沒有動靜呢?心中奇怪的秀蘭,便問了出來。

秦羽瑤心中也有些奇怪,穆挽容該不會不打算比賽了吧?可是,以穆挽容的‘性’子,又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難道說,她去求見了皇上?思及至此,秦羽瑤情不自禁地蹙起眉頭。不得不說,這真是最麻煩的一種可能。

然而,不論秦羽瑤如何猜測,等到朱瓊雯、程水鳳等人都來到的時候,穆挽容仍然沒有出現。不僅如此,白國的使‘女’們也沒有出現,隔壁更衣室一直鎖着‘門’,沒有一個人影進出。

隨着時間流逝,日頭越升越高

。秦羽瑤擡頭看向窗外,視線所及,皆是大片大片的晃動人影。今天來的人,比昨天更多。秦羽瑤有些惆悵起來,若是穆挽容當真去求見了皇上,今日怕是不得不中止比賽了。

此時離巳時還有一些時間,秦羽瑤想了想,找了一名下人,叫他去大使館探一探風聲。而後,坐在更衣室裡思索起來。

穆挽容直到此時都沒有來,無非兩種情況。一,穆挽容等着她去懇求、道歉;二,穆挽容去求見皇上,撂挑子準備不幹了。

可真是個難纏的小姑娘,秦羽瑤搖頭失笑,壓下心中的那絲不耐煩,對自己說道:“秦羽瑤,你不是一個沒有經過事的小姑娘,你所居住的這具身軀裡面,生活着的是一個並不年輕的,經歷過黑暗與血腥的成年‘女’子。這點小事,絲毫無礙‘性’命,你發什麼愁呢?”

這樣想過之後,心中的煩躁瞬間平靜下來,仔細思索起法子來。

派去的那名下人十分衷心,竟是一路跑着去的,沒過多久便回來了。

“夫人……情況不大妙。”下人氣喘鬱郁地站在‘門’口,面上神情有恐慌,有擔憂,有氣憤,有不知所措。

“你說。”秦羽瑤只是平靜地道。

下人擡起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便如實說了起來:“白國的模特兒都死了,白國郡主氣壞了,帶着使者們去求見皇上了。”

不長的一句話,卻帶來兩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什麼?死了?”身後的宇文婉兒等人都聽見這番解釋,不由全都驚愕地道。

下人被這一聲齊齊的驚呼聲給嚇了一跳,結巴了一下,才說道:“是的,全都死了。聽大使館的宮人說,她們昨晚上回去後,連飯也沒吃,還是昏‘迷’着就被擡進屋裡。等到早上,便全都死了。”

居然出了這樣的事!秦羽瑤抿緊嘴‘脣’,心裡不可謂不驚訝,握了握拳頭,面上神情依然鎮定:“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下人離開,秦羽瑤關上‘門’,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若是別的都好說,唯獨人命這回事,放在那裡都是不好解決的事。

尤其,那不是一條人命,而是十幾條人命。若是被白國、夙國攪動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夫人,香椿不是說,那‘藥’只會叫人失去神智嗎?”秀禾一臉驚惶地扯了秦羽瑤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說起來,秀禾對香椿也才認識而已,倒不至於就爲她擔心成這樣。她之所以如此擔心,還是因爲此事事關秦羽瑤。

這話讓離得不遠的宇文婉兒聽見了,眉頭蹙了蹙,疑道:“會不會是她自己殺了那些‘女’子,然後嫁禍到咱們身上來?”

秦羽瑤聽罷,不由得當真如此思考起來。然而過了片刻,又搖了搖頭:“不應該如此。”雖然很像是穆挽容做的,但是秦羽瑤仍舊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嫁禍,嫁禍……”秦羽瑤擰眉思索着這兩個字,腦中隱隱有一個答案,然而卻被一層疑慮覆住,每當要揭開時總會無功而返。

“如果不是穆挽容殺的,那麼穆挽容會認爲是誰殺的?”秦羽瑤的心中剛剛冒出這個問題,答案隨之便來:“是我。穆挽容會懷疑,是我做的。而哪怕不是我做的,她也會推到我身上來。因爲,這樣對她有利。”

如此推測的話,真相彷彿便近了。

讓穆挽容與秦羽瑤對上,於誰更有利?不是穆挽容的仇人,便是秦羽瑤的仇人。然而穆挽容纔來到大順朝不久,又能與誰結下深仇大恨,不惜以十幾條人命爲引?

“那人所要針對的,是我。”秦羽瑤輕聲呢喃道,“殺害十幾名‘女’子的人,是爲了栽贓嫁禍給我。有人要害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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