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幫的幫主大駕光臨,區區維森當然猜不出您的想法。”維森的語氣中帶着嘲笑般的恭敬。
傑森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維森先生都能得知我的身份卻猜不出我的意圖?”
“傑森!”維森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我們不用客套了,設下重重全套並看着我們一步步走進的感覺如何?”
“呵,”傑森的表情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一眼看向維森,目光中帶着憤怒和憎恨,“那我問你,三年前的科爾馬會議你可派人出席過?”
維森一驚,科爾馬會議?他的確派人去過。
看着維森的表情,傑森已經瞭然,握緊了拳頭,一下子打在維森面前的茶几上,茶杯受到震盪,杯中的水大量濺出,“那就好,至少我沒冤枉了你!”
“冤枉如何,不冤枉又如何?”維森冷笑,“我經歷過那麼多暗殺,這一次竟然會受到如此明目張膽的餓對待,也算得上是傑森先生你了不起!”
“呵呵,維森先生實在是太擡舉我了,原本這件事我是不打算追究的,可是既然你侵犯了我的利益,那麼我就不得不動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了,畢竟,人還是自私的,不是麼?”
“好,既然傑森先生這麼直白,那麼我只有一個問題,這件事已經發生了這麼久,傑森先生爲什麼獨獨忍到現在才動手?”維森問。
“這,我若是告訴你,你是打算找那個人尋求報復麼?”傑森輕笑着問。
“這自然要看我自己的想法。”
“呵呵,維森先生,趁着現在我還可以和你好說好話,您還是老實一點,即便是你身後有司長峰那個男人,我也是不介意的,你可知道?”
“自然,不過藍堡與我風行之間只不過是合作關係,傑森先生沒必要擔心這麼許多。”維森冷聲道。
“這樣的話,我就更好說了。”
“那你打算用什麼來交易整個風行以及你手下們的性命?”
維森垂眸,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怎麼,維森先生不捨嗎?”
“現在的維森只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隻螞蟻,你想怎樣便怎樣,就算掙扎我也逃不開,不是嗎?”維森直視着眼前熟悉的男子,“你的舉動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不是嗎?因爲動作太小,所以並沒有被人放在心上,直到我去了拉斯維加斯,見到你!你早就設計好一切,頂着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名義將政治玩弄於鼓掌之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如果你真的想滅掉風行的話,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啪啪啪!”傑森微笑着鼓掌,“不錯,我的目的並非滅掉風行,況且你我都清楚,風行百年基業連根拔起並非輕而易舉,我的目的很簡單,將風行納入我傑克幫的旗下,”維森驚訝地擡頭,“你……”他以爲這個人充其量想要奪走風行的軍火交易市場,了不起拿走幾個分堂,但從未想過他的胃口竟然這麼大!
“看維森先生的表情似乎不太願意?”傑森的嘴角帶着一抹嘲諷。
“願意?”維森的聲音有些輕飄飄的,“如果我真的同意,傑森先生又想要用什麼和我交換?”
“維森先生,作爲一個戰敗者,你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點多?”傑森拿起茶壺,水順着壺口徐徐注入杯中,將注滿水的茶杯遞給維森,“我並不是來這裡和維森先生做交易的。”
“你以爲抓住了我就可以掌控整個風行?傑森先生,你未免也太高估了我在風行的地位。”維森冷笑。
“當然不是,我能夠如此大張旗鼓地發動軍隊,自然有我的想法。”傑森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我倒是想要聽聽您的想法,還有之前我的問題傑森先生沒有回答。”
“你這麼想知道的話,我卻不是很想說了。”傑森故意道。
“不說也無所謂,只不過傑森先生既然沒有誠意,那麼我們之間的談話也沒必要進行了。”
“呵呵,維森先生似乎很激動,是爲什麼呢?在踏入美國國土的時候,您明顯是慌張的。”
傑森冷笑,舉着茶杯的手緩緩放下,“是爲了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嗎?”
“啪!”茶杯碎地的聲音,維森已經攻到傑森身前,傑森一個反手將他狠狠扼住,“咔嚓!”一陣碎裂的聲音,傑森將維森扔到沙發上,“維森先生,我可不是一個有紳士風度的人!”
一雙手骨碎裂,斷骨處疼痛不斷叫囂,維森的額頭上冒出股股冷汗,咬了咬牙,看向傑森的目光中夾雜着幾分憤恨,“傑森,就算是你也沒有提起她的資格!”
“是嗎?”傑森一隻手狠狠捏住維森的下巴,“我倒不知道維森先生竟然癡情至此,看上去冷冰冰的模樣,卻總是有那麼一個難以忘懷的人。”
維森瞪着眼,一言不發,如同一頭髮怒的獅子。
看着維森不發一言似是默認的樣子,傑森怒火更盛,“默認了?既然沒有這麼深的愛,就不要裝得冷漠!”
“傑森,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維森咬着牙,惡狠狠地問。
“呵呵,沒什麼,只是希望能夠得到和維森先生你的合作而已,其實,我也不一定非要得到風行,若是維森先生你同意與我之間的合作,別說那個出賣你的人,就算是你仇視的人,我也可以統統給你收拾了,你說,怎麼樣?”
“傑森,不要太高估你自己!”維森冷笑,“你以爲我會輕易被你控制麼?”
“當然……”
“呵呵,人,不可以那麼不要臉!”
“維森,你覺得你自己有資格說我麼?希望之星你不是已經拿到手了?若是真的覺得不滿的話,那麼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那個鑽石身上好了。”
“我知道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是不是聽過。”傑森冷冷一笑,低沉的嗓音驟然響起。
維森狠狠地瞪着眼睛,記憶,卻隨着那聲音回到二十多年前。
冬,日本。
天黑壓壓的,被雲層遮蓋看不到盡頭,雪很大,如櫻花般散落,寧靜了紛擾的人世。東京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只有來來往往的車輛穿梭。
女孩瑟瑟地躲在牆角,單薄破舊的衣服勉強遮住瘦弱的身體,她臉頰通紅,嘴脣乾裂,整個身子都在寒風中戰慄,唯有那黑曜石般的瞳孔,流露出不屬於孩子的絕望。
汽車在轉角停了下來,司機獰笑着轉頭,槍口抵上了後座少年的額,“哼,歐凌昊,你區區一個孩子,竟妄想控制我們山口組嗎?凌雲堂勢力再大,也容不得你們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男人乾癟的臉頰上,兩隻眼睛像惡鬼一樣瞪着,額上爆出幾條青筋,握着槍的手又緊了幾分。
少年不動聲色,靜靜地擡頭,眼中散發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周身似乎凝聚了黑色的霧氣,帶來的像是死亡的召喚。
司機被強大的氣場攝住,身體不住的顫抖,額頭上不斷有冷汗滴下,握着槍的手瞬間僵硬。原本以爲,一個不過十三歲的少年,不需要太多人手便可解決,自負的認爲自己將少年處理掉綽綽有餘。卻不曾想到,少年竟有如此強的氣場,如此凌厲的眼神,那是屬於強者的眼神,包含着對敵人不屑一顧的蔑視。
少年眯了雙眼,嘴角微挑,冷聲道:“區區一個山口組,也妄想被我放在眼裡嗎?”
銀光一閃,男人的眼睛瞬間睜大,整個身體僵硬着一動不動,手中的槍緩緩滑落。
少年拿出手帕,優雅地擦了擦手,不再看已經死掉的男人,開門下車。
“少爺,”凱瑞恭敬地走出,像少年微微鞠躬,沉聲道:“人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少年沉默着,冷漠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良久,少年薄脣微啓:“滅了山口組。”
“是。”
雪愈下愈大,天也越來越冷,女孩用力蜷縮着身體,在牆角躲避着嚴寒。剛剛見到了一場殺戮,幾個拿槍的男人被解決掉,屍首也被迅速處理了。殺人者並沒有在意她,畢竟,她只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乞丐。她知道,自己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不被期待的生命,終究會如她來臨時一樣,不被期待的離開。
“離開吧,離開吧,這個世界原本不需要你,無須留戀,默默地離開吧……”來自地獄的召喚不斷侵蝕着女孩薄弱的意識。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如此不甘?不被期待也已經來到,沒有希望卻依舊存活,如此不留痕跡的離開怎麼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求生的意念瞬間爆發,如洪水般侵襲着腦海。女孩逐漸失去焦距的眼閃出一絲光芒,一絲由於強烈的意念匯聚而成的光芒。
少年靜靜地注視着那個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女孩,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凝固。
良久,輕聲道:“救她。”
“爵爺,呂小姐她,我們現在確實沒辦法輕易找到她。”阿波出去很久,又灰溜溜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