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會因爲洛擎天一句不真不假的話而生氣。
他不願意相信小桐是自願的,可是卻又無法控制地想要知道真相。
小桐是在泰國受了很大的刺激沒錯,她甚至一度不願意醒來,所以那個時候他只是以爲她是因爲在娼寮裡受到折磨纔會如此。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呢。
或者說,如果不僅僅是這樣呢?
洛擎天的話讓他有了更多的思考,是不是當時他真的忽略掉了什麼。
“喂喂,在做什麼?那些老傢伙已經走了。”莫離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門進來,瞬間打斷了司長峰的沉思。
“你不回家看看你那個小阿嬌?人家可是在洛擎天那裡受到無比巨大的傷害等待着你的安慰呢。”其實莫離說這句話也不過是想要調笑司長峰而已。
然而,他卻被司長峰一把拽住,“和我去酒吧。”
“什麼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啊小峰峰,你是說要去酒吧吧?對吧對吧?”
於是,無力反抗之下,莫離同志的苦難生活再度開始,陪酒,成爲他此生最爲痛恨的詞彙。
“你到底怎麼了?”酒吧的燈紅酒綠都擋不住司長峰渾身散發出的失落和抑鬱。
難道是和藍欣桐吵架了?
除了這個論斷,莫離幾乎想不到別的。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一向天下無敵的爵爺如此抑鬱?
司長峰根本不理會莫離,一個人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Mick是酒吧裡最有名的調酒師,和莫離相熟,自然也知道司長峰這麼一號大人物。
“爵爺今天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來這裡喝了那麼多酒?”他問莫離。
“誰知道,大概是和老婆吵架了。”莫離瞥了司長峰一眼,不在意道。
“怎麼,誰這麼有本事竟然還敢給我們爵爺臉色看啊?”Mick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呀,你不知道嗎?有一個女人,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戳到我們爵爺心坎裡去了”
“我得天,就是之前爆出來的那個女人嗎?”
“也許吧。”
……
司長峰迴到家中,已經是深夜了。
男人醉醺醺地打開了家門,管家匆匆上去扶他。
依靠在沙發上淺昧的藍欣桐驚醒過來,“長峰?”
軟軟糯糯的話音,如同小貓的爪子,撓在司長峰的心上,不癢不痛。
“小桐……”司長峰跌跌撞撞地走了上來,溫熱的手掌抓着她小小的肩膀。
男人霸道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鼻息間夾雜着濃濃的酒氣。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他斷斷續續的話,讓她一怔,一顆心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茫然……
藍欣桐的秀眉微微擰起,纖長的手,扶在他的腰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
她用眼神示意幾個僕人離開了。
可心,卻彷彿刀絞一般,生疼。
“小桐……”司長峰眯着一雙眼,漆黑的眸如同幽潭一般,深不見底。
“我在!”她的話音有些哽咽,將他扶進了別墅三樓的房間。
體力不支的藍欣桐連同司長峰一起倒在了柔軟的牀上,他太重,而她還太柔弱。
“小桐……”這是他第三次,喚她的名字,可卡在喉頭的千言萬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喝多了,快睡吧!”她輕輕的坐起身,理智告訴她,自己應該離開這個房間。
“嗯?”男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哼,伸出頎長的手臂,將她摟在了懷中。
渾厚的話音,如同夢魘,“小桐……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藍欣桐僵直了背,靠在他的懷裡,有些厭惡他身上的酒氣,眉頭微蹙。
司長峰不愛喝酒,哪怕是應酬,他也絕不會喝醉,可是,今日他卻喝的爛醉如泥。
司長峰將她緊箍在懷,溫熱的手掌,在她纖細的腰肢上不安分地蹭着。
“你醉了,快睡吧……”
她話音很輕,似是在哄孩子。
話音纔剛剛落下,就被司長峰一把抱起,男人眸光裡染滿了情慾,“小桐,告訴我,在你眼裡,我是什麼?”
陰鷙的話音,如同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她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脖子,男人眼底的怒火早已經顯而易見。
“還是……你真的,真的如同洛擎天所說的那樣,自願,去他的自願?”男人藉着醉意的話,在藍欣桐聽來分外刺耳。
藍欣桐咬了咬紅脣,瞬間瞭然。
原來是洛擎天和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可是,他竟然是不相信她的嗎?
那種經歷,她也不想再發生第二次,可是司長峰相信洛擎天超過相信她。
她的眼底劃過一抹悲傷,“司長峰,你覺得我是那種人麼?”
話音,幾近絕望。
眼眶,微溼。
司長峰修長的手指,在她迤邐的小臉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描繪着屬於她的輪廓。
“小桐,給我你的答案!你和洛擎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醉意漸緩,一雙陰鷙的眸對上她漆黑的眼。
那直勾勾的眼神,似要將她看穿。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清楚?”四目相對,她的心,卻好像在流血一般。
她不明白,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自己的心!
男人英俊的臉上,噙着一抹冷笑,“清楚?我應該清楚麼?”
“司長峰,你不清楚麼?那好,我現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愛你!”她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說着每一個字。
雙眼,緊緊地望着他。
她甚至想要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加愛他,可話到嘴邊,卻生生地吞了回去。
男人晦暗不明的眸光百轉千回,最終落在了她那張光潔的臉上。
短暫的遲疑之後,他骨節鮮明的手,卡在了她的玉頸之上。
“愛?你的愛就是欺騙麼?”他帶着質問的口氣,眸光冰冷至極。
藍欣桐被他抵在冰冷的牆壁上,下意識地用手抓住他的手腕,眼底泛起的淚花顯而易見。
“司……長峰……”那話音裡,幾乎帶着哭腔。
男人微微一怔,將她一把甩在牀上,“你以爲,裝可憐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他不徐不疾的話音,再度刺進了她的心裡。
“司長峰,難道相信我就這麼難麼?”嘶聲力竭的一聲吼叫,眼底的淚,終於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了。
“相信?藍欣桐,你不是很高潔麼?證明給我看!”他話音落下,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撕開了她粉紅色的睡衣。
“你放開!”她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怯怯地看着他。
司長峰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一把將她抓過來,“怎麼?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他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身體,將她摁在身下,任憑她怎麼抓他,都無動於衷。
“司長峰,你,你這個混蛋!”
藍欣桐的語氣中帶着絕望,“洛擎天他和你說的話,你就那麼相信嗎?”
司長峰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混沌,甚至看不清藍欣桐的表情。
“是你不和我說,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爲什麼一定要瞞着我?”司長峰似乎也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發瘋一般地大吼大叫。
“我沒有和你說什麼?”藍欣桐簡直不能忍,她不知道怎麼來了那麼大的勇氣,一把將司長峰摔向一旁,恨聲道:“司長峰,你這個大混蛋,你就醉死在這裡算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走開,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再也不想!
他就是那什麼,就是網絡上人們所說的直男癌重度患者,我真是討厭死他了!
藍欣桐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去廚房裡拿把刀直接把他收拾了。
不過,看着他醉死過去的樣子以及眼瞼處濃濃的黑眼圈,還是有些不忍心。
不要以爲你費盡心思的去救我,我就會有多感激你!
藍欣桐死死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司長峰醒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趴在牀上,房間裡的酒味很濃。
藍欣桐因爲生氣,去後花園吹了半夜的冷風,直到凌晨纔回來。
小桐呢?
司長峰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頭,下意識地去找人,結果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等他來到樓下時,Angela瞬間迎了上來,“少爺您醒啦。”
“小桐呢?”司長峰皺着眉頭問。
“少夫人,少夫人她沒有下樓啊。”Angela滿臉莫名其妙,一副你們兩個不是應該在一起的表情。
司長峰直接上了樓,自己的房間沒有,大概就是在隔壁吧,他輕輕推了推房門,卻發現房間的門是鎖上的。
藍欣桐以前也有鎖門,這是對自我的一種保護,可是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她對他也沒有那麼多避諱。
這一次,又是爲了什麼?
司長峰幾乎想不起來昨天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
他命人找來鑰匙打開房門,才發現藍欣桐沒蓋被子,就那麼迷迷糊糊地躺在牀上。
司長峰心下一動,連忙走了過去。
他將自己的手背放在藍欣桐的額頭試了試溫度,才發現她的額頭燙的驚人。
怎麼會這麼燙?
司長峰直接讓人去找醫生了,自己則坐在藍欣桐的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藍欣桐似乎在夢中感覺到什麼一般,試圖逃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