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峰從浴室裡出來,頭上帶着幾分水汽,然而,當他走到牀邊時,才發現那個在牀上不停地滾來滾去的小女人竟然已經埋頭呼呼大睡。
藍欣桐只覺得自己過了這麼久,身心疲倦,恨不能用被子將自己包成一個大大的糉子,於是,她拱啊拱的,把自己的頭幾乎全部埋入被子當中。
“還真是個小豬。”司長峰看着她有些可愛的舉動,喃喃自語道。
不過……
他的眉頭再度緊緊皺起,這個傢伙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她這樣大大剌剌毫無顧忌地躺在牀上,是真的將他看成正人君子了?
司長峰上前碰了碰藍欣桐,然而,她整個一團只是如同被觸碰的蛤蜊肉一般,先是輕輕一動,隨後猛地縮了起來。
看着她小動物似的模樣,司長峰無奈地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被滾成一團的牀明顯不能再睡人,無奈之下,他只能讓傭人抱了被子去書房睡,心中還惡狠狠地想,等明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藍欣桐躺在牀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這是哪兒啊,看着好像是有點眼熟……
她眯了眯眼睛,早上起牀的時候頭腦總是有幾分那麼不明朗。
牀的軟度和舒適度讓她想要再度陷入睡眠,不過作爲一名有工作人士,她總是要如同一頭黃牛一般勤勤懇懇。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需要她藍欣桐必須做的,那麼一定是掙錢!
該死的司長峰,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從一個貧民變成資產爲負的人。
想到此,她猛地從牀上起身,看了看周圍的裝潢,自己怎麼又在司長峰的房間裡?
若是自己在司長峰的房間睡了,那他是去了哪裡?
司長峰覺得自己妥協的有些過分,連着兩天,他都爲了那個小女人而睡書房,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又能夠有哪個人做到這一點呢?
此時的藍欣桐卻只是從洗漱間裡出來,默默走到樓下,在她看來,司長峰將她放在自己的房間只不過是一種折磨她的手段罷了。
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見到藍欣桐的態度比以往更加和藹可親,就像是對待別墅的女主人,“藍小姐請用餐,”
管家的話音剛落,司長峰便從樓上緩緩走下。
他的視線近乎焦灼地投放在藍欣桐的身上,除了藍欣桐,別墅內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
“原來你在家啊。”藍欣桐已經在桌前坐好,面前放着一盤煎雞蛋和培根。
司長峰的眉頭輕皺,只是沉默地在她對面落座,眸光頗有深意地看向管家,管家卻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笑容。
藍欣桐根本沒注意到司長峰與管家之間的精神交流,見司長峰又在裝高冷,只能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一聲,繼續進食。
“你今天下班立刻回家,聽到沒有。”眼看着她馬上吃完,司長峰冷聲命令道。
藍欣桐在心中對他大大鄙視一番,要不是自己在這裡賣了身,纔不會輕易對他妥協,面上卻還是老老實實點頭,表示自己只要下班一定回家。
見女人老老實實點頭的模樣,司長峰心中頗感安慰,連着面上的神色也輕鬆不少,着實讓管家在心中舒了口氣。
其實,藍欣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從袁子蘭來過之後,她在別墅的地位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若是之前人們還認爲她只是個引起少爺興趣的女人,那麼現在,她少夫人的地位已經在衆人心中根深蒂固。
藍欣桐匆匆吃過早餐,與管家道別後直接去了公司,而司長峰也趕去開會。餘下收拾房間的幾個女僕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個藍小姐到底什麼來頭,一開始看她整天對着少爺氣呼呼的模樣,少爺不僅不生氣,還整天寵着她甚至爲了她和夫人發脾氣。”
“來頭倒是不太清楚,我只是覺得像少爺那樣睚眥必報的人能夠容忍一個人還是很不容易的。”
“你趕緊給我閉嘴吧,這話讓管家聽到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覺得,有時候少爺是不太關心什麼事情啦,維森在他身邊也好好說,就是那個安瀾,長得那麼一本正經的模樣,一肚子壞水兒。”
“唉,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要是以後轉去公司,千萬不要碰上那尊大佛,看着他道貌岸然的模樣,誰知道他心底怎麼算計你呢?”
“我聽說這個藍小姐就是他當初整出來的幺蛾子,大概他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引起我們少爺的興趣吧。”
“這叫什麼,聰明反被聰明誤,哈哈。”
“就是說啊。”
此時在米國辦公室裡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爲被衆人唾棄對象的安瀾正埋首工作中,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感冒了?”細心的鄭姐問。
安瀾揉了揉鼻子,未待搖頭,接着又是一個。
“我說你最近也要悠着點。”鄭姐好心關懷他。
“維森那個傢伙簡直就是剝削壓迫人的奴隸主,當初我跟着爵爺的時候也沒這麼慘過。”安瀾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憤恨。
鄭姐卻只是捂住嘴笑了笑,“如果不是你慫恿爵爺然後惹出這麼一檔子事,他現在一定不會在華國待着,所以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若是早知今日,絕對不會有當初的!”安瀾大叫,他難道就不後悔麼?
“所以說,你還是不要抱怨這麼多,正所謂有什麼因就有什麼果。”鄭姐對他神秘一笑。
安瀾卻只是撇了撇嘴巴,心中默唸,維森你這個該死的木頭人,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不得不承認,安瀾的詛咒是如此有效。
此時的維森正坐在牀上,身邊不着一縷的女人抱着被子對他破口大罵:“你這個混蛋,真當老孃好欺負是不是?”
女人的嘴巴就像是迫擊炮一樣,蹦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炸彈。
“老孃辛辛苦苦守了這麼多年的貞操,竟然不明不白地毀掉了。”咪蒙捂住眼睛放聲大哭。
維森皺了皺眉頭,宿醉的人不是第二天應該很沒精神,頭疼的要死麼,爲什麼這個女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從睜眼的難以置信到現在的橫加指責,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在擺明着她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你醒了。”維森沉默許久,最終只蹦出這麼簡單的三個字。
咪蒙瞬間瞪大眼睛,甚至連哭泣都忘了。
你這個木頭臉,難不成是在玩我?
想到此,咪蒙悲從中來,哭的更加驚天地泣鬼神,“嗚啊,爲什麼我會碰上這麼一個不要臉的禽獸!我二十幾年的貞操,竟然在這個人身下毀於一旦……“
維森的眉頭擰的更緊,幾乎可以夾住一枚雞蛋。
“你還皺眉,難道你不滿意嗎?“咪蒙嚎啕大哭。
維森默然,面帶不解,“如果你哭夠了,可以現在離開。”
咪蒙被這個男人的厚臉皮震驚,她只恨不能上前撕破他那冰冷的麪皮,“你確定自己是個男人?”
莫名的,兩個人之間不暢快的交流竟然已經上升到人性尊嚴的問題上了。
維森卻只是一本正經地看着她,以一種不負天下人的氣度,“如果你偏偏想要鑑賞一下的話,我也不會拒絕。”
“你丫在說什麼?你這個大色狼大變態!”咪蒙拿起身後的枕頭往他身上拍。
維森身手敏捷地將枕頭接下,看着張牙舞爪的女人,喃喃自語,“現在的女人都這麼潑辣嗎?”
潑辣?
咪蒙聽到這兩個字,腦袋氣到想要爆炸,“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老孃要穿衣服。”
維森看了眼她暴露的鎖骨,意識到什麼一般,連忙起身,“那我去外屋。”
說罷拿起自己的外套轉身離開,此時的咪蒙並未注意到他紅的發紫的耳垂。
咪蒙氣呼呼地穿好衣服,掀開被子一看,“咦?”她的語調中帶着明顯的驚訝。
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啊,扭了扭腰,嗯……
被子很整齊並不凌亂,若是兩人真的發生什麼的話,應該不能這麼整潔吧,況且牀上沒有任何痕跡,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身體同樣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我自己誤會了?所以他們兩個人只是單純地在同牀了一夜?”咪蒙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怪不得之前那個男人一臉不知所謂的模樣。
所以,現在的結果是,她冷酷,她無情,她無理取鬧?
咪蒙被自己深深地刺激到,只能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從臥室裡走出來。
維森也已經收拾妥當,看到她出來,眼神微微閃爍,“如果你想要休息的話可以繼續,房費算在我頭上,我有事要先離開。”
“哎,不,不用了……”咪蒙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有怎麼樣的反應,得知自己並沒有被佔便宜之後,她只是在內心狠狠地唾棄了維森這個傻傢伙,美女在前他竟然能做君子,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維森見這個剛纔還一臉不講理表情的女人突然和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羞澀,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