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苦短

牡丹不甘寂寞,仰頭與公子親嘴咂舌,馮天楠更覺暢美舒爽,心道小**今天就讓我試試你的水深看你能不能將本公子淹死。花前月下,二人耳鬢廝磨,已是如膠似漆,乾柴烈火。前戲過後,馮天楠於是便向牡丹體內徐徐挺進。

“等一下……”

“怎麼了呀?”

“你身後……”

馮天楠還沒有見底直搗花心,大爲掃興,回頭一看,驚嚇之餘幾乎當場繳槍投降一泄如注。原來不知何時水仙、芍藥、海棠、芙蓉、百合衆丫頭一人提着一種顏色的彩燈齊刷刷的站在牀後,黑夜中那婀娜曼妙的身形簡直如女鬼一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似乎早已經免費觀看多時了。牡丹頓時羞得面紅耳赤,趕忙爬起來滿地找裙子。

水仙含笑說道:“打擾二位新人實在抱歉!洞房改日再入,七公主命所有人到大殿集合,就是現在!”

馮天楠赤條精光立時便萎靡不振了,還是衆丫頭幫他找了件長衫在被裡換了這才起身走了出來。逼不得已,馮天楠嘴裡嘟嘟囔囔一百個不情願的跟在丫鬟們的後面,又聽爲首的水仙道:“牡丹妹妹,把絲巾拿過來給公子戴上。”

牡丹應了一聲,將腰中的絲巾解下,笑着走到馮天楠身前。

“公子,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客人必須要用青絲蒙上雙眼才能走出屋子。”

“既然如此,我入鄉隨俗便是。”

馮天楠笑了笑,接過絲巾系在頭上遮住雙眼這纔跟上隊伍,只是不由得心中暗罵顯然這般小蹄子之前看出我不守規矩暗中偷窺於是便加強了戒備。

衆姐妹在前面領路,牡丹牽着馮天楠跟着行了一段路轉了幾個彎後停了下來,腳下的地面柔軟平坦,透過青絲感覺到外面一片明亮,看來她們說的大殿已經到了。

牡丹幫他取下絲巾,立時是滿眼的燈火輝煌,燦如白晝。看來這便是天外天的主廳了,堂下立着衆多丫鬟侍女原地待命,殿內珠光寶氣,金蛇攀柱,紅幔垂地,其富麗堂皇,比之金鑾殿也毫不遜色。在正中臺上,橫置一張璀璨奪目,鏤金鑲玉的王座。而水靈珠玉釵斜墜,羅衣冉冉,輕掩玉體,微叉雙腿,斜斜的坐在上面。此時的她冷豔而高貴,從容自若,表情似陰似晴似笑非笑,十分的神氣也十分的曖昧難懂。

馮天楠在柔條之中聞着陣陣花香,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心想壞了不會是我和牡丹之間的私情被水靈珠知道了吧,她會不會醋性大發棒打鴛鴦呢?而且水靈珠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氣質與兩個人獨處時有所不同,果然女人有千張面,可以天真無邪可以千嬌百媚可以冷若冰霜可以毒如蛇蠍。

水靈珠端坐於寶座之上,神情叵測,堂下的水仙扭着屁股走上去俯首聆聽吩咐,隨後轉過身來,冷冷道:“將他帶進來!”

馮天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當然不知道要將誰帶進來,反正不是自己就最好,只不過有點脣亡齒寒的感覺。緊接着馮天楠眯起眼睛向門口望去,隱約看見三個人的輪廓之後,心裡便咯噔一下,有種極爲不祥的預感,恐怕他最擔心的噩夢還是來了。當門口的三人來到近前之後他纔看得清清楚楚,兩隻眼珠子差點直飛出去,頓時嚇得心膽俱裂,魂飛魄散,差點當場昏厥過去。若不是身邊有牡丹扶着,馮天楠幾乎是要堆軟在地上了。

剛開始他便感到走進大堂的灰白身影似曾相識,很像是之前在海底遇見的鬼,隨着三人的輪廓在眼前逐漸清晰,馮天楠更加確定自己在意識消失之前遇見的就是這種張牙舞爪的惡鬼。

人魚!馮天楠幾乎脫口而出。

可是如果叫這兩隻異類爲人魚,那這名字實在是太可愛了,恐怕她們自己聽了都會覺得好笑。

但她們的確是半人半獸的怪物,雖然她們上半身女性的特徵很明顯,面龐也很柔媚,可是一雙紅眼睛卻兇狠而原始,更生了血口獠牙和刀鋒般的利爪,無論是誰見到都會相信她們能輕而易舉的撕碎任何獵物。

除此以外,她們整體上大約是灰白色的,下半身顏色稍重,頭髮像是毒蛇密佈又像是章魚的觸手不停的蠕動變幻,而下半身自腰部以下便拖着又粗又長的尾巴支撐着身體在地面上蜿蜒爬行。

由此看來,這種怪物與其說是人魚,倒更像是希臘傳說中人頭蛇身的美杜莎。馮天楠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神話傳說也不是空穴來風,只是與美杜莎相比,她們下半身背後生着魚一樣鰭,似乎可以在海中快速遊動。而更奇怪的是她們的皮膚,有的地方雪白光滑與常人無異,有的地方卻如感染了可怕的病毒,異化成如蜥蜴皮一般粗糙褶皺,甚至化膿潰爛,隱隱散發着惡臭。

只瞥了一眼馮天楠便差點一口嘔了出來,將牡丹的小手抓得更緊了,相比之下這些丫頭們更是如九天仙女落凡塵了。只不過這天上的仙女和恐怖的妖怪爲何會同時出現在天外天之中?而這一切到底和傳說中的人魚帝國又會有什麼關係呢?

馮天楠畢竟是個冒險家,很快便鎮定下來,他仔細觀察了半天,發現這兩個美杜莎姐姐的身份似乎是天外天的守衛,地位實在是非常低下,而且她們並不會說話,眼珠子也從來沒有動過,只是能從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尖細而沙啞。

這時候在整個大殿之中出了馮天楠以外,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剛剛被兩個蛇女押進來的由格。這位因努蘇克第一勇士已經很長時間沒出場了,而他出現在這裡也一點不奇怪,由格也算與馮天楠是難兄難弟了,想來他也是被天國神族所救,但是看樣子卻是階下之囚,與座上之賓馮天楠的待遇有天壤之別。

此刻的由格也換了一身豔麗的長衫,卻是滿是憔悴蕭索之意,絲毫沒有大難不死的愉悅之情。馮天楠看在眼裡,這一切究竟是爲何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