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幕天席地寬衣解帶便在極光之下篝火之旁雲雨起來,他們的結合如清水出芙蓉,默契而自然。這次交歡實在是天作之合,水到渠成,又像是死亡前最後的芳華與絢爛。對馮天楠來說這種感覺並不像征服女人的強悍,也沒有火辣狂野的激情,不像是醉臥溫柔鄉的歸屬感,又或是香豔動人的浪漫,也不比風流嬌吟的浪蕩。全都不是,兩個人是一種融合,一種心心相印肉靈合一的完美。
潮水退去,雲開霧散。馮天楠並沒有往常一樣感到疲倦與空虛,而是全身的順暢和輕鬆。他看着倒在一邊的藍雅婷,女孩也是一臉滿足的喜悅,繫好衣裙整理雲鬢躺了下來,二人倒在一起呼呼大睡。
半夜時分,馮天楠似乎在睡夢中聽到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又像是小孩撒尿淋了他一臉,結果他也條件反射感到尿急了。要是在姑娘面前尿褲子可不雅,馮天楠掙扎了一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就在這時剛巧又是滴答一聲,一滴冰涼的水珠重重的砸在他腦袋頂上,馮天楠頓時清醒了不少,這種天氣只會下雪這水是從哪裡來的?
他裹着大衣站了起來,打開手電,擡頭張望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原因何在。是他和藍雅婷在冰封的山壁上刻字的地方遇到篝火向上的熱氣開始慢慢融化造成的。馮天楠又看了看一旁的藍雅婷也是披着外套好端端的睡着,於是他苦笑了一聲,準備挪一挪地方躺回去繼續睡覺,可惜他是個睡覺輕的人倒下之後翻來覆去半天也睡不着了。
最後馮天楠只得翻身起來,拿着手電在雪地上溜達,又照了照山壁上二人刻的四句詩。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浮生浪跡笑明月,千愁散盡一劍輕。
他正在回味詩中的意境,忽然間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山壁上的冰面逐漸融化,而他們刻字的凹陷處首先裸露出了奇怪的紋理。
這種紋理使文字閃閃發亮,這絕不是岩石的紋理,更像是銀色的金屬。難道冰雪覆蓋下是人工製造的物體?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馮天楠的興頭一下上來了,將柴草堆在巖壁下面又放了一把火,他還嫌冰壁融化的太慢又拔出劍來在上面橫劈豎砍,果然聲音刺耳,正是金屬互相摩擦所特有的動靜。
藍雅婷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看了也一下來了精神在一旁推波助瀾。過了一會,那山壁上果然顯出了一面銀灰色的金屬牆,牆上雕刻的花紋極具美感,馮天楠看得如醉如癡,顯然製造者的藝術造詣極高,而且藝術風格與他以往所見的絕不雷同。又過了一會,牆上浮現出一面金屬門,這道門更是巧奪天工,嵌在金屬牆上嚴絲合縫,簡直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馮天楠推了半天當然是推不開了,他蠻勁發作用寶劍沿着金屬門的縫隙又摳又撬。他的佩劍名作風雅,傳說中是上古時代所留下的神器,真是無堅不摧,竟然真的插了進去。又聽嘩啦一聲,好像是裡面什麼東西被他弄壞了,這回可闖禍了。馮天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劍沿着金屬門縫劃了一道縫隙,藍雅婷也覺得成功就在眼前,二人便合力推這扇門。這道門材料極爲特別,很薄也很輕,簡直就是一推就開。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這是古代建築的入口,在外面並不能一窺全貌,於是他們將手電向內一晃壯着膽子向裡走了進來。
“妹妹你躲在我後面。”
馮天楠害怕這裡會有什麼怪獸一下子撲出來,於是將寶劍舞成一片光幕護住全身然後踏出了第一步。二人雙腳剛踏入一步便嚇了一跳,藍雅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這裡像是感應出了他們的到來一般,室內發出萬道光芒刺得二人睜不開眼睛。四周燈火通明,燦如白晝。
藍雅婷停住腳步,好半天之後,透過手指的縫隙這纔看清,這裡空間寬敞,佈置卻極爲簡單,像是的晶瑩剔透的水晶屋,每一寸地方都發出璀璨耀眼的藍色柔光,而嵌在上面的銀線花紋每時每刻都在流動變幻,五彩斑斕。
二人的恐懼感頓時消失,馮天楠忍不住摸了摸裡面的牆壁,寒氣頭骨,堅硬平滑,就像是水晶棋盤的材質似得,讓人捉摸不透。
“你們……你們回來了?……現在是何年何月?”
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從角落的隱隱傳出,馮天楠二人立時打了個激靈,轉眼望去原來一直有一個人靠在牆角半躺在地上。
藍雅婷二人之所以並沒有一眼發現,那是因爲此人的衣服時隱時現,而他通體也是水藍色半透明的,與這件密室幾乎是融爲一體了。
藍雅婷掩口倒抽一口涼氣,她能清晰看到這個老人體內血管裡留着的血竟然是海藍色的。
“不……不……你們不是……”
這藍色皮膚的老人說話有氣無力,全身皺褶枯萎動也不能動,顯然已經是風燭殘年了。他的外形看起來與常人很相近,臉又瘦又長,鷹鉤鼻子顴骨高聳,但是並沒有眉毛和鬍鬚,生着一對尖尖的耳朵,一邊的眼睛上還戴着一個酷似單眼鏡片的儀器。又是一個神秘的種族,難道他們就是冰封之城的締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