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外來客 (2)

馮萬樽原打算暫時在阿英這裡借住幾天,待自己租到房子之後再搬走。阿英知道他是來找工作的,身上應該沒有多少錢,便十分豪爽地對他說:“搬什麼搬?你不知道香港的房租有多貴。再說,我這房子也夠大的,反正我也不常回來住。”馮萬樽還要堅持,她便說:“好了好了,就算你租我的,行了吧?你只管住在這裡,房租你願給多少,我就收多少。”

有一天下午,阿英急匆匆從外面回來,進門後二話沒說,就開始清理東西。

這一天的賽馬剛剛結束,馮萬樽正通過錄像分析每一場賽事的情況,見阿英回來,以爲她是準備去夜總會上班,也沒有理她。可阿英卻對他說:“你在房間裡幹什麼?快清理一下,我們去澳門。”

馮萬樽頗有幾分驚異地走出來,穿過客廳,來到她的房間門口,問她:“去澳門?爲什麼?今天晚上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我賭馬輸了錢,得出去避一避。”她說。

馮萬樽知道阿英賭馬,但不知道具體情況。賭馬輸了錢需要出去避風頭,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賭外圍馬。除了外圍集團有打折這一誘惑之外,還可以透支。她說自己輸了錢,要出去避一避,或許就是透支帶來的惡果吧?澳門他是一定不能去的,如果能去,他也不用逃出來了。而現在,阿英要躲去澳門,她一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住在這裡。如果自己要留在這裡,就一定得幫她解決眼下的危機。馮萬樽手裡還有點錢,上次笑面虎給他留下二百萬賭本,此後,他參加了一場賽事,那場賽事又是他造馬的,他賺了一個六十一倍賠率,贏了二百萬。離開澳門時,陳士俊又送給他五十萬。三筆錢加起來,他身上有四百五十萬元。此外,胡超女給他的那張信用卡,裡面到底有多少錢,他還不知道。

“到底怎麼回事?”他問。

她說:“沒有時間了。你快清理一下,我們上了船再說。”

馮萬樽走進房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對她說:“你不相信我能夠幫你?”

阿英停下來,卻並沒有直起身,而是半弓着身子,很認真地看了看他,然後說:“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幫我。”

馮萬樽在心裡冷冷地笑了一下,暗想,當初,自己欠了胡老虎一千多萬,後來利滾利變成了兩千多萬,他都沒有膽寒過。如果不是笑面虎爲了不讓他還上那筆錢而搶走他的賭本,說不定早將那筆錢還清了。以黎姿英一個媽咪身份,大概還不至於欠上千萬吧?他問:“你到底欠了多少?”

阿英說:“一百多萬,你能借給我?”

馮萬樽說:“才一百多萬呀,你有車有房,只值這點錢?”

黎姿英說:“房子早就抵押給他們了,現在是向他們租的。車子也被他們收走了。”

馮萬樽猛地愣了一下,房子值好幾百萬,加上車子,可能還有其他錢,仍然欠一百多萬,說明她至少輸掉了上千萬。看來,這個女人是個爛賭王。看一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想想當初自己竟然對她懷有一腔情感,真是可笑至極,這樣的女人能夠倚靠一生?她會毀了你一生的。這一刻馮萬樽猶豫了,這樣的女人值得自己幫她嗎?回過頭再想,如今的自己,和她相比,又能好到哪裡去?再說了,幫助她也算是幫助自己,她一旦出事,自己的麻煩也可能接踵而至。

他說:“你去找他們展延,告訴他們,一個月後保證連本帶利還清。”

阿英說:“你瘋了?你完全不瞭解香港的黑社會。如果一個月後還不清,他們會殺了我。”

馮萬樽確實不瞭解香港的黑社會,但他對澳門的黑社會還是相當瞭解的。香港和澳門,乘快船隻有幾十分鐘的行程,兩地的黑道組織雖也有區域劃分,但也經常相互來往,遊戲規則是差不多的。他說:“既然如此,你能躲到什麼時候?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呀。”

黎姿英說:“我管不了這麼多,躲一天算一天吧!多活一天總比現在就死強。”

“你忘了在東方夜巴黎上,你叫我什麼?”他問。

黎姿英似乎現在纔想起過去的事,說:“賭神。對了,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他說:“如果你以前相信我,那麼,現在爲什麼不再相信我一回?至少,我們還有一次機會。”

馮萬樽的話音剛落,門就被敲響了。阿英一聽這種蠻橫囂張的敲門聲,立即斷定是追數的來了,臉色頓時大變,躲到了馮萬樽的身後,渾身瑟瑟顫抖着,一隻手緊緊抓住馮萬樽的手臂,令他疼得差點兒要大叫。當然,馮萬樽並沒有叫出聲,整個房間裡充滿了阿英驚恐的聲音,“死了死了,這回慘了,我死定了。”

馮萬樽安慰了阿英幾句,正準備去開門。門卻從外面打開了,他們有鑰匙。

門口站着六七個人,領頭的是一個精瘦、高挑的人,一副鷹鉤鼻子引人注目。馮萬樽剛問了一句:“請問你們找誰?有事嗎?”

站在最前面的鷹鉤鼻便伸出滿是汗毛的手,將他往旁邊一推,惡聲惡氣地說:“沒你的事,站一邊去。”說過之後,目中無人地跨了進來。後面的那羣手下也跟着魚貫而入,呈半圓形將阿英圍起來。

阿英縮在客廳的一角,乞求地說:“豪哥,最近我的手頭有點緊,寬限我幾天,好不好?”

鷹鉤鼻、瘦高個兒的男人名叫朱文豪,江湖綽號大佬豪,人稱豪哥。

豪哥並不看黎姿英,而是對手下人說:“你們站在這裡看戲嗎?動手呀!”

那些手下得令,立即動手,掄起客廳的椅子就向桌子、沙發以及酒櫃上砸去。頓時一陣噼裡啪啦亂響。阿英知道今天難逃此劫了,但因爲有了馮萬樽的那句話,便有了僥倖,跪着爬向朱文豪,抱住他的腿,哭求道:“豪哥,快告訴他們,別砸了,我保證。一個月,好不好?我分四期還給你,下星期還二十萬。”

朱文豪根本不說半句話,一伸手抓住了阿英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面對阿英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他沒有半點憐香惜玉,舉起巴掌就要向下摑去。馮萬樽手疾眼快,一步跨上前,抓住了朱文豪揮起的手,賠着笑臉說:“豪哥是吧?能不能讓我說幾句話?”

朱文豪舉起的手停了下來,大概見馮萬樽長得比自己高大且壯實,不太瞭解此人的來歷,不敢貿然翻臉,口氣軟了點,卻仍然很霸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

馮萬樽說:“我是阿英的朋友,剛好來她家玩。如果我沒碰上這事,自然不說什麼。既然讓我碰上了,見朋友有難,我不聞不問,豪哥你說,我是不是太不道義?”

“道義?你有道義?”朱文豪說,“你的意思是說,你替她還錢?”

“既然是朋友,阿英的事當然也就是我的事。”馮萬樽說,“不過,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一百多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我現在帶着一百多萬,那也不用說這麼多話了。”

豪哥的臉色頓時一變,說:“沒有錢還,你放什麼屁?”

豪哥的手下見他對馮萬樽沒有好口氣,便一哄而上,緊緊地抓住了馮萬樽,就要對他動手。馮萬樽絲毫不反抗,口裡卻說:“動手好了,殺死了我們,你們別想得到一分錢。如果好好商量,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辦法總還是可以想到的吧。”

大佬豪也清楚,像阿英這種女人,錢來得快去得也快,正是他的外圍集團最好的客戶。真的將她廢了,自己就少了一個財源。眼前這個男人,雖說是第一次打交道,並不瞭解。他既然一定要替阿英出頭,說不定又是自己一個新的客戶呢?再從他的語氣上看,他似乎是有點把握和來頭的。得罪這樣的人,對自己並沒有好處,既然他答應管這件事,那就讓他管好了。他衝手下襬了擺手,對馮萬樽說:“好,我就給你們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如果再還不了錢,別怪我心狠手辣。”然後帶着手下離開了。

阿英此時還癱在地板上,驚魂甫定,第一件事就是問馮萬樽有什麼辦法籌到錢。她知道,自己雖然與馮萬樽同居,但他也沒有任何責任替自己還那一筆數。

“能有什麼辦法?當然是賭。”馮萬樽說。

阿英一聽,頓時大驚失色。賭?賭一定能贏嗎?如果輸了怎麼辦?她一把拉住了馮萬樽,說道:“算了,我們不賭了,還是趁早逃走吧。”

“逃走?事到如今,你以爲我們還能逃得走嗎?”

阿英也明白過來,朱文豪的人之所以來得如此之快,說明那些人早已經洞悉了她想開溜的心理。現在,朱文豪既然答應給他們時間,自然不會給他們留下逃走的機會。這幢樓的四周,誰都說不清楚有多少朱文豪的人。阿英若想逃,結局只可能更慘。想到這一點,阿英嚇壞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14

轉眼到了星期三,香港夜場馬時間。

阿英見馮萬樽三天關在房間裡,不知到底在幹什麼。雖然他說過要靠賭來替她還債,可一直不見動靜,她心裡便發慌。實在忍不住,她便去敲馮萬樽的門,說:“阿樽,今天都星期三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呀?”

馮萬樽打開門,手裡捏着一沓錢,用一張紙卷着。走到客廳,將錢遞給她,說:“今天夜場,你去投注。買哪匹馬,買什麼以及下多少注,我都在紙上寫清楚了。你記住,一定按我寫的投注,千萬不能自作主張改了。如果你亂投,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阿英接過去,打開包錢的紙,見裡面是整整齊齊的一沓鈔票,根本不用數,千元面值,一百張,正好是十萬港元。她欠的可是一百八十多萬元,僅用這十萬港元,就能贏回一百八十多萬?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乾脆什麼都不做,專門賭馬算了。

再看看馮萬樽給她的那張紙,更加傻眼了。一般人賭馬,投注都非常集中,比如買一個獨贏,一個連贏組合,一個三重彩組合。也有的人僅僅是買三T組合,這才叫做賭,就像押單雙一樣,要麼是單,要麼就是雙,沒有人傻到既買單又買雙的。可馮萬樽不同,他所投的馬不僅不是大熱門,而且一場就弄出多個組合,比如投獨贏,他同時投三匹馬,而投連贏,他則會弄出六個甚至更多的組合來。在他的所有組合中,投注最小的只有幾百元,最多的也只有一千多元,哪有人這樣賭的?馮萬樽還以爲他是賭神呀!這分明是大外行嘛!阿英想,他會不會賭馬呀,這要是讓內行知道了,會笑掉大牙的。笑掉大牙還罷了,最關鍵的是她得還那一百八十多萬的債呀。如果拖上一個月,就變成兩百多萬了,拖上三個月,差不多就是三百萬了,這麼翻下去,命都沒了。

阿英揮着手中的那張紙說:“你這是什麼?這是小學生的數學題嗎?這樣算是賭馬?”

馮萬樽不想和她解釋,解釋了她也不一定懂,便說:“總之,你按我寫的投注,千萬別亂投。能不能救得了你,就看這一次了。你如果不聽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阿英如果完全信他,那也就不是阿英了。當面雖然答應得很好,可馮萬樽畢竟沒有親自去投注,錢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想怎麼投就怎麼投。她的想法是,如果買中一個百倍的組合,豈不是一鋤頭挖出口井來?相反,按照馮萬樽的搞法,一次只投幾百元或上千元,就算投中一個三十倍的大冷門,也才三萬元,恐怕還沒有在其他組合上虧得多。考慮到這一點,阿英自作主張,將馮萬樽所定的投注金額略改了一下,剩餘部分資金投進了自己以爲必勝的大熱門馬。

第一場跑下來,阿英所看好的熱門馬跑了第五,而馮萬樽的組合中了一個獨贏,中了一個連贏。因爲投注數額原本不大,又讓阿英打了一點埋伏,這一場下來,阿英贏了一萬多元。將她在那個自作主張的熱門馬上輸的錢算進來,不賺不賠。這還是因爲她跑外圍馬,人家是給打了折的。如果是去馬會投注,投注額是百分之百,她就虧了。

第二場,她依然不信邪,照樣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她想,按馮萬樽的方法,一場才贏一萬來元,十場結束,才十來萬。這一週的兩個賽馬日下來,也只不過二十來萬,她又哪裡有錢還數?而且他那種投注方法,簡直就是瞎胡鬧,之所以投中兩注,那是瞎貓碰上了死老鼠,碰巧而已。自己又怎麼能將全部希望寄託於他這種盲拳打死老師傅的搞法上面?

萬萬沒料到,第二場阿英所看中的大熱門同樣倒竈,倒是馮萬樽的組合中跑出了一個連贏大冷門,賠率是二十三倍。此時,阿英的後悔簡直無法用筆墨形容。原本,馮萬樽給她的指令,投入這個組合的資金是一萬二千元。她覺得這一組合完全沒有勝出的機會,只投了四千元,其餘的錢投進了她看好的大熱門馬。如果按照馮萬樽的指令行事,她在這一場就可以贏進三十萬,可現在卻只是贏了不到十萬,你說她後悔不後悔?

到了第三場,她想起上次在東方夜巴黎馮萬樽那種必贏不輸的賭法,跟目前他所提供的這些組合似乎一脈相承,雖然她還不完全明白這種方法的妙處,卻也不敢再自作主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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