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懸而未解 T 5$#8(10 43)
說話間,劉燕趙又端起了杯,卓文鬆也端杯相迎,兩人又幹了下去。
劉燕趙邊倒酒邊道:“其實公安部門破案跟紀委調查是一回事,都是以證據和事實說明問題,只不過公安是對老百姓羣衆而已,而紀委則是專門管官員的,『性』質一樣!所以說,不論是官是民,只要是有罪,結果都一樣啊!”
卓文鬆擡起頭,看了看這位同僚,雖然話說得有些直白,但確是事實!他不由得點了點頭,笑笑道:“你倒是想得開啊!說得不錯!”
劉燕趙擺擺手,虛笑着,兩人雙雙端起了杯,笑呵呵地飲盡。
放下杯子,夾了塊菜,卓文鬆笑道:“要真是如報上所說,按紀委的紀律,這個小徐也真是罪責難逃啊!”
“唉,這小子也是的,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幹呢?紀委方面現在三令五申,黨員幹部要加強修養和提高認識,加強廉潔奉公意識,這小子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卓書記,你的話我不贊同!”劉燕趙矢口道,接着有些玩笑道:“不叫無法無天,他是無法有天!呵呵——”
說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卓文鬆也面『色』一鬆,臉上也笑了笑,對方的話裡意思他完全聽明白。都是爲官從政,在官場上混的,這些內中的道道他們是心知肚明。
說了會,卓文鬆主動扯到了別的話題上,他不想再就這個問題再聊下去,他是項州市紀委最高領導,黨員廉政建設、反腐倡廉,嚴查黨員違法『亂』紀是他的主要工作內容,他不能有些許的公開變形,傳出去很不好聽。
當然,對面的劉燕趙也適時不再提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破事下酒,沒多會,就上飯了,酒也只喝了有大半瓶,下午都還有工作,不能違規,二人都是領導,自律『性』還是較強的。
且說,張、孫二人回到城關,草草用飯後,便各自例行午休,約好下午再召幾個碰下頭,把市委有關決定傳達下去,這樣工作就算是正式移交了。
市裡的動作就是快,下午三點鐘時,孫先羣、倪衛東等人正在張裡辦公室商量着,趙前就過來稟報,說市裡派人過來了。
幾人連忙起身,張裡也臉上帶笑,迎出門口,果然市紀委副書記郭啓明和市政法委副書記錢道明二人站在門外,身後還同樣跟着幾個,看樣子有公安有檢察。
“哎呀,市領導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張裡一臉笑逐顏開地伸手迎上。
“郭書記、錢書記,歡迎歡迎!”
“張書記,又到你地盤上了,還請多多關照啊!”紀委副書記郭啓明笑呵呵道,對於眼前這位年輕的幹部,他一點都不陌生,早在年初,他還配合省紀委一行專門調查過此人,對於這位經歷了組織考驗的青年幹部,他是熱情得很。
“老郭,你這話說得遠了,你們紀委到一個地方都是別人請你們關照,而我們政法委都是要依靠羣衆才能辦案,所以說多多關照應該是我說嘛!張書記,你說是不是?”政法委副書記錢道明臉上一本正經道。
“哈哈——”他說完,三人齊哈哈大笑起來。
“照我說,你們都是市領導,我們應該請你們多多關照!”張裡邊笑邊客氣道。
隨後雙方身後的人,也一一見面握手,笑逐顏開地,一團和氣。
“走吧,到會議室談吧!”待一行人客套完畢,張裡笑着招呼,於是衆人轉過身,魚貫向外走,張裡和孫先羣在前陪着兩位領頭的副書記,周宏民和倪衛東陪着其他人員,說說笑笑邊走邊談,李春善則快步走在前面,安排相關接待事宜。
一羣人擁進會議室,分兩排坐定,面對面的,先扯着閒事,沒多會,工作人員也端上西瓜、茶水、香菸,在桌上一一擺放好。
張裡笑着招呼大家,說各位領導大熱天不辭辛勞親到城關,先吃點西瓜解解渴,涼快涼快!郭、錢二人也不客氣,帶頭動手,會議室裡一片稀呼稀呼之聲,邊吃邊笑談,和氣得很。場面過完,工作人員進來收拾乾淨,大家擦淨手臉,又點上煙,郭啓明朝着身旁的錢道明略一點示意,纔開口道:
“好了,下面我們談談工作吧!”張裡幾人也笑着點頭。
郭啓明繼續道:“受領導指派,我和道明同志這次帶着市公安、檢察、紀委方面有關人員組成一個調查組,專門是來了解有關昨天發生在城關機關大院門前集會一事,有關的材料,市紀委和政法委領導已經轉批到了我們手上,現在我們想再聽一下詳細的情況,請城關方面再說一下!”
“好,首先對各位領導的到來,我們城關表示歡迎!”張裡面『色』嚴肅道,“在這裡我先代表城關區委區『政府』表個態,堅決配合調查組的工作!由於事情影響較廣泛,我們一定實事求是地按調查組的要求和指示去辦,徹底地查清事情原委!”
對面的郭、錢二人及其他幾人紛紛點頭,張裡轉過臉對着政法委書記倪衛東道:“下面先由倪衛東同志彙報!”
“好的!”倪衛東連忙點頭應聲,拿出筆記本,開始了正規的彙報——
雙方見面會,一直開到了差不多五點鐘才結束,城關區的幾個主管領導,倪衛東、李春善都分別彙報了相關情況,講得很細也很透徹,會後,調查組由政法委副書記錢道明親自率人到了城關區公安局,提取了有關案情的宗卷,當然最重要的日記和遺書則是必不可少的,也可以說這個東西纔是引發所有事件的源頭,所有的秘密均在這個東西上,已經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都將會圍繞這個東西而展開!
另一路則由紀委副書記郭啓明指派,紀委監察的幾個人則分別到城關招待所去找人瞭解情況。包括死者的一些生活、工作等等方面細節,這都是調查組的工作程序,張裡等人看着他們調兵遣將,然後這邊相應由主管領導分別立即通知下去安排。
當晚,城關區幾個領導宴請了調查組一行人,當然是小範圍的,僅侷限於下午見過面的幾人參加,區招待所是不能去了,只好安排在城裡一家酒樓,略盡地主之誼。
事已至此,張裡知道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他們城關的權力範圍了,現在他們只能作爲配角,全力去配合這些唱主角的人去開展工作,所有的東西均移交了上去,換句話說,現在有關處理規格已經升級了,他和城關區只不過作爲發生地點和見證人而參與其中,充其量是個地理標誌而已,僅具象徵意義!
拋掉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城關的孫先羣等人均感到一身的輕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同樣面上輕鬆的張裡,心下卻更加沉重了,他在密切關注着市裡調查組的進展消息,搏擊的戰場已經轉移,但是其中的激烈程度和利害關係卻呈遞增式在漲,在某種程度上說,他並沒有置身事外,相反,卻更多地牽扯其中!
此時用一句話來形容也許更恰當,那就是:於無形見有形!
但他始終有一個疑『惑』,千思而不得解,那就是有關那日死者家屬跪在門前哭訴時,提到的一個日記之事,這件自發現伊始他就已經嚴令封鎖的事,死者的家屬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一開始他以爲是泄密造成的,便後來經過反覆尋思,他認爲這種可能『性』不存在,因爲當時知道事情的幾個常委,他從內心裡是相當信任的,他們不可能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而且下面的具體辦案民警,他同樣相信以倪衛東多年局長的經歷,他嚴格執行自己的指示時,肯定會挑他認爲可靠的人去吩咐,因此,自上而上的緊閉嘴巴,絕不會出現泄密之事!
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