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回 留守庭院蘇紋初涉慾海 巡按聊城雷德密會故人(上)
卻說上回說到盧嘉瑞在福緣寺山門外酒家遇到一個番僧,一頓好酒飯之後,番僧取出一個精緻的皮囊要贈與盧嘉瑞,說是裝有可使他快活之物。盧嘉瑞接過皮囊,便問番僧有何神奇之物竟可使自己快活,一邊打開皮囊看,只見裡邊裝的是些紫紅色的丸子,有手指頭大小。他便又問番僧道:
“此爲何物?有何用處?”
“哈哈哈!施主別小看此物,施主可以叫它神龜丸,正是可使施主快活無比的神藥!”番僧笑着說道,“適才閒話中,貧僧得知施主有六房妻妾,房中事定然繁密,施主或者不堪擾勞,又難得真正暢快。如先服用這些神龜丸,再行歡愛之事,便可爲施主倍添滋味,快活無比!”
“這麼小小一顆小丸子,竟然能有如此神效?”盧嘉瑞醉意微醺,疑問道。
“足下每次拿出一顆,拋入口中,喝一口酒吞之,則不過兩炷香功夫,便會念欲僨張,命根子挺拔,正合就勢歡愛。到時,施主便會堅挺如鐵,久戰不泄,豈不暢爽異常,快活無比?”番僧說道,話鋒一轉,卻又說道,“不過此神龜丸雖好,不可常用,這皮囊裡也就不到一百顆。每次只需一顆,每日最多一次,最好隔日或三日方纔一用,否則精魂過耗,元氣衰損,傷及性命!”
“如此神妙之物,高僧一定嘗試過吧?”盧嘉瑞笑着問道。
“施主這話,貧僧卻不好回答!”番僧也笑着說道,“不過,請施主謹記貧僧所言爲要,切勿濫用!”
“嗯,多謝高僧饋贈,在下謹記高僧囑咐!”盧嘉瑞收下皮囊交給逢志,放到書袋,又叫逢志拿出一錠五兩紋銀塞與番僧,番僧申謝不已。盧嘉瑞然後就辭別番僧,出了酒家,返回福緣寺裡。
那時,正好冼依良她們已經上香禮拜完畢,又在膳堂用過了齋飯。盧嘉瑞便讓逢志給寺裡主事五兩銀子作香火錢,然後領一家人告別慧悟方丈與一衆僧人,出了山門,上轎打馬,返回聊城城中。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慢走,盧嘉瑞一行人返回到盧府。盧嘉瑞在書房,拿出番僧贈予的皮囊,打開,將裡邊紫紅色丸子拿一顆出來把玩。他將丸子放到眼前近近的,看了又看,只是顏色有些奇特,看不出有什麼神奇之處。他用手指仔細摸捏,小丸子似乎不是十分堅硬,摸捏中,他一下用力過猛,竟將丸子捏到碎裂開了。
盧嘉瑞想了想,便叫盧金斟來一杯葡萄酒,他將丸子碎塊全部捂入口中,大口將那杯葡萄酒喝了,然後便斜躺到躺椅上歇息。
果然,過了不到一炷香功夫,盧嘉瑞便感覺渾身燥熱不安,慾火升騰,漸次燒烈,命根子已不由自主的挺拔起來,心意裡極其渴望與女子歡愛交媾!
盧嘉瑞按耐不住,便急忙起身,出了書房,轉到後邊鍾明荷房中。
鍾明荷房裡卻悄無聲息。盧嘉瑞焦躁不已,轉身正要出去,蘇紋從奴婢房中出來,道個萬福,問盧嘉瑞道:
“老爺,五娘帶了谷湘到三娘房中去玩耍,老爺要不要奴婢去將五娘叫回來?”
盧嘉瑞再轉身回來一看,這蘇紋身上穿着睡袍,睡眼惺忪,頭髮有些兒蓬亂,幾縷青絲半遮臉龐,本來就小巧的臉龐兒看得見十分俊俏精緻。那鬆垮的睡袍罩着若隱若現的身段,又凸顯她挺起的胸脯。看她眼神,全然沒有慌亂驚懼之色,甚至似乎還有招引挑逗之意!
盧嘉瑞便說道:
“不必叫五娘回來了,我就到五娘牀上歇息一陣,你伺候我更衣吧!”
盧嘉瑞說罷,便進入裡間,來到牀榻邊上。蘇紋跟了進去,到盧嘉瑞身邊,幫他摘帽,脫衣,除褲。
蘇紋顯然看到老爺臉上微紅而氣息粗喘,是吃過酒的樣子。只是她感覺老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但她只當老爺是吃酒醉了。除褲時,蘇紋感覺到老爺的命根子挺直堅硬,方知老爺欲找五娘行歡愛事。
這時,盧嘉瑞已是慾火中燒,極渴難耐。他看蘇紋也並沒避忌什麼,反而不時有意無意的觸碰自己的命根子,甚至還故意用手抓了一把,假裝無知地挑逗問道:
“這什麼東西,這麼硬!”
盧嘉瑞再也把持不住,便一把將蘇紋抱住,先是胡亂親咂,繼而在狂亂中撕扯脫解她衣衫。蘇紋彷彿也早有準備一般,非但沒有躲避掙脫,反而極力迎合,如飢似渴的親咂,急促的喘着粗氣,也幫着老爺脫除衣褲,又幫老爺將自己衣衫脫解開去。
一陣狂亂之後,兩人便都脫得赤條條的,緊緊的抱住,一起滾到牀榻上。於是,兩人又是一番瘋狂親咂摸捏翻滾,極度亢奮之際,盧嘉瑞捉定蘇紋,雙腿跪起來,將蘇紋雙腿緊緊抱住,隨着蘇紋一聲“哎喲”叫喊以及接着的一陣陣吟呻,盧嘉瑞竟就這樣將蘇紋收用了!
這神龜丸果真神奇,作弄了許久,怕有差不多半個時辰了,盧嘉瑞依然堅挺不屈,命門緊繃,換了數種範式,毫不懈怠!
蘇紋卻是初嘗人慾,便就遇着盧嘉瑞剛猛如斯,開始是好奇且欲渴,繼而是慌亂且快活,再則便是痛楚且快慰!
盧嘉瑞不停的折騰,蘇紋便不停的吟呻呼喝,欲渴、快活、痛楚與快慰的感覺便循環反覆,交替涌來,讓蘇紋初次破瓜便深享這世間人慾之極樂滋味!
正當盧嘉瑞與蘇紋兩人還在鍾明荷牀榻上鏖戰不息之時,不巧鍾明荷卻帶着谷湘回房中來。明荷一進房門,便聽聞從裡間傳來蘇紋的吟呻呼喝聲,正奇怪不已,循聲尋到裡間時,卻看到盧嘉瑞與蘇紋兩人在自己牀上赤身肉搏!
鍾明荷驚呆了!她當即氣得熱血上衝,說不上一句話來。但盧嘉瑞與蘇紋兩人正作弄到要緊處,雖然看見明荷進來,卻也脫分不開,兩人是不由自主的繼續作弄,停不下來。
鍾明荷憤怒不已,剛要發作,但馬上轉而就冷靜下來。她趕忙將裡間的門關起來,看一眼還在不停作弄的兩人,瞥見牀褥上沾染的一灘殷紅血跡,便說道:
“蘇紋,你今日開苞破瓜,我不阻斷你好事,免至你一世都不吉利。但往後不許你再不知規矩,欺主售色,陰奪主寵,將我這個主母當擺設,否則休怪我無情!”
盧嘉瑞與蘇紋兩人只顧作弄,並不搭話。兩人又繼續作弄了一炷香功夫,方纔霹靂震顫,閃電雲開,豪雨狂泄!
盧嘉瑞傾泄畢,一放手,蘇紋便一骨碌爬起來,撿抱起自己的衣衫,衝出裡間門,溜回奴婢房去。
方纔憤怒不已的鐘明荷這時哭泣起來。盧嘉瑞懷有慚愧之意,便對明荷說了許多好話,又許了許多的諾言。盧嘉瑞許諾給明荷一根象牙簪子,一條掛金玉鑲嵌墜子的金項鍊,還要給明荷打一個大的銀手鐲和一對金鑲玉的耳墜,再從家裡瑞依綢布莊挑選上好的杭州絲綢錦緞,給明荷做兩身秋冬服色,等等。盧嘉瑞又是哄又是許諾的,說了半日,鍾明荷方纔破涕爲笑,說道:
“相公如今收用了蘇紋,妾也不趕她走,往後不許揹着妾與她私下廝混!”
這就是鍾明荷寬懷聰明之處。她知道,如果她妒火燒起,跟盧嘉瑞大吵大鬧,或者趕蘇紋走,惹怒了盧嘉瑞,自己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焦繡珠便是前車之鑑。相反,她既表示了不滿,又不大吵大鬧,倒可以討些實實在在的好處,還讓盧嘉瑞心下覺得虧欠自己一份情面,要對自己好一些來彌補。況且,她覺得,就算盧嘉瑞要她主僕一同伺奉巾櫛,也未必不能像靳冬花一般,落得快活,好彩也能像冬花與銀彩一樣攏住盧嘉瑞,使他來自己房中更多,有日能珠胎暗結,懷上身孕,豈不美哉?
“那好,娘子往後將蘇紋當你通房丫鬟就好了,免得做事也要躲躲閃閃!”盧嘉瑞見明荷在思想,便說道。
“你這個老饞貓,吃了一回還不夠,還想吃!”明荷嗔罵道。
“不行,那就算了,我讓蘇紋到別的房中去伺候,免得娘子見着了窩氣!”盧嘉瑞便說道。
“算了吧,妾宰相肚子裡能撐船,容得下她蘇紋,往後還在妾房中伺候吧!”明荷趕緊說道。
鍾明荷知道,要是蘇紋到了別的房中去,怕往後盧嘉瑞就少到她房中來了,她不能失去盧嘉瑞的歡心。接着,明荷又說道:
“今日,相公將蘇紋開苞破瓜,也該擺桌酒席給她慶賀一下,算是花酒一般,還要置辦一些兒禮物與她,不至於讓她白白疼痛一場!”
“好,還是娘子想得周全,我就叫邱福去採辦,今夜就在娘子房中擺酒吃飯吧!”盧嘉瑞見明荷神色雨過天晴,也高興起來,說道。
“嗨,難得相公今夜在妾房中消遣吃酒,卻不能動情弄愛,實在是可惜!”明荷嘆息道。
“這個卻無妨,如今就備辦酒席,然後慢慢兒吃喝逗玩,至晚夕,我一樣能與娘子酣暢淋漓!”盧嘉瑞笑着說道,他如今對神龜丸之神效已經深信不疑。
盧嘉瑞讓邱福到外邊街上採辦了許多肉菜果餅,晚上就在明荷房中擺酒宴飲。盧嘉瑞、鍾明荷與蘇紋坐席,谷湘在一旁伺候,一直吃喝逗玩,到二鼓梆子響起,方纔收席。
吃酒罷,盧嘉瑞便回到前面書房,又吞服了一顆神龜丸,然後再返回到明荷房中。沐浴畢,對坐閒話,品了兩盞枸杞紅棗糖茶。沒多久,盧嘉瑞便覺得欲焰升騰,就擁起鍾明荷進入裡間,相偕共赴高唐臺,播雲弄雨,再享人慾之樂!
鍾明荷這回就感覺到了久違的淋漓酣暢。她不曾想到,盧嘉瑞一下之間爲何竟如此雄猛。盧嘉瑞堅挺而持久的抽插,讓她這個一向相信“只怕牛累死,不懼田犁爛”的女子,也不禁持續吟呻呼號不已,讓她有生以來頭一次有了快慰至痛楚之感覺。她甚至因而想到,日間蘇紋初嘗人慾,便被如此折騰,應該會有的那種難以名狀的痛。但她喜歡,她樂於享受這種感覺。
事畢,盧嘉瑞卻徹底累趴了,就像山崩地塌一般癱在牀榻上,全身乏力,疲憊之極。他感覺四肢好像散了架,都不屬於自己,全然懶待動彈,腦子也是無思無慾,空落虛無,便在昏昏沉沉中睡死過去。
一日,盧嘉瑞從提刑司散卯回到府裡,便到外邊芳菲苑遊逛,閒步小徑,漫行九曲橋,賞看湖中錦鯉遊翔,然後到演武亭上練功。盧嘉瑞剛收功,要開始練劍,便有寇偉進來報說,前時金龍莊的金管家領了幾個人來,要見老爺。
盧嘉瑞一聽便十分欣喜,知道該是金龍莊金老爺放了出來,到聊城來面謝。但他轉念一想,卻不便讓他們到府裡來——畢竟他們雖僥倖得以脫身,畢竟犯事極重,自己作爲朝廷命官,面上還是少點牽扯爲好。
於是,盧嘉瑞便命逢志出去,告知他們不必登門,然後帶他們到一家客棧安頓下來,等到傍晚夜幕降臨以後,再帶他們到竇記酒家吃酒,接風洗塵。
傍晚,盧嘉瑞青衣小帽,帶了邱福來到竇記酒家。逢志早已安排妥當,金老爺一家與金管家在一個包間候着,盧嘉瑞與邱福一到,便開宴了。
“實在對不住世伯,日間有些不便,未能在府中奉候!”盧嘉瑞進門,看見金老爺,便抱拳對金老爺說道。
“盧老爺不必客氣!如今盧老爺是官身,謹慎些是應該的。老朽一家將要隱姓埋名,流落他鄉,也不拘論什麼地方,什麼避忌,莽撞的就到盧老爺府前打攪,倒是有欠思量。”金老爺說道,“不管如何,老朽一家這次要當面感謝盧老爺鼎力周旋,讓我等苟存性命,得能再見天日。來,老朽就借一杯淡酒,敬謝盧老爺!”
“世伯言重了!都是世伯痛下重注銀子破財消災,小侄不過代爲打點而已,作爲世交,本是應分之事,不足言謝!”盧嘉瑞謙辭說道,既是客氣,也將爲此事花費巨多銀子之意說道出來。
“嗨,銀子本就是賺來的,花費了便花費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如今老朽一家都能平安活着,便是花費重注銀子換來的最大好處。在監牢裡關了這一段,日日憂心性命將死於一旦,方知道在外邊自在活着有多好,銀子根本就沒那麼重要!”金老爺笑着說道。
“如今世伯人是平安出來了,莊子、家產與銀子卻都沒有了,將往何處去?又將如何營生?”盧嘉瑞關切地問道。
“哈哈哈!多謝世侄關心!”金老爺說道,“好在老朽未雨綢繆,小心防備,前些年便陸續將積攢的資財分出許多份,分散藏匿各處,如今老朽正可陸續取出來使用。正如賢侄交代金管家的,老朽打算遠離故土,搬到南方去,隱姓埋名,從新置辦宅院田園,想來依然可以過上適意的日子!”
“世伯真是深謀遠慮,小侄還得多向世伯討教哩!”盧嘉瑞說道,“好,我敬世伯一杯,祝願世伯早日到南方,找到安居樂業的好地方!”
“哈哈哈!好,多謝世侄!”金老爺爽朗地笑道,“討教就不必了,只是經過此番災難,老朽倒要倚老賣老,奉勸世侄一句:防患未然,始終要謹記!”
“多謝世伯!小侄明白了!”盧嘉瑞稱謝道。
一桌人便在笑談、客套與謙辭中吃酒,直至二鼓梆子響過,酒足飯飽,大家方纔散歸。
這金老爺雖然年過花甲,鬚髮斑白,也剛歷經牢獄苦難,卻能吃喝如常,談笑風生,其從容豁達之意氣,卻倒讓盧嘉瑞真切感覺到未雨綢繆、有備無患是多麼重要!(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