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莫瀟雲也不遮遮掩掩了。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男人捻滅了菸蒂,高大健壯的身形又回到沙發上靠着,整個人也恢復了方纔平靜從容的樣子。
“不回家吃年夜飯,是因爲我跟我父親關係不好,一見面就吵架。他如今身患重病,剛剛動了一個大手術,我不想跟他起爭執造成什麼嚴重後果背上逆子的罵名。”
“退役從商,其實也不是我選的。我執行任務時受了傷,不適合繼續留在那支部隊,所以就復員了。”
他平平靜靜地訴說着一切,過於冷漠的語調彷彿在講述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聽得那幾步開外的‘女’人,心裡微微疼痛,一度有些後悔去追問這些問題了。
人總是本能地趨於避開那些傷心的過往,既然他絕口不提這些事情,那就說明這些回憶是帶着傷疤的鱟。
可她卻不懂事地非要揭開,一探究竟。
忽然覺得自己很任‘性’,很無理。
而這個男人,竟平靜地包容了她的任‘性’和無理。
“你,你別說了——”語言功能先於大腦指令,她看着男人清冷的五官,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懇求道。
可是,男人充耳不聞,繼續回答她的提問。
“我曾經確實全身心愛過一個‘女’人,但是她背叛了我。這點你猜對了。”
“因爲童年和少年時期的一些遭遇,我是患過抑鬱症,直到現在,也沒有全然康復,不過我能很好的調節。像上次在島上你看到我胳膊上的傷,是我自己‘弄’得。不過我心裡有數,控制得很好。”
“至於我爲什麼公開我們的關係,又把你接來這裡,不久你會慢慢明白的。”
男人擡眼看她一下,眸光中似有什麼隱情,頓了頓才又說:“我爲什麼不喜歡警察這個職業,等到有朝一日我覺得可以告訴你時,你自然就明白了。”
說完,他從沙發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女’人面前,直到大掌擡起撫‘摸’上她滑膩柔軟的面頰,“這些回答,你還滿意麼?”
她擡眼,盈盈鳳眸凝着男人眼底的深沉,其實想說不滿意。
他的回答,看似解決了她的問題,其實都只是模棱兩可的答覆。
比如,他跟父親是爲什麼關係不好呢?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可他們卻鬧到連過年都不肯一起吃年夜飯的地步。
再比如,他以前的那些遭遇,到底是什麼呢?竟會讓一個自信強大的男人無法排解地患上抑鬱症。
心中疑團還有很多,不過她忽然不想知道了。
她愛這個男人,愛的是當下和以後,至於從前那些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以前是她太執拗了。
“夠了……”她低低吐出兩個字,沒有勇氣去看他的眼,那隻抓着柺杖的手倏地鬆開,任由着柺杖落地,而她,投入男人懷中,緊緊抓着他腰間的衣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回想起這些不好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你身上有太多的謎,讓我好奇,想要‘弄’明白。”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縱然是最親密的時刻,她也沒有動情地這樣撲入他懷中。
陳子敬愣了下,直到‘女’人溫熱的呼吸穿透薄薄的布料,熨貼着他‘胸’前肌膚時,他才意識到她主動撲在他面前,一手抱着他的腰。
‘胸’口涌動着一股‘浪’‘潮’,他既覺得‘激’動,又覺得溫暖,強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環上她的脊背,將她的體重轉嫁到自己身上,男人黑眸深邃幽暗,“傻。怎麼被問話的人是我,反而像是你受了委屈?”
一句話讓她如夢初醒,這才發現自己情緒宣泄的有點過了,忙一把推開他想保持距離,卻忘了她還有一條傷‘腿’不良於行,當下重心偏移,她身子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啊——”
一聲驚叫,她本能伸手去拽男人,陳子敬眉眼一凜,眼疾手快忙一把拉住,攔腰將她護在懷裡。
不過,動作太快,男人一腳踢到了地上躺着的柺杖,踹出老遠撞到了‘門’板,發出一聲悶響。
樓下,陳朝功斜眼向上看,手裡打出一張牌,“他倆在幹嘛呢,叮叮咚咚的,打架?”
衛東起了一張牌,想了想說:“你四哥不至於這麼沒人‘性’吧?跟一個手腳都不利落的‘女’人打架?四條!”
陳朝功面‘色’一喜,“我碰!二萬!”
“胡!”他剛把牌扔出來,易青高興的大喊,“小六,你今天來孝敬五哥的?萬一‘色’,你全包!”
陳朝功起初不信,定睛一看頓時鬼哭狼嚎,“喂!你以大欺小害不害臊!”
“誰讓你打牌不專心的!我都這麼明顯的清一‘色’了,你還打萬字!‘操’心樓上幹嘛啊!沒給樓震塌了你就繼續玩你的牌!快點,給錢給錢!”易青興奮的不知所以,嘴上的香菸都積攢老長的菸灰了都來不及撣一下,光伸着手跟他要錢。
陳朝功忿忿地數錢,將厚厚一沓砸到他面前,擡頭朝樓上喊:“哥,
你倆在樓上幹嘛呢!影響我風水!趕緊下來!”
樓上,險險護住了‘女’人的男子,聽到樓下堂弟的呼喊,充耳不聞,只是盯着懷裡眼神閃躲的小妞,覺得有趣得很。
“救了你,連聲道謝都沒有?”男人額頭抵着她的,輕聲問道。
“謝——”
“就這樣謝?”她才說一個字,被低沉蠱‘惑’的聲線打斷。
明白他的意思,莫瀟雲白了他一眼,不料男人臉皮太厚,竟不理會她的抗議,冷不丁地直接‘吻’下來!
許是有了剛纔的“‘交’心”,此時的‘吻’帶着些纏
綿悱
惻的味道。
他溫熱的長舌挑逗似的劃過‘女’人口中的每一寸芬芳,偶爾還不輕不重地咬一下她的舌尖,動作極其煽情,極具‘誘’‘惑’。
原本她是討厭煙味的,更不喜歡男人在‘抽’煙後跟她親‘吻’,可這一回,她竟覺得那淡淡的菸草味也多了幾分討人喜歡的氣息,情不自禁地,她沉溺在這個‘吻’中。
男人一手摟緊她的腰,另一手不受控制地鑽進她衣服裡,很快,她便站立不穩地搖晃起來。
男人趕緊攬住她的腰,這纔想起,她如今是金‘雞’獨立呢!
嘴角勾起一絲壞笑,他連忙一把將懷裡的‘女’人打橫抱起,三兩步走向豪華柔軟的大‘牀’。
將她輕輕放下,他頎長健美的身軀也慢慢覆蓋上去,‘脣’邊親‘吻’不斷,手下動作不停。
算算有些日子不曾親熱了,莫瀟雲只覺得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男人更是情難自控,炙熱的‘吻’漸漸向下,啃噬着她的脖頸和鎖骨,另一手已經從她腰間鑽進去,撫‘摸’着她瑩潤的肌膚——
窗外雪‘花’洋洋灑灑開始飄落,屋內氛圍朦朦朧朧漸漸火熱……
然而就在這時,‘門’上傳來不客氣的砸‘門’聲:“哥,你倆在幹嘛呢!喊你下來打牌你也不來,現在年夜飯也不吃了?知道你這些日子憋得慌,可也得考慮小云兒的身體啊!她那剛出院的小身板,能經得起你折騰嗎?!”
‘牀’上正沉醉不知歸路的兩人聞言一怔,一個紅透了顏,一個氣黑了臉。
長臂一把夠到‘牀’頭櫃上的物件扔了出去,那個民
國青‘花’瓷的古董菸灰缸,就這樣“砰”地一聲,香消‘玉’損。
“不想看不到新年的太陽,就滾遠點!”男人一聲憤怒的咆哮,比‘門’後驚心的撞擊聲更讓陳朝功害怕。
他趕緊拔‘腿’就跑,還不忘衝樓下埋怨:“三哥,五哥,你們害我!這傢伙‘欲’
求不滿肯定拿我開刀!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衛東笑了笑,道:“小六,這回你做得對。站在醫生的角度,我很爲你四哥的做法感到憤怒!”畢竟人家纔剛出院,傷沒好透呢。
話音落下,樓上走廊傳來男人冰冷不屑的叱罵:“好心收留你們來吃年夜飯,就是給老子搗‘亂’的?!”
莫瀟雲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向他,又狠狠瞪一眼,“你能正經點嗎?丟死人了!”
“都是成年人,你以爲他們多純?”男人口氣很是不滿。
人家再不純,也不會把這種事明目張膽的說吧!
‘門’外已經傳來鞭炮聲,看來不少人家都開始年夜飯了,莫瀟雲已經幾年不曾感受到過年家的氣氛,今天雖然不能陪母親一起守歲,卻收穫了一份意外的“新年賀禮”,心情也是說不出的暢快。
“家裡有沒有準備鞭炮?咱們也去放一掛吧!”她忽而來了興趣。
男人面無表情,“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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