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瀟雲仰着頭,漂亮精緻的五官被煙花映照出五顏六色的樣子,嘴裡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し
“哇!你快看,看那個,大紅燈籠高高掛,太美了!”她望着天空,一隻手急切地拍着男人,哪裡知道,男人壓根兒都沒看那些煙花,而一直愣愣地盯着她瞧。
在一起那麼多日子了,他看過她多少次笑呢?又有幾次笑是像今天這樣純粹乾淨不帶一絲煩惱的歡笑?
他記憶很好,可想不起來。
過完春節,他們之間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襤。
他是有心留她在身邊的,可她是否願意呢?雖然此時她是溫順乖巧的,可他知道,這個女人一旦倔強起來會是多麼讓人生恨!
他還會不會有機會再看到這樣純粹迷人的笑容鱟?
“喂,跟你說——”久等不到身邊男人的迴應,莫瀟雲扭頭看過來,話未說完,戛然而止,隨即像是有些羞赧地瞥他一眼,“……你在看什麼呢!我比煙花還好看?”
被抓現形,男人臉色說不出的尷尬,淡淡地收回視線起身,“看得差不多了,外面冷,進屋!”
進屋?莫瀟雲哪裡肯依,“喂!這麼美麗的煙花你都不看,進屋幹嘛啊!”
見他不爲所動,繼續推着輪椅往回走,她又嚷嚷:“要進你進去,我還要看煙花!”
陳子敬面無表情,對一邊立着的老管家道:“張伯,剩下的煙花全都扔了。”
“喂!!陳子敬!!!”
被強行拖回客廳,莫瀟雲心裡還有氣,也不理他。
男人親自給她倒了杯熱茶遞上前,她居然高傲的撇頭扭過去,不接,不喝。
陳子敬冷哼一聲,將茶杯放在一邊。
幾朵煙花而已,就那麼好看?外面零下幾度,又在飄着雪,她胳膊腿都是傷,萬一風寒入體留下病根兒怎麼辦?
女人啊,終究是孩子氣。
不過,他卻格外喜歡這份孩子氣。
男女主人公都不見了,那負責放煙花的三位“奴僕”也隨後進來。
陳朝功一直惦記着飯前輸掉的十幾萬,這會兒看了看時間,才十點,睡覺太早,立刻嚷嚷着:“打牌打牌!”一副告狀的口吻看向自家堂兄,“哥,你得給我報仇啊!他們倆以大欺小!”
莫瀟雲有傷在身,就算這會兒上樓睡覺也什麼都不能做,陳子敬倒是覺得打會兒牌消磨時間是個不錯的建議,點點頭道:“哥幫你贏回來。”
可是輪到上了桌,男人卻坐在一邊,將位置讓給了莫瀟雲。
“幹嘛?”她一頭霧水。
陳子敬瞥她一眼,“別說你不會打麻將。”這可是國粹!
“會是會……”她擡擡自己的右臂,“可我這樣……”
“又不要你洗牌,一隻手足夠了。”
也是,如今都是自動麻將機,哪裡還需要人工洗牌。
可是,他們這幾個男人都是大款,一把輸贏就是幾萬塊,她那點積蓄……
男人彷彿會讀心術,“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真的嗎?!”她一下子來了興趣,神采飛揚,整張臉都亮了起來,“你說的哦!”
“打吧。”男人似乎不耐煩了,催促道。
這些男人一個個的都是麻將精,一看陳子敬這個高手居然不打,讓個新手小白充數,心裡都樂起來。
“看來子敬是要給我們發新年紅包了。”衛東笑的溫柔和煦。
陳朝功一臉期待:“小云兒,我下午輸的那些就指望你啦……”意思是贏她的錢。
易青更得意:“四哥,你可終於良心發現一回,每次打牌都把我們吸乾淨才罷休,今天是故意放水?”
被衆人這樣一說,莫瀟雲心裡忐忑起來,“你們幾個男人贏我一個小女子好意思?”
“嘿!沒聽說牌桌上只有輸贏,不分男女麼?”
這麼一說,她倒猶豫起來,擔心輸太慘,求救般看向身邊的大金主。
陳子敬但笑不語,只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別怕,隨便打就好。”
她也真的是隨便打,不一會兒的功夫,輸了好幾萬出去,把那幾人高興的不行。
輸了錢心裡多少鬱悶,出牌時就更加謹慎,左右斟酌拿起一張二餅打算扔出去,男人忙一把攔回來,低沉迷人的嗓音在耳邊道:“笨!不要打這個!”
她不懂,只是由着男人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拉回來,又提了另一張牌扔出去,“打這個,看明白沒?”他把牌的順序重新理一遍。
她細細一看,頓時眸光放亮,“你真厲害!”這樣就是大和了啊!她怎麼就沒發現呢!
陳子敬勾勾脣,不屑地笑,似乎很是鄙視她的模樣,殊不知這個鄙視人的冷笑,也能把莫瀟雲迷得心旌動搖。
“該你了,想什麼呢!”見她愣着不摸牌,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不
客氣地罵道。
陳朝功打趣:“哥,我看你一邊涼快去吧,不然小云兒一顆心都在你身上還怎麼打牌?再給我點炮我都不好意思和了!”
莫瀟雲臉紅心跳地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摸了張牌,拿起一看,頓時大喜:“哈哈!哈哈!我和了!我終於和了!還是大和!”那副興奮激動的模樣,若不是腿腳上着夾板,恐怕就跳起來了!
“陳子敬,我和了!”她還在興奮中,看向愣住的三個男人,伸手過去,一副收租婆的模樣,“快點快點!拿錢!我好不容易和一把!”
幾個男人無語的笑笑,乖乖拿錢。
原以爲這只是運氣巧合而已呢,誰料接下來的每一局陳子敬都會指點一二,就算最後不能贏,但至少她沒有再做“專業點炮手”了。
又小贏一把之後,莫瀟雲一臉欽佩地看向身邊的陳子敬,口氣裡滿是崇拜:“你怎麼那樣厲害啊!有什麼訣竅嗎?”
男人淡淡一笑,堅毅完美的下頜扯出迷人的線條:“訣竅沒有,只有腦子。”
“喂!”她不滿,“你什麼意思啊!”罵她沒腦子嗎?
見她又要把一張牌放錯位置,男人忙伸手過去幫了一把,兩人之間距離拉近,就像是男人抱着女人在打牌似的。
有人受不了這畫面了。
“哥,您能體恤我們單身狗嗎?”
“就是!秀恩愛另挑個時間行不?”
“話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啊!子敬你佔兩頭,過不過分啊?”
陳子敬眯眼,將指尖的菸蒂捻滅在矮凳上的菸灰缸裡,回頭挑了挑眉,“你們大她那麼多,聯起手來欺負她,過不過分?”
莫瀟雲一瞪眼,瞬間明白什麼,生氣地看向他們:“難怪那會兒我怎麼打都是點炮!原來你們合起夥來整我?”
本來覺得連贏這麼多把都不好意思了,明白真相後的莫瀟雲再也不憐憫他們了,很聽話地配合陳子敬的戰術,贏得金鉢滿滿。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凌晨,新年鐘聲敲響後,莫瀟雲才驚覺已經十二點了,打了個呵欠睏乏地說:“累了,想睡覺。”
她還在養傷,不宜熬夜,陳子敬一揮手,“今天到這兒吧,你們是留是回,自己隨意。”
那三人清點着自己的荷兜兒,易青欲哭無淚:“四哥!不帶你這樣兒的!還以爲你是好心發新年紅包來的,你們居然雙劍合璧殺我們個片甲不留!”
陳朝功更鬱悶,他原本想找自家堂哥幫他出口下午的惡氣,誰料居然是引狼入室!他比下午輸的還慘!
將錢包倒過來,裡面空空如也,他誇張地看向兩位:“哥,說好的幫我贏回來呢?!”
只有衛東,心裡早有所備,輸的最少,笑了笑說:“你們真是太天真了!萬惡的資本家怎麼可能吐錢出來!”
莫瀟雲數着錢,嘩啦啦手指都要抽筋,臉上的笑怎麼也壓不住,望向身邊男人:“這些錢真的都歸我?”抵她一個多月的“工資”了呢!
男人點燃一支菸,看着她興奮地合不攏嘴,俊臉冷沉,有些無語。
不到三十萬,至於她高興成這樣子麼?
留在他陳子敬身邊,他手頭分分鐘進出的數兒就是這幾倍了!
見她數了一遍又一遍,男人站在樓梯口冰着一張臉,連口氣都不好了:“你還睡不睡?”
她忙把錢揣起來,自己轉着輪椅到了樓梯處,仰頭朝他笑:“我頭一回見到這麼多毛爺爺,嘿嘿,讓你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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