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懶地倚着牀靠背,看着她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感覺有趣極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浪費,你可以把我的衣服拿去洗,幹什麼要扔掉。”她大聲的抗議着,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跑到一旁拉開了衣櫥,“你女朋友那麼多,還在這裡過夜,衣櫥裡應該有女人的衣服。”
“哎,尹若瑄,你聽誰說我這裡有女人過夜。”身後響起了他的不滿和濃濃的火藥味。
“這想用問嗎?那天早上我親耳聽到的。”她一邊回答,一邊在掛滿了名牌衣服的衣櫥裡一陣翻找,結果連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沒有。
“找到了嗎?”他高揚起聲音,她撇了撇脣,轉過身看他,俊秀的臉上含着正色的神色,“你哪天早上聽到我牀上有女人?”
“就是前幾天的早上,我打電話給你,然後……”她攤着雙手,沒再說下去,她明明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不可能聽錯。
這小子的脾氣真是古怪,既像女人那樣藏着自己的年齡秘密,又很小心眼,他真是投錯了胎,這輩子應該投女人才對。
“那天早上?”他眯着眼仔細回想,眼裡盡是迷茫,“哪個女人,我怎麼不知道?”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釋,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她巧妙地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這小子明明就是在裝糊塗,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就給他一點面子嘍。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他們,是一名女傭模樣的聲音,“少爺,你要的衣服已經送過來了。”
她無聲地看了他一眼,不敢前去開門,他翻從牀上下來,拉開了門,她急忙閃身躲進了衛生間裡。
過了一分鐘,房間裡安靜下來,她這才走了出來,看到他手裡託着一件雪紡的連衣裙,“那件衣服被我扔了,這件就當是賠你的,你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謝謝。”她小心地接過來,跑進洗手間裡換上了,走出去時,他穿着一件休閒式的西服,在穿衣鏡前整理着亞麻色的頭髮。
一直忙於打工,穿裙子有些不方便,好久沒穿了,她慢慢站到穿衣鏡前,正在照鏡子的韓風哲看到了她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轉過頭打量着她。
“這件套裙對你來說合身極了。”
她看着腰身剛剛好的連衣裙,心想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尺寸。
“那裡有一套乾淨的洗漱用品。”他指着椅子上擺放的一隻托盤,上面擺放着嶄新的牙刷和毛巾。
韓風哲爲她關上車門,她坐在敞蓬車裡,一首熟悉的旋律從音質絕佳的音箱裡溢了出來,如暖流淌進了耳朵裡。
“troublewillfindyounomatterwhereyougo,ohohnomatterifyou';refastnomatterifyou';reslow,ohohtheeyeofthestormandthecryinthemorn,ohohyou';refineforawhilebutyoustarttolosecontrol.
he';sthereinthedark,he';sthereinmyhearthewaitsinthewings,he';sgottaplayaparttroubleisafriend,yeahtroubleisafriendofmineahh……”
他爲什麼要放這首歌,是那天他偷看自己手機時,看到了以這個歌爲鈴聲而喜歡這首歌的嗎?若瑄的視線跟隨着他繞過車身,然後看着他也坐了進來。
韓風哲發動車子的同時,她舔了舔脣,忍不住不好奇,開口詢問他。“韓風哲,那個……你昨晚怎麼知道我……有危險……”
他轉動着方向盤,開出了車庫,側臉的線條流暢而溫和,但太陽鏡蓋住了那雙清澈的眼眸,被風吹拂的亞麻色發掩住了大半張臉,以至於無法捕捉他的神情。
他一言不發,似乎在靜靜聽着這首《trouldisafriend》,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她推了推他的手肘,輕輕叫了一聲,“韓風哲,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哦……嗯……”他訝異地低叫了一聲,接着又含糊其詞,顯然剛剛沒在聽。
“我說你昨晚怎麼知道我有危險,又剛好出現在包廂裡。”
她注視着車前,莫名地感到提起昨晚那場噩夢,自己的心還在心有餘悸地狂跳,背脊上一陣涼颼颼的冷風飄過。
“哦,你說那件事啊。”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異樣,但他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咳了幾聲,接着用一種平緩的口吻說着,“我昨晚在舞池裡跳舞,好像看到你的身影出現在魅色酒吧裡,所以我就去問服務生,結果對方支支吾吾,我就發覺不對勁,再三逼問了,對方告訴我你在六號包廂,然後我就衝了進去……”
說到這裡,車廂裡是一陣靜默,她掰着自己的手指,難堪得將臉埋進了胸前,她以爲他會追問自己一系列的問題,不知過了多久,他依舊抿着脣,完全沒有打算向她提問,他只是兀自沉默着,靜靜開車。
他究竟知道自己多少事?那些保安爲什麼在看清他的臉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而且還直呼他“表少爺”?他到底跟夏宇文是什麼關係?
等到她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這種胡亂的猜測後,聽到他輕柔的嗓音。“到了。”
她擡起頭,跑車安穩地依靠在蛋糕店旁的馬路上,此時她早就被心裡的那些疑問弄得煩躁不已,她急於想要問出口,結果最後她說出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韓風哲,你爲什麼不問我昨晚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高檔俱樂部?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好奇,我爲什麼會被那個人……”
“這很簡單,你想說的時候你自然會說,如果你不想說,我更歡迎,因爲我覺得你現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昨晚的不愉快忘得一乾二淨,你還是那個獨立又堅強的尹若瑄,你不會被這樣一個小插曲所幹擾。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好嗎?”
他輕輕拍着她的肩膀,金線般的陽光折射在太陽鏡上,她卻彷彿能透過鏡片看到一雙滿含着柔情的眼眸。
怎麼會這樣想呢,她一定是瘋了,他可是交了九十幾個女朋友的超級花心大蘿蔔,雖然他幫了自己不少,但是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以爲有錢就可以隨便玩女人的花花公子。
“我先去上班了。”她推開了車門,一腳跨出車外,手腕卻被他拽住了。
“還有二個。”他側身上前,在她耳側低喃着,“到時候就請你做我的……”
一輛喧鬧的卡車從路旁經過,掩蓋住了他下面的話,她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還有二個?二個什麼?
他側過頭看着那輛破壞自己好事的卡車,吐出一口長氣,像是一下失去了勇氣一樣,垂眼看着方向盤。
“韓風哲,你剛剛說什麼啊,什麼二個?”她一頭霧水,側頭看他。
“沒事,你快去上班吧,小心別遲到。”他直直地盯着某處,聲音聽在耳朵裡硬梆梆的,透着些許的冷淡。
她完全摸不着頭腦,這小子在搞什麼鬼,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問他又突然變了臉色,少爺脾氣又犯了。
“嗯,那我去上班了。”她下了車,關上了車門,走了幾步回過頭,見他始終低着頭,輕聲說着,“總之,韓風哲,昨晚的事真的謝謝你,你現在住在我這裡。”
她笑盈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意思是她已經把他當成了好朋友,享有和倩倩同等重要的地位。
當她轉身走進公司裡,完全沒有看到坐在跑車裡那個垂頭喪氣的身影突然又散發出了活力,亮眼的笑容重新回到了那張帥氣俊秀的臉上。
若若,請等我,我會遵守約定,還有二個就可以達到目標,到時我會向你坦白一切,即將你沒有記起我也沒關係,只要你心裡有我。
他蠕動着脣瓣,對着那個高挑俏麗的身影說着如同誓言一樣的喃喃低語。
尹若瑄剛打算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區去,被林欣汝看見了,她迎面走了過來,“若瑄,你今天是怎麼了,現在馬上都十一點了,你今天遲到也嚴重哦!剛纔總監發火了,說要罰你的工資,要不是夏景瑞在旁邊說好話,你可是很難活的啊!”林欣汝拍拍尹若瑄的肩膀說道。
“欣汝姐,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按時上班的,昨天出了點意外。”尹若瑄心裡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那個惡魔,她今天會遲到嗎?
“好的呢,你趕緊處理這些資料吧!”林欣汝把手上的一些資料交到尹若瑄手裡,轉身走了。
下班後,尹若瑄趕緊收拾東西,打算趕緊走人,今天一天都沒看見那個惡魔,希望下班時也不要碰見。
但是沒那麼好運,最不想見到的人,還是迎面走了過來,尹若瑄本打算繞過去,夏宇文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他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往懷裡一帶,她整個人就跌進了他懷裡。
“放開我!”尹若瑄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她這會才知道男人與女人之間力氣差這麼多。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叫了!”話音剛落,她自己也覺得不對勁,臉騰地紅了。
夏宇文也是微微一愣,下一秒忽然笑出聲來,“好啊,你叫!如果你想讓這周圍幾百戶居民都來圍觀的話,我不介意。”
尹若瑄羞憤交加,緊緊咬住了脣瓣,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見她窘迫的樣子,夏宇文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他低頭,薄脣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你和韓風哲是什麼關係?”盯着她一會,沒見開口,然後接着說,“我的耐心有限,星期一給我答案!”
說完,他緩緩鬆開了她,轉身回到車上,絕塵而去。
路燈之下,尹若瑄呆若木雞,愣了許久許久,直到夜裡風涼,吹起她的冷意,她才晃過神來,驚覺自己早已經是四肢僵硬。
她心慌慌地爬上樓,卻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冷靜下來,衝進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卻是無效,冰涼的水花抵擋不住她心潮的燥亂,反而讓她愈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