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剛把車‘門’關上,一個高大的黑影就撲面而來,緊接着一隻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
回頭一看,迎上一張俊美帥氣的臉龐……
“放手!”
一見來人,雲裳本就不好的心情瞬時糟糕到極點,厲聲喝道。
看到初愷宸,她就想到初潤山的種種無恥行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有話想跟你說。”初愷宸沒鬆手,看着她,有些急切地說。
雲裳面罩寒霜,極冷極冷地睨着初愷宸,皮笑‘肉’不笑地譏諷:“不好意思!初少爺!小的沒話跟您說!!”
“雲裳——”
“放手!!”
她終是忍無可忍,擡手將他的手狠狠甩開,緊蹙眉心切齒喝道。
冰冷的聲音充滿了不耐和厭惡。
手被甩開,初愷宸眸‘色’微不可見地黯了黯,見她要走,他連忙伸手橫檔在她面前。
怕惹怒她,他沒敢再拉她。
初愷宸深深看着雲裳冷若冰霜的側臉,忙說:“錄音不是我寄的!”
“嗯,不是你寄的,你把錄音給了你爺爺,你爺爺寄的,我懂!”雲裳嬌嗲,笑靨如‘花’,可她越是笑得美,目光就越是冰冷。
“我沒有!!”臉‘色’微沉。
“呵呵!”她冷笑兩聲,極盡蔑然。
初愷宸倏地向她‘逼’近一步,緊擰着劍眉看着她,憤憤的語氣有着氣急敗壞的意味,“你真的一點都不相信我嗎?一點都沒有嗎?”
他目光深沉,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想要看穿她的內心一般,有着一絲絲希冀,又有着一絲絲緊張……
初愷宸近期對她的態度很反常,她猜不透,但隱隱又有點預感……
“初愷宸!別問這麼蠢的問題好嗎?信你?怎麼信你?我想傻瓜都不信你!當時只有你我和雲朵兒三人,雲朵兒不敢,除了你還能有誰?事實擺在眼前,你再狡辯有意思嗎?”雲裳‘挺’直背脊,微仰着小臉冷冷看着與鬱凌恆差不多高的初愷宸。
“這個——”初愷宸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似是想給她看什麼東西。
“初愷宸,我雲裳上輩子挖了你們初家祖墳是不是?我到底跟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你們這輩子要這般‘逼’我!做人做到你們這個份兒上,真不怕遭報應嗎?”雲裳卻根本不想聽他說話,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憤怒地阻斷了他。
‘逼’她?
“你怎麼了?”初愷宸疑‘惑’地看着她突然發飆的小臉。
“問你那不要臉的爺爺去!!”雲裳太氣憤,一時沒忍住,衝口而出。
爺爺?
爺爺‘逼’她?
‘逼’她什麼?
初愷宸狠狠皺着眉頭。
沉默幾秒,他再次重複,“不是我!”
“隨便隨便!你愛承認不承認!!”雲裳沒好氣地叫道,揮了下手,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初愷宸,“是你前男友!”
“……”雲裳一怔,剛撇開的臉又猛地轉回來看他,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一般,“什麼?”
“把錄音寄給duke和太爺爺的人,是黎望舒!”
雲裳眉心緊蹙,默默看着一臉坦‘蕩’的初愷宸。
半晌後,她笑了,笑得極盡譏諷,“你不承認沒關係的,初愷宸,我都說隨便你承不承認了,你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有必要嗎?”
就知道她不會相信他,初愷宸強忍着心中酸澀,把手機遞給她,“這是軍區大院‘門’衛處的監控錄像,你自己看吧!”
雲裳半信半疑,垂眸朝他遞過來的手機看去。
畫面裡,一個穿着黑‘色’運動裝,頭戴黑‘色’鴨舌帽的高大男人,正把郵件信封‘交’給‘門’衛處的保安……
男人把帽檐壓得很低,加上監控錄像比較模糊,所以看不太清男人的臉。
但是!
雲裳在看到男人的那瞬,立刻認出來了……
的確是黎望舒!
畢竟彼此‘交’往了那麼多年,黎望舒的身影,她是非常熟悉的。
雲裳有點懵。
她猜不透也想不通,黎望舒這是想幹什麼?
“你若還不信我,甚至覺得這個監控錄像是假的,你可以去找他對質!”初愷宸定定看着雲裳,目光深邃且含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幽怨,“雲裳,我不想你一直這樣誤會我,不是我做的,你不可以冤枉我!”
雲裳默默聽着,沒說話。
“我不知道我爺爺對你做了什麼,如果他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但是雲裳,如果可以,能不能請你稍微體諒和包容他一下?最近他也很辛苦,我姐的事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
“因爲我姐的關係,他可能對你有偏見,但他年歲已高,就算是看在我姐救過你的份兒上,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見識,他若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當沒聽見便是,可以嗎?”
雲裳覺得,認識初愷宸這麼久,他一直很高冷,不似鬱晢揚那般親切隨和,不太愛說話,這樣絮叨還是頭一回。
他說得誠懇,一臉坦‘蕩’,似是對自己爺爺的所作所爲毫不知情。
聽着他爲自己爺爺說好話,雲裳好幾次都像憤怒地駁斥回去,可是想想又有什麼必要呢!
“初愷宸,你真的不知道你爺爺在做什麼嗎?”她盯着他的眼,冷冷一笑。
她的表情充滿了控訴的意味,初愷宸心裡咯噔一跳。
“他在做什麼?”他問,聲音不自覺地繃緊。
看他那不明所以的模樣,似是真的沒有和自己爺爺同流合污……
但就算如此,雲裳也不想看到他。
被初潤山如此‘逼’迫,是個正常人都會遷怒,所以,初家的人,她現在一個都不待見!
有那麼一瞬,雲裳很想把初潤山的野心統統告訴初愷宸,可轉念一想,她又狠狠嘲笑自己的天真,人家可是血濃於水的祖孫倆,憑她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撼動得了這種堅不可摧的血緣關係!
而且,就算讓初愷宸知道一切,又能怎樣?
站在初愷宸的立場,自然是希望自己姐姐幸福的,那麼初潤山的所作所爲,在初愷宸看來便再正確不過。
所以,何必‘浪’費口舌?
很累,雲裳覺得自己已經心力‘交’瘁。
重重嘆了口氣,她垂着眸情緒低落地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說:“初愷宸,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以後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說着,她越過他的身邊。
“你還是不相信我?”初愷宸臉‘色’一變,心臟微微‘抽’搐,顧不得會不會惹惱她,連忙伸手將她拽住,“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是無辜的?你到底要我怎麼向你證明?你說,我都做!!”
他的語氣那般急切,彷彿只要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雲裳突然就忍無可忍了,沒好氣地衝他大叫:“初愷宸你是不是吃撐了?總糾結我信不信你做什麼?我信或者不信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她話音剛落,他就重重點頭。
他嚴肅的模樣,讓彼此心裡都咯噔一跳。
雲裳蹙眉,有些狐疑又有些驚愕地看着眼前俊美帥氣的大男孩。
他比她小几個月,所以在她的認知裡,他連男人都算不上,只能是男孩。
一聲“很重要”,讓圍繞在彼此身邊的空氣都變了味道……
驚覺自己的失言,初愷宸也不由得面‘露’尷尬,暗自懊惱。
雲裳默默地盯着初愷宸看,眼角餘光落在他身後某個黑暗的角落,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她撲進他的懷裡,踮起腳尖用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一個情侶般無比親暱的擁抱。
初愷宸渾身一震。
感覺到她身軀柔軟度的那瞬,他下意識地想推開她,可就在雙手即將觸上她的肩時,他卻又鬼使神差地把手輕輕放下……
任由她緊緊抱着他。
很快,雲裳鬆開初愷宸,從他懷裡退出來,目光銳利地盯着他的臉。
初愷宸被她看得莫名緊張,想着自己突然被她這樣抱了,是不是應該質問點什麼……
“雲裳你……”他目光閃爍,明明是想氣憤地質問她爲何對他投懷送抱,可說出來的話卻毫無火氣,甚至還心虛得不行,“你……你做什麼?”
彷彿是他*了她,而非她*了他……
其實他的心,從被她抱住的那瞬開始,就一直狂跳不止……
雲裳默默看了初愷宸幾秒,倏地勾‘脣’一笑,“試試你!”
“試……什麼?”他皺了下眉,大‘惑’不解。
“試試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的心狠狠一顫,幾乎來不及思考就怒聲大喝,“怎麼可能!我沒有!”
他那麼‘激’烈地矢口否認,反倒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嗯,我也覺得沒有!畢竟你以前那麼討厭我。”雲裳懶懶點頭。
“我……”初愷宸想說我並非有多討厭你,只是以前心疼姐姐故意針對你,可最終,他沒敢把心底的話說出口。
雲裳又瞟了眼初愷宸的身後,‘脣’角若有似無地勾動了下,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初愷宸,我跟你們姓初的犯衝,算我求你,離我遠一點,我還想多活兩年的,謝謝!!”
收拾起所有的情緒,她冷冷說道,然後不再看他一眼,轉身朝着電梯走去。
我跟你們姓初的犯衝……
離我遠一點……
初愷宸怔怔地看着走得頭也不回的雲裳,耳朵裡不停地回‘蕩’着她最後冷酷無情的話,心臟一扯一扯的,有點酸,有點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還僵在原地回不來神,腦子裡一會兒是她說過的話,一會兒又是她剛纔抱住他時,他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那種詭異感覺……
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麼了,變得越來越奇怪,奇怪得……
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試試你是不是喜歡我……
倏地,雲裳說的這句話在腦子裡響起,他猛然意識到什麼,臉‘色’瞬時一白。
想到那種可能‘性’,他心慌意‘亂’,倉皇想逃,可一轉身,卻對上一雙含淚的眼睛……
……
雲裳在回辦公室之前,先去其他部‘門’轉了轉,約莫拖了二十分鐘,纔回去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低氣壓撲面而來,她看到屬於她的真皮轉椅裡,正坐着一個俊美如神邸的男人。
鬱凌恆臉‘色’微沉,嚴肅中透着一股冷冽,從雲裳推‘門’而進的那瞬,極具穿透力的犀利目光就投‘射’在她的臉上,一瞬不瞬。
他的手裡,緊緊捏着自己的手機。
總裁大人紆尊降貴的來到她的辦公室,雲裳沒有像往常那般撲進他的懷裡去撒嬌調皮,而是蹙眉不耐,“找我有事?”
“你去哪兒了?”鬱凌恆不答反問,冷冽的語氣有着興師問罪的意味。
“企劃部。”她將包包隨手丟進沙發裡,一邊淡淡回答,一邊脫下外套扔在包包上。
“去企劃部之前!”
“到三樓茶餐廳吃了點東西。”
“沒出去?”鬱凌恆微微眯了眸。
“沒有。”她神‘色’如常,沒有一絲猶豫就吐出兩個字。
“真沒有?!”他的聲音驟然冷到極點,五指收緊,感覺只要再用力一分,就能把手裡那昂貴的手機捏碎。
聞言,雲裳倏地冷了臉,擡頭看他,“鬱凌恆,你在懷疑什麼?”
兩人同樣冷厲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她連名帶姓的叫他,又是那麼冷漠的神情,莫名就讓鬱凌恆的心裡泛起一股濃烈的不安……心驚膽顫。
“我沒懷疑你,我只是問問——”他的態度立馬就軟了下來。
他服了軟,她卻沒有見好就收,反而更是怒火高漲。
所以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怒不可遏地阻斷了他,“你這麼閒嗎?你閒得慌麻煩在歐陽的事情上賣點力行嗎?這麼多天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他不是你的親人所以你就可以這樣不上心?!!”
字字尖酸,句句刻薄。
“雲裳!!”鬱凌恆勃然大喝,騰地站起來,俊臉瞬時鐵青,緊擰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不賣力?
這些天他爲了歐陽的事愁得頭都快炸了,他廢寢忘食的想盡一切辦法打探消息和找關係,他還不夠上心?!
可現在事情有多棘手她知道嗎?歐陽不止被自己的‘女’人舉報,還涉嫌謀殺……
幾個月前,脫離生命危險的沈櫻雪在醫院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死亡,本以爲這是她作惡多端所以老天都不想饒她。
哪知前幾天,醫院向警方提供了一段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顯示,沈櫻雪在死亡前,最後一個出現在她病房裡的,就是歐陽!
許多對歐陽不利的“證據”就這樣憑空出現,讓人猝不及防。
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後面有黑手!
這件事的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推‘波’助瀾,想要置歐陽於死地!
現在敵在暗,他們在明,而且很顯然是蓄謀已久,所以,這一切,根本防不勝防!
他不上心?
他的心都快‘操’碎了她嫌他不夠上心?
他的苦他的累她都沒看見是不是?
事情暫時沒有進展他也沒臉在她面前邀功,但他做的這一切難道連苦勞都算不上了?
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
雲裳此刻哪裡還管得了有沒有良心,她是鐵了心要吵架,話怎麼難聽怎麼說。
他怒喝,她就比他吼得更兇,“如果今天出事的是鬱晢揚,你還會有閒情來質問我去了哪裡嗎?!!”
鬱凌恆只覺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上下不得,差點要背過氣去,狠狠咬着牙根深深吸了口氣,不停地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
本來是他來興師問罪的,這會兒卻被她罵得狗血淋頭,而他卻連反駁和爲自己伸冤的力氣都沒有,想想也真是憋屈!
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堆破事兒等着他處理,他和鬱太太可不能再吵架了,若他倆再鬧的話,他得心力‘交’瘁而死了。
所以即便被她誤解很委屈很難受,他也不敢跟她硬碰硬,只能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攬進懷裡低聲下氣地哄,“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歐陽,可這件事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你總得給我點你時間——”
“時間時間!又是時間!!”她倏地將他狠狠推開,衝他歇斯底里地吼:“你到底要多少時間?這都多少天了你連讓我們見一面都辦不到,難道非得等到他被宣判的時候我才能在庭上見到他嗎?”
“不會的!你別這麼着急,我不會讓他有事的!”他伸手去抱她。
她避開,“你當然不着急,他又不是你舅舅!!”
他的手,僵在半空。
氣氛,瞬間僵凝。
鬱凌恆皺眉,心臟被鬱太太狠狠砍了一刀,疼……
他的雙手攥緊成拳,拼盡全力才忍住想要發火的衝動,他不停地在心裡勸自己:鬱太太現在心情不好,鬱太太擔心舅舅,她是愛你的,她不是存心要說這樣的話傷你的心,你是男人,你得讓着她,你別跟她計較……
呼氣,吸氣……
再呼氣,再吸氣……
幾個回合之後,他纔將心裡那股火生生咽回肚子裡。
他重重嘆息,目光幽怨地深深看着她,儘可能地用平靜的語氣好言好語地對她說:“他怎麼就不是我舅舅了?鬱太太!你我是夫妻!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你真的以爲他出了事我一點都不着急?!!”
他低沉的聲音,透着委屈和疲憊。
雲裳慌忙低頭,雙眼瞬間泛紅……
她耷拉着肩,像是全身的力氣突然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重重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捂住臉……
在這一瞬間,鬱凌恆從鬱太太的身上似乎看到了……
一抹濃郁得化不開的悲傷和絕望。
“你怎麼了?”他皺眉,在她身邊坐下,疑‘惑’又擔憂地柔聲問她。
他去拉她的雙手,想要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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