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
“啊……”
他將她一把揮開,她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揮得摔倒在地。
嚴甯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蹙着黛眉,暗暗齜牙。
看來,她這屁股,遲早要被他摔開花。
在看到嚴甯往後倒的那瞬,霍冬心裡是後悔的,正想出手挽救,卻爲時已晚,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摔在地上。
他後悔不是因爲心疼她,而是不該對女人動手……
突然,遠處又開始響起腳步聲,還有左少的咆哮怒罵……
腳步聲,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很顯然,是剛纔她摔倒時的慘叫聲,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霍冬眉頭一擰,看向還坐在地上的嚴甯,那不耐的眼神好似在說“你還不起來跑是想被抓去先、殲、後殺是不是”……
“我腳崴了……”嚴甯癟着嘴委屈地說,小手還配合地揉着自己的腳踝。
霍冬暗暗磨牙。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微微紅着眼,楚楚可憐地望着他,說:“他們追來了,我腳疼,真的走不了了,你快走吧,別管我了……”
她可憐巴巴地叫他別管她了……
呵!她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機婊吧!
明知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丟下她,還假惺惺地叫他自己走?他若真走了,還配做一個男人麼?還配做一名軍人麼?
先不論她是四爺的侄女,也不說他和六少關係匪淺,就單憑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就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即便他真的非常討厭她!
牙根一咬,霍冬二話沒說,闊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用力一扯,她立馬就金雞獨立地站了起來。
然後他在她面前往下一蹲,長臂往後一撈……
轉瞬間,她就趴在了他的背上,被他馱了起來。
然後就是一陣疾跑。
他身強體壯,手長腿長,加上常年接受特訓,體力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揹着她就跟揹着根羽毛似的,輕鬆得很。
他跑得很快,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會被他顛簸下去,便緊緊抱着他的脖子,與他腦袋挨着腦袋。
做着如此高強度的運動,他的氣息卻絲毫不亂,反倒是她,因爲與他太過靠近而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心跳和呼吸都忍不住亂了節拍。
即便身後有兇殘的追兵,但趴在他的背上,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他給她的安全感,甚至比哥哥給她的還要濃烈深厚……
嚴甯聽不出霍冬的氣息有何異樣,可霍冬自己知道,他的呼吸並不正常。
稍稍……亂了那麼一點點。
因爲在奔跑中,她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她的呼吸就噴薄在他的脖子上,帶出一片酥麻……
wωω_ тt kΛn_ ¢Ο 還有,奔跑時帶來的顛簸,讓他清晰地感覺到她那兩團有彈性的柔軟正一下一下地擠壓着他的背……
霍冬暗暗咬緊牙根,搞不懂自己現在的思想怎麼越來越不純潔了。
努力忽視身體裡的那股異樣,他健步如飛,只能用快速奔跑來分散心裡那陌生得讓他忍不住有一絲絲恐慌的感覺……
跑出黑漆漆的巷子,再爬了幾十層階梯,然後再穿過一個十字路口,最後他們終於成功甩掉了追趕他們的那幫人。
直到確定安全了,霍冬歇了口氣,然後揹着嚴甯走向路邊,準備伸手攔車。
嚴甯老老實實地趴在霍冬的背上,心裡莫名就泛起一絲甜蜜,突然就有種“如果他能一直這樣揹着她該多好啊”的感慨……
正享受着呢,突然見他要攔計程車,她連忙哇哇大叫:“不坐計程車,我不坐計程車,我會暈車。”
她在他背上不依扭動,又是踢腿又是拍他的肩,極力反對。
霍冬臉色陰沉,覺得她是在裝怪,歪頭微微眯眼,用眼角餘光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不會開車?”
“開車跟坐車是兩碼事兒好麼。而且自己的車跟計程車有很大區別的,自己車裡不臭,可計程車很臭……”她嘟嘴解釋。
她說的臭是指燃油的氣味,計程車上的燃油氣味特別重。
而霍冬卻認爲她是嫌棄計程車太低廉……
“有病得治!”他冷冷譏諷。
“啊?”她一怔,眨了眨眼,無辜癟嘴,“我……我沒病啊。”
他冷嗤,“你這公主病都快病入膏肓了!”
呃……
他不願意再揹她,鬆開手往下蹲,要將她放下來,嘴裡沒好氣地說道:“不願坐計程車那就自己下來走!”
“不要不要,我腳疼,我走不了!”她緊緊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雙腿則夾着他的腰,嚷着叫着就是不肯從他背上下去。
三三兩兩的行人,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均向他們投以注視,那些異樣的目光裡,有好奇的,有鄙視的,有豔羨的……
霍冬滿臉黑線。
“我數三聲,你再不下來我就把你扔了!”他忍無可忍,咬着牙根惡狠狠地威脅。
她癟嘴,雙手緊緊勒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的頸窩,在他耳畔楚楚可憐地說:“你多揹我一會兒吧……”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快要聽不見,透着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憂傷……
霍冬覺得自己應該直接把她扔了,不必跟她廢話,可當她飽含哀求的聲音飄進耳朵裡,他卻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是個口硬心軟的男人。
見他有所動容,她連忙在他背上輕輕扭,撒嬌乞求,“求你了,霍冬,都沒人背過我,你就多揹我一會兒吧!”
她說,求你了,霍冬……
她說,都沒人背過我……
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霍冬站直身,一言不發揹着她往前走。
嚴甯咧開小嘴兒,喜笑顏開。
走了幾步,她突然拍他的肩,嬌滴滴地叫道:“錯了錯了,走左邊。”
霍冬覺得此刻自己就是匹馬,她把他往哪兒趕,他就只能往哪兒跑。
不緊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路燈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即便是瑟瑟寒冬,也別有一番詩意和浪漫。
嚴甯看着地上的影子,輕咬着紅脣忍不住想,若他們是一對心心相印的情侶,這樣的情景該是何等的甜蜜和幸福……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中氣氛漸漸變得有些異樣。
“你爸爸和你哥哥小時候沒背過你?!”
半晌後,霍冬突然問道,因爲受不了縈繞在彼此四周那股淡淡的*,他只能找話題打破沉默。
他覺得她剛纔撒了慌。
她是嚴家的小公主,集千萬*愛於一身,怎麼可能沒人背過她?
他不信!
嚴甯微垂着眼瞼,一瞬不瞬地看着投射在地上兩人重疊在一起的影子,一邊像是好玩兒似的輕輕搖晃着兩隻腳,一邊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調說:“我爸那麼忙,他哪有時間揹我啊?我哥也忙啊,我四叔從小就對他寄予厚望呢,所以他小時候功課多得要死,別說揹我,有時候我一週都難得跟他見上一面呢!”
“那你媽媽總背過你!”霍冬又說。
嚴甯搖晃的雙腳倏地靜止不動了。
不過只有短短兩秒,她就恢復如常,雙腳又開始輕輕晃動。
她突然勾起脣角,歪着頭笑米米地看着他剛毅帥氣的側臉,問:“霍冬,剛纔那是你的初吻吧?”
“……”霍冬的腳步微微一滯。
“我也是!”她甜滋滋地小聲補了一句。
霍冬本來有些尷尬,聞言忍不住偏頭看她,滿眼鄙夷。
初吻?
她還有初吻?
就她這些年裡那劣跡斑斑的名聲,交往過的男人只怕幾個卡車都拉不完,她還會有初吻?
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迎視着他飽含質疑和不屑的目光,輕笑撅嘴,“你不信啊?”
他冷冷瞥她一眼,然後轉眸繼續看路,抿脣不語。
他的沉默等於默認,她懂。
嚴甯依舊微笑,並不生氣,他不相信是正常的,因爲就算是她親哥嚴楚斐,估計也不會相信她還有初吻的存在……
“霍冬,你有女朋友嗎?”
走了一會兒,她在他耳邊輕輕問。
“有!”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冷冷吐出一個字。
他話音剛落,她就撲哧一聲笑了。
霍冬狠狠擰眉,轉眸不悅地瞪她,“你笑什麼?”
她在取笑他,他聽得懂。
“你以爲你只是冷,原來你還很笨。”嚴甯忍俊不禁,聲音嬌滴滴的,眉眼彎彎的樣子可愛又可恨。
他笨?
他若笨,能得四爺賞識?他若笨,能成爲四爺欽點的貼身保鏢?
嚴甯把頭靠在肩上,歪着小臉望着他,說:“我四叔的貼身保鏢是不可以有感情羈絆的,如果你真有女朋友,我四叔怎麼可能會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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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總統的貼身保鏢,責任有多重可想而知,誠如嚴甯所說,總統的貼身保鏢不止不能過分曝光,也不能有感情羈絆。
因爲一個人一旦有了感情羈絆,就等於有了弱點,萬一被敵人抓住弱點逼其叛變,那麼總統的安危就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所以爲了杜絕這些意外發生,做總統的保鏢就一定不能有感情牽扯。
霍冬微微挑眉,眼底快速地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似驚訝,似讚賞……
這隻知道吃喝玩樂惹是生非的大小姐,腦袋瓜倒還裝了點有用的東西,並非全是豆腐渣,把事情看得還蠻透徹的!
“那你還明知故問?!”他剜她一眼,沒好氣地冷哼道。
“試試你誠不誠實唄!”她玩世不恭地笑,然後撇嘴嫌棄:“看你一臉正氣,原來也是個大騙子!”
她自己纔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小騙子,還有臉說別人是騙子?
霍冬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磨牙腹誹。
“霍冬,你明明沒有女朋友,爲什麼要騙我啊?”
她像是得了話嘮症似的,一會兒不說話就難受,非要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霍冬面無表情,冷冷抿着脣,懶得搭理她。
“怕我對你有意思?”她挑眉瞅着他,狡黠的模樣看起來壞壞的。
霍冬還是沒說話,只顧着往前走,且腳步越來越快,一心只想快點把她揹回家以便解脫。
他倒不敢自戀地以爲她真會對他有意思,他是不想自己淪爲她的“玩物”,畢竟像她這種聲名狼藉的大小姐,玩兒男人是家常便飯的事。
在她那些斑斑劣跡裡,聽說私生活不檢點可是排在第一位!
他雖是無名小輩,但他有他的驕傲和自尊,是斷然不會跟她這樣不自愛的女孩子扯上關係!
他沉默不語,臉上就差寫上“快閉嘴吧我不想理你”幾個大字了,可偏偏七格格臉厚如城牆,像是沒看見他陰沉的臉色一般,他越不理她,她就越是不停地問:“如果我真的對你有意思,你準備怎麼辦啊?”
嗲嗲的聲音,半真半假。
霍冬心裡咯噔一下,咬了咬牙,他說:“我心裡有人!”
“你有喜歡的人了?誰啊?”她驚訝地睜大雙眼,興致勃勃地追問。
“跟你有關嗎?”他冷冷瞥她一眼,一臉不賴。
“當然有關啊,我喜歡你嘛!”她說,大方坦蕩的語氣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他無語。
瞧!她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隨便的一件事!
嚴格說來,他們根本都算不上熟悉,統共也就見過三次面而已。
第一次是不歡而散,第二次也並不愉快,今天是第三次,相見也不見得有多歡,她居然就說喜歡他了?
她如此輕易就能喜歡上一個人的性子,真是讓他不敢恭維。
他不喜歡隨便,更厭惡把感情當兒戲的人,無論男女。
在他看來,不管是愛情還是婚姻,都是一件很神聖很美好的事情,一旦認定,就是一生。
所以,他若喜歡上一個女孩兒,就會愛一輩子!
同理,他若跟誰結婚,婚姻有效期……同樣是一輩子!
承諾這種東西,他不會輕易許,若許了,就會說到做到。
他覺得,重承諾、守信用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態度和原則!
“誰啊誰啊?她漂亮嗎?有我漂亮嗎?”嚴甯一門心思都在霍冬的“女朋友”身上,眨巴着大眼睛滿臉的好奇,不停地追問。
他不耐,卻在聽到她說“有我漂亮嗎”時而哭笑不得。
“你以爲你很漂亮?!”他不以爲然地瞥她一眼,滿眼嫌棄。
她愣了愣,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然後特別認真地點頭,“我覺得還可以的!”
不是她王婆賣瓜,對自己的長相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算是服了她的厚臉皮了。
見他還是不肯說,她歪了歪小嘴兒,說:“霍冬啊,我不想威脅你的,可你不告訴我她是誰的話,我就把你心有所屬的事告訴我四叔,如果我四叔知道你心裡惦記着男女之情,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做他的貼身保鏢呢?!”
聞言,霍冬頓怒。
手一鬆,一甩,直接將她從背上扔下來。
嚴甯猝不及防,雙手從他脖頸上脫落,整個人晃了晃,差點摔倒。
她剛站穩,他飽含厭惡的厲喝就劈頭蓋臉地朝她砸來,“嚴甯,在你的字典裡,難道就沒有羞恥二字?”
“喜歡你是件沒有羞恥的事嗎?難道喜歡你的女人都是不要臉的?”她眨眨眼,問得一臉無辜。
“你——”霍冬氣結,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都絞在了一起。
他臉如玄鐵,極冷極冷地瞪着她,看她的眼神充滿着鄙夷。
迎着他嫌棄的目光,她滿不在乎地笑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冰寒三尺的眼,說:“我還沒喜歡過誰呢,你是第一個!”
“我該千恩萬謝說‘榮幸’?!”他冷笑,聽到她說這樣的話只覺得噁心。
她搖頭,微笑,“你別討厭我就行了。”
她笑得很美,很媚,很沒心沒肺,然而,若仔細看,會發現在她甜美的笑靨背後,盡是蒼涼和落寞……
“抱歉!這個真的很難!!”他極盡淡漠地睥睨着她,毫不留情地說道。
她依舊笑,笑得如三月桃花,明豔動人……
看着她的笑臉,霍冬不禁想,他的話還不夠難聽嗎?她是缺心眼嗎?被人如此嫌棄還能笑得出來?
莫名的,他心中怒氣更甚,臉色漸漸變得無比陰沉。
嚴甯突然擡腕,看了眼表,然後開始哇哇大叫,“哎呀呀!糟糟糟,快十點了!走走走,快回家,不然我又要被四叔罰了。”
她邊叫就邊撒腿往前跑。
哪有一點崴腳的樣子!
霍冬恨恨地看着前方的小身影,氣得幾乎咬碎一口牙齒。
都說女人很麻煩,他以前沒覺得,可在領教了嚴甯的無恥和無賴之後,他發現說她是麻煩精都算是客氣的。
雖然他也沒見過多少女人,可在他所認識的有限的女人裡,沒有一個是像嚴甯這樣壞的。
他認識的女孩子,都乾脆果斷英姿颯爽,一點都不像她這樣矯情殲詐。
反正,就沒見過比她更讓人厭煩的女人!!
此刻的霍冬對嚴甯嗤之以鼻,可後來的霍冬……
後來……
後來霍冬一直很懷念這個時候沒心沒肺沒臉沒皮的嚴甯,可自從她不愛他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這幅讓人又愛又恨的模樣。
當他想要珍惜時,她卻已不再對他笑……
……
環境優雅的西餐廳。
靠窗的位置,視野極佳,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投射進來,照在人的身上,帶來一片暖意。
嚴甯垂着眼瞼,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安靜用餐。
一小時前,哥哥嚴楚斐打電話約她來這裡,說要請她吃飯。她一聽樂壞了,兄妹倆可是一個月沒見過面了。然而等她興沖沖地趕來,哥哥又打電話來說有事要耽擱一會兒,得晚點到。
無奈,她只能等了。
沒吃早飯,這會兒又到了飯點,她餓得慌,就先叫了一份牛排,邊吃邊等。
吃着吃着,突然桌邊多了一個人。
“嚴甯!!”
一道冷厲的聲音,氣勢洶洶地響起。
熟悉的聲音入耳,嚴甯第一反應是欣喜,而忽略了對方語氣裡的憤怒和厭惡……
她立馬擡頭,向對方露出討好的微笑,“這麼巧——”
啪!
然而她話未說完,一記兇狠的耳光就重重甩在了她的臉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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