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幽閉的,一股糜爛的氣息凝滯。
電視屏放着景佳人從進機場,到她登記過安檢的所有過程。
自然包括她在VIP貴賓室裡等待時的場面。
她穿的衣服,提的包包,戴的帽子,都跟找到的一些碎片‘吻’合。
指環戒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手錶也在。
監控錄像是強行從機場搶來的,然後西‘門’龍霆就一遍遍地看。
熒屏裡,景佳人目光惘然,彷彿穿過玻璃看着他。
大掌壓在玻璃屏上,隔着冰冷的屏幕摩擦着她的臉。
威爾遜端着午餐進來,看到西‘門’龍霆單‘腿’跪膝,親‘吻’着屏幕上景佳人的臉。
就彷彿那冷冰冰的錄像是活人一樣……
彷彿下一秒,景佳人就會從裡面走出來。
威爾遜全身一顫:“少爺!”
“滾出去”
西‘門’龍霆低吼,然後是一陣岔氣的咳嗽。
那天淋了太久的暴雨,他病得很重,臥在沙發上不吃不喝,‘脣’‘色’蒼白。
有一次威爾遜撞到西‘門’龍霆站在婚紗前,看着人形架上掛着的紗裙自言自語,彷彿那婚紗是景佳人。
而這一次,又撞到西‘門’龍霆親‘吻’電視熒屏。
威爾遜端着食物:“少爺,你不能再墮落下去了,你的胃癌才見好,經不起你這樣折磨自己。”
“我叫你滾出去,聽不懂!?”
他血腥的眼盯着威爾遜,如狼一樣敏捷而起。
威爾遜筆直站着:“景小姐走之前留給少爺的信,你還記得?”
“看來你真的是想死?”
西‘門’龍霆滾燙呼吸着,沉悶走到威爾遜面前。
短短几天,他邋遢得不成樣子。
雙眼佈滿血絲,一臉的拉扎的鬍子,眼睛深陷的黑眼圈,身上瀰漫着不肯包紮處理而腐爛的傷口氣味……
他的手,霍然鑽進威爾遜的‘胸’口,多了一把手槍。
槍口頂着威爾遜的腦袋:“你想死,我成全你!”
威爾遜嘴‘脣’動了下,不走也不避。
景佳人的下場他也是幫兇,會落到這個結果他早預料到了。
“少爺,我的命是你的,你可以隨時拿走。”他認命地閉上眼,“只是我怕我走了,沒有人再這樣盡心盡力地伺候你。”
“……”
“少爺,你的病景小姐‘花’了很多心思,纔好不容易讓你好起來。景小姐也是爲了你,纔會跟老爺‘交’易,我希望你體會景小姐的用心。”
“……”
“我只希望景小姐不是白白犧牲……”
槍口突然離開了威爾遜的頭,他鬆口氣,以爲西‘門’龍霆想開了。
可是當他睜開眼,看到西‘門’龍霆舉槍對着了自己的太陽‘穴’……
“少爺!”
西‘門’龍霆發出一陣奇異的笑聲,通紅的眼裡有強烈的苦痛!
那種像魔獸的獠牙不斷撕扯着他鮮血淋漓傷口的痛,只要他閉上眼,景佳人被爆炸得支離破碎的畫面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像一個永遠都丟不掉的噩夢……
景佳人離開,從此西‘門’龍霆也死了,即便活着也如同行屍走‘肉’。
強硬的手指扣在扳手上……
他嘴角挽起解脫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