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奈兒面孔雪白,眼瞳清澈,一眨不眨地。
就像一個琉璃娃娃,沒有靈魂……
“奈兒,我怎麼會總是叫錯你的名字?”蘇世捷嗓音陰厲的溫柔,“這都怪該死的習慣啊,我要怎麼戒掉這些習慣?”
愛上她,也變成了他生命中的習慣。
他努力嘗試過了,怎麼也改不掉。
“回答我。”
得不到任何迴應,蘇世捷的心宛如刀子在割。他看着她的臉,發現她的目光依然看着牀尾的方向……
蘇世捷捏起她的下巴,擺正她的臉,讓她只能看着他。
夏奈兒的目光只能對視着他,目光卻依然毫無波瀾,死氣沉沉的,盯着他望向虛無的地方。
一雙眼好像被挖空了一眼,只剩下兩個沉甸甸的大黑洞。
蘇世捷觸電一樣鬆開手,猛地朝後退步。
從夏奈兒的臉上,他看到的,只有死的氣息……
她一定是下定了決心要死,纔會這樣毫無反應。
夏奈兒的身體靠回去,他的手鬆開,她又自動扭回原本的位置,盯着牀尾。
魚缸里布景美麗,魚兒無憂無慮地在水草中間穿梭。
蘇世捷定定地站在那裡,一顆星,像被錘子狠狠地砸着、碾着、磨着,各種不同的痛處齊齊折磨着他。
“夏奈兒,我知道你聽得見,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夏奈兒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眼底好像有水光流動。
蘇世捷幾個大步走到魚缸前——
她在看什麼,什麼東西比他還要吸引注意力。她在想什麼?他想把她的腦袋撕開,看看她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構造。
他的手抓住魚缸,想要毀掉這個剝奪她注意力的東西。
驀然發現……
一條金色的皮球瑪麗躲在水草中間,警惕地擺動着尾巴,產下一條小魚苗。
而在水草之間,有大概有五六條新生的小魚苗躲在裡面時隱時現。
皮球瑪麗是胎生魚,也就是直接可以產下小魚的,不同於一般的魚是產下小卵。
而就在蘇世捷的身影俯下去,陰影籠罩在浴缸上面之時……
那條皮球瑪麗大概是受了驚嚇,慌亂地吞噬掉一條剛生下來的小魚。
一條一條……
小魚苗們纔出生,就又被魚媽媽都吞回了肚子裡去。
……
牀上,一直髮呆的夏奈兒突然抽搐起來,一隻手顫抖不已。
彷彿是觸動了心裡的傷心事,她呆呆睜着的眼角,留下來兩行淚水。
那一刻,蘇世捷也猶如萬箭穿心!
他差一點,就要心軟了。
雙手緊緊地攥着魚缸的邊緣,他想到她的所作所爲,他陰沉地笑了起來:“鱷魚的眼淚?可惜,我不會再被你虛假的眼淚受騙!”
“……”
“虎毒不食子,像這種連自己的孩子都殺死的母親,沒有資格做母親。”
蘇世捷拿起一個小漁網,將藏匿在水草間的皮球瑪麗撈起來。
一邊在吃着自己的小魚苗,一邊在生產的小瑪麗失去了水,在漁網上痛苦地跳着。
蘇世捷將它倒在一旁的窗臺上,打開窗戶,讓陽光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