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一架直升機從天空盡頭飛來,越來越大。
宮子華別開臉,他說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事,很多情緒可以在小修斯面前暴露無遺,但是一旦面對東宮子徹,他就會變得特別地隔閡。
就好像,修斯和東宮子徹不是一個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實在很難把東宮子徹再跟過去的修斯聯繫到一起。
直升機在甲板上盤旋,掉下梯繩,冷峻的男人單手扶着梯繩落地。
所有的保鏢和船員行禮稱呼——
他穿着軍栗色的制服,黑色靴子,黑手套,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剪了,修短成曾經在島嶼裡那個少年的髮型。
東宮子徹於是又多了一份英俊的神氣。
宮子華當然沒有看他,連盯着黑色的大海,直到那個冷漠的氣息靠過來。
“阿澈,好久不見。”屬於男性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
宮子華聞到一股男士的味道,跟小修斯不一樣,這是個成年男人,危險而邪~性。
東宮子徹摘下一隻手套來,單手捏住宮子華的下頜讓他的臉轉過去:“老朋友久違重逢,難道我們見面就是這樣的方式?”
宮子華用手打開那隻手,戒備而疏離的目光看過去……
發現東宮子徹的頭髮剪了,他的目光微微怔忡。
東宮子徹清俊地笑了笑,好像瘦了不少,臉頰有些太瘦了,看起來很憔悴,他還是臉頰有點肉會更帥氣。
應該很長時間沒有怎麼睡覺,在他的眼睛下看到很重的黑影,像瀝青。
東宮子徹從來就是個睡眠少的生物,以前不管地下王國再忙,他抽幾個小時睡覺就很精神——就算跟宮子華在牀上旖旎一整夜,他都未曾這麼憔悴過。
“外面風大,我們進去。”東宮子徹做出請的手勢。
宮子華率先走在前面,海風吹亂了兩個男人的短髮。
東宮子徹穩健的腳步踩着甲板,一聲聲跟在他身後,不徐不疾……
宮子華的耳朵彷彿做了音效,每一聲在他耳裡都特別重!
傭人先剛回艙,爲他們拉開餐廳的椅子:“殿下,我們馬上可以上菜了。”
東宮子徹擡了擡手,習慣性的姿勢,眼角微挑,似笑非笑。
宮子華偏着頭,從東宮子徹臉上半點看得出他的傷心痕跡嗎?沒有。
東宮子徹的眼眸深沉,表情清淡,言語間親暱又疏離,好像是靠近了,又那麼遠……
宮子華譏諷道:“終於捨得從地下老窩裡滾出來了?就不怕死在外面?”
“你擔心我?”
“放你大爺的屁!”宮子華翹起二郎腿,一幅滿不在乎的口氣,“被西門的人抓到,你會死得慘。老子不會管。”
東宮子徹眯着眼笑了笑,言語帶着試探:“你當然不在乎,你最好是希望我消失了,再也不來打擾你。”
“……”
“阿澈,從你口裡永遠都聽不到我想聽的話。”東宮子徹笑得深沉。
那笑容在宮子華的眼裡多刺眼?這男人從出現後,就一直是這麼漫不經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