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緊張了?”韓影川看都沒有看秦若安,只聽她急促的呼吸就知道她一定很緊張。
“還,還好吧。”秦若安下意識的搓着手,怎麼可能不緊張呢?現在她要用一些還沒有背的很熟的話氣勢洶洶的跟人談判,甚至還很有可能要睜眼說瞎話,對她來說太高難度了。
“我,我以前最多把自己做的娃娃說成是大神設計的高端貨,這個……我有點心理障礙。”謊話說的多不代表什麼謊都會說,秦若安第一次感覺到,她有時候還是個蠻實在的人。
“你很沒自信嗎?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強了,不然去了錯誤連篇的,只會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韓影川已經有要停下腳步把秦若安送回去的意思,看到韓影川的樣子,秦若安急得拉住了他的衣裳。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定可以的,你讓我試試吧!”她已經將韓影川的生意搞砸一次了,難得有挽回機會,要是她連這個機會都把握不住的話,那還真不如直接去跳樓。
“那你現在有自信了嗎?”
秦若安抿着嘴大聲道,“有!”沒有也得有,背水一戰,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態吧!
韓影川摸了一下她的腦袋,“這次你要是做的好,我就不生上次的氣了。”
秦若安惴惴不安的問,“那我要是做不好呢?”
“我會選擇性的停掉你奶奶在療養院的治療費。”
秦若安魂都要嚇飛了,“不至於牽連的這麼嚴重吧!我以前都做的很好,就因爲這次的失誤你就這樣……”
看着秦若安言語無能的樣子,明明馬上就要上戰場了,還分出精神來逗弄秦若安,他也挺沒正行的。
韓影川故意嚴肅道:“那你把這次的事情做的好點,不就沒有問題了?”
“可是……”
“沒有可是,你奶奶的未來就攥在你的手上,好好表現。”韓影川在背後推了秦若安一下,秦若安沒辦法,只能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
就算秦若安失敗了,韓影川也絕對不會對奶奶做這種事情的。他只是覺得平時對秦若安都太溫和了一點,如果這次不給她一點壓力,一輩子都沒辦法挖掘出她的潛力來。
他以前做的就太錯了,以爲秦若安只要呆在那裡做一個吉祥物就夠用了。韓影川忘記了他的身份,這樣的他身邊的女人只能靠他保護是不行的。唯有得到了一些獨自求生的本事,才能永遠站在他的身邊。
韓影川不想讓秦若安離開他,就要狠心訓練一下她的能力秉性。
秦若安的鼻尖都要碰到門上了,鼓足了勇氣跟韓影川保證道:“要是我失敗了,又給你帶來了麻煩,我就,我就去跳樓!你千萬不要斷掉給我奶奶的治療啊。”
韓影川控制不住的笑了一聲,“你要是敢跳樓,我就去親手拔掉你奶奶的氧氣管,說到做到!”
“千萬別,我一定會努力的!”算是得到了韓影川的半個保證,秦若安扯了扯臉上的表情,讓她顯得放鬆了一點,然後端着股東應該有的架子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秦若安就被會場滿眼的腦袋給晃了一下,還是身後隨着過來的韓影川扶了她一下才站穩。怎麼這次比之前股權轉讓的時候人還要多?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大,秦若安跟韓影川一起冷靜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他們兩個入座之後,會場的人就整齊了,平時股東里面很沒存在感的一個小股東迫於韓成的壓力,被推出來做了聲討韓影川的發言人。
這人名叫單廳,平時在公司裡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股東,這種時候拿來做槍再方便不過了。
韓影川看了那個西裝革履氣質卻依舊有點畏縮的男人,不露聲色的提秦若安高興了一下。讓這種人跟秦若安交鋒,他的勝算又大了一點。
單廳站了起來,輕輕的清了下喉嚨,拿出了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十分嚴肅的質問韓影川,“韓總,你是公司的總裁,唯一的直系領導人。我們一直都相信你永遠都會站在公司的立場上做事,可是這個文件,你要做什麼解釋?”
韓影川把那契約書複印件拿在手上做了個樣子,“這算什麼,我出賣公司的證據嗎?這種東西都能被當成證據的話,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兒戲?原來在韓總的眼裡,把公司的股份任意大量的轉來轉去都是兒戲!我沒記錯的話,做股份轉讓的時候,公司正好要執行一個很大的房地產計劃,如果不是因爲股權的變動,耽誤了最佳的簽約時間,後來整個工程的成本也不會被推高,這你怎麼解釋?”
“我不認爲這個工程的資本有被推高,由始至終,我去洽談的價錢始終都是那個數字。我知道,咱們的人也接觸過同公司另外的項目經理,拿到了更爲優厚的價格。但是我好像聽說,這人前兩個月因爲收受賄賂買賣工程被抓起來了,案件還在排期。經過他手的工程全都暫時擱置,如果真的跟他合作了,我們現在不是虧的更多嗎?”
幾句話,韓影川就佔到了上風,堵得單廳沒話可說。
韓成在邊上不動聲色,這個理由困不住韓影川他早就知道了,他安排的好戲還在後面,這不過是用來添油加醋的而已。
單廳道:“就算這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什麼把股權隨隨便便的轉讓出去?而且還有這麼多的附加條件,秦若安小姐拿到這種股份,也等於廢紙一張。你這樣的行爲,只是將這些重要的股份凍結成死水!”
“股權是我的,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的確,股權是你的,但是如果你一直這麼一意孤行,會影響我們在座的股東對你的不信任!”
“是啊是啊,這樣做,我們怎麼可能安心呢?”
“股份被凍結住了,這段時間要是出了什麼大的波動,想逃都逃不了啊!”
“幸好公司的運氣好,這段時間沒有大麻煩!”
“年輕人就是不穩重!”
像是在應和單廳的話,其他的股東都在下面竊竊私語,盯着韓影川跟秦若安。
“單先生,其實這件事情,錯不在韓總。”秦若安知道,這時候應該讓她上場了,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很好聽,“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可能要涉及一些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還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腮紅的效果還是秦若安真的害羞了,她的臉上透出一點水潤的硃紅,“那時候我跟影川剛結婚,年輕人,剛在一起,完全沒有相處的經驗,那時候經常吵架,天翻地覆的。我一生氣,就說了如果不把公司股份給我,就跟他離婚的氣話。”
秦若安很抱歉的看着在座的衆人,“影川凡事都順着我,爲了哄我高興,就真的把大部分的股權轉讓給我了。但是他絕對不是坑害公司的戀愛腦,那份協議你們也看到了,我對股份一點控制權都沒有,如果公司真的遇上了問題,需要這筆錢的話,我只要籤個字,韓影川依舊是直接的控股人,對集團的事務沒有影響的。”
單廳又逼近了一步,“那你怎麼解釋這份契約,上面說你爲了三十萬塊錢出賣了一年的婚期,這個總不是假的吧。”
堂堂KING集團的夫人是用錢買回來的,他們之間存在着金錢交易,也算是韓影川惡意操作公司股份的一個輔助證據。韓成緊張的觀察着形式,絕對不能讓韓影川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秦若安的臉蛋更紅了,“當然不是假的,這個……哎呀,讓我怎麼說呢,也是我自作自受,那段時間少女心發作,一定要將影川給我的彩禮錢弄的正式一點,他嘲笑我收了賣身錢還要字據。我一生氣,就真的立下了這麼一個契約婚姻書了。本來我把它鎖的很好的,誰知道,這個東西還被人偷了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說完這話,秦若安很害羞的把臉都蓋住了。像個鴕鳥一樣,不肯再用正臉見人。
單廳還不甘心,“那你能不能說說當時的細節,這幾十萬到底是你的該收的彩禮還是字面意義上的賣身錢呢?”
秦若安把臉露出來了一點,爭辯道:“都說了是夫妻的小情趣了,你還問的那麼清楚幹什麼,難道你是有特殊癖好的變態嗎?”
“你說什麼?”被人大庭廣衆的說變態,單廳的臉都氣白了。
如果單廳是警方人員,問問細節上的事情是公事公辦,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個質疑者,應對的還是個臉皮薄的小姑娘。兩人的模樣一對比下來,誰看起來比較可憐讓人心疼太明顯不過了。
尤其秦若安最後的那句話還那麼容易讓人往歪處想。
在場的人都是三十往上的中年人了,聽到秦若安彆彆扭扭的說出的那些只有小夫妻才能做出的事情,也都會心一笑。年輕男女新婚燕爾的,的確什麼腦殘事都做的出來。秦若安能自降身價的把這些都說出來,應該不算很假。
韓影川的確沒有對公司造成實際上損害,他們的家被偷了,這麼私密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其實也是隱私被侵犯的受害者。